郭嘉坐在客廳的梳化,仍然未敢輕舉莽動。他現在面對一對二的局面,稍一不慎,將會被這兩個對手殺個措手不及。

加上剛才白髮大叔所講的一切,一直在他心中盤旋。明顯地,他有權力槍殺任何一位參加者,那為甚麼要假手於人,要求郭嘉代為出手,殺掉其中一個優勝者呢?

現在他的首要任務,就是要除去所有閉路電視。郭嘉現在知道白髮大叔將會刻意監察他一舉一動,那Michelle被發現,只是遲早問題。

第二,郭嘉要先打破這二對一的局面,那才有勝算。要怎樣才能誘使這兩個人互相對峙,而不是同時針對自己呢?除非...除非他已經被打敗了,餘下兩人便會死鬥...

郭嘉回到睡房,拿出兩張被單,蓋在肥仔和肌肉男的屍體上。





這時Cap帽猥瑣佬鬼鬼祟祟地從門後偷看,卻不敢走出來。

「過來吧,」郭嘉大喊,「不要偷偷摸摸,我沒武器,也不會使用武力。我要多個人幫手。」
Cap帽男人躡手躡腳的走出來,一直只看著郭嘉的腳,不敢正眼望別人一眼。他身材瘦小、膚色帶點蠟黃色,上衣和Cap帽都好像洗過太多次而走了樣。他寒背得很嚴重,左手有明顯使用針筒的針痕,還有兩顆小小的毒瘡,因為塗了藍藥水而份外顯眼。

道友出來後並沒有走近同伴屍體,幫忙清理。反而自顧自檢查起出口大門。

「喔...死定了...這次死定了!」道友自言自語。

「怎麼了?」郭嘉一個人在抹地上面的血跡,「出口大門有甚麼問題嗎?」





「四眼哥哥,我們先前之所以可以打開大門過來,都因為這個肥仔。」道友點頭望著肥仔的屍體,「他發現了規則一的漏洞,他就和大隻佬一起用鐵釘改造成一把螺絲批,然後拆開每一道門鎖的門鉸。」

郭嘉問:「三道門都可以嗎?」
「三道門都可以。」道友趴在地上檢查,不過眼尾仍在偷望郭嘉。

郭嘉心想:在這個道友身上套料很容易。剛才他揭露了的情報,表示肥仔和肌肉男都沒殺過人。道友和中女,則是一人殺了三人、一人殺了一人,又或者每人殺了兩個對手。

道友續道:「可是你看,這道出口的門是沒有門鉸的。」





郭嘉留意著出口大門,猜想門鉸可能在門的另一邊,又或是用門軸的一類。

「這有甚麼好出奇的。規則一的漏洞是個『假漏洞』,你不是天真的以為可以一直靠破門就可以逃離這裏吧?」郭嘉道,「主辦單位只要將最後一道門設計成不能內部破壞的,便能破解這個漏洞。任你已經過了一百關,有一百個隊友,最後還是要來個大屠殺,找出唯一的勝利者。」

這番話好像超越道友智商的理解範圍,他還是努力地檢查大門,期望有個門鉸會忽然冒出來似的。
「先生,可以幫手搬走你兩位同伴的屍體嗎?」郭嘉沒好氣地問,暗暗在心責罵這兩個人對同伴竟然棄屍不理,反而要作為對手的他執手尾。

「搬去我們那邊嗎?」道友問。

「不。我怎麼知道你那位女士同伴會不會埋伏暗算我。」郭嘉說,「我得一個人,你過來這邊也不用怕吧。」

道友被半迫半就,支吾了半天才肯幫手。郭嘉相信道友並非真心想處理同伴屍體,只是想過去郭嘉那邊參觀一下。始終,道友也明白對手的殺人手法,現在是個很重要的情報。

郭嘉指示道友將屍體一同搬到MK阿豪那間房。道友看見MK的焦屍,立刻鬆手丟下肥仔的腳,嘔了一地。待道友回復過來,郭嘉堅持他們還要搬好肌肉男的屍首。





「麻煩你,我們還有另一具焦屍。」郭嘉向道友笑道,道友的樣子像吃了一坨大便,他們兩人還是將劉警司的焦屍都處理好了。

「喔,我忘了,還有兩具女焦屍!」郭嘉說。
「不了!我受夠了,要搬的話你自已去。你這個人是不是神經病!」道友急步離去,想離郭嘉愈遠愈好。

「那我需要幫你手嗎?你那邊還有四條屍體吧?」郭嘉一邊問,一邊跟著道友回去。
「不用了,四條都收好了。」道友邊走邊講。

郭嘉心想:好了!沒有其他人埋伏!

當他們前後腳回到客廳時,中女就在檢查出口。見到兩人回來,左手便立刻拿著木鎚:「靚仔,想到方法怎樣破壞這道門嗎?」

「不知道,我之前都是靠炸死對手過關的。」郭嘉笑道。

道友的反應忽然很矯捷,一個箭步退到中女身後。





「好了,你兩個慢慢研究,我還有兩件屍體想收好。我不想跑到那裏都有些焦屍有礙觀瞻。」郭嘉轉身離開。他的計劃第一步已經達成,剛才那樣恫嚇道友,他們兩個必定會聯手一起對付自己,這就正中郭嘉下懷,這是第一步!
他回到Michelle房中,她似乎睡得很酣,被單退到腳上。郭嘉給她蓋好被子,輕輕的吵醒她。

「早晨,你可以再休息一會兒,不過三十分鐘後我有些東西要你幫手。」郭嘉穿起兩件雨衣,一邊向Michelle解釋他的計劃,一邊將兩根釘子敲進木鎚的鎚頭上,它現在看起來,像一把有兩個鑽咀的電鑽。他走出去飯廳,拉了張椅子爬高,用這把加了鐵釘的木鎚猛力敲向閉路電視!

噗!噗!嗙!

加了鐵釘的木鎚威力大增,半圓型的保護膠殼很快便出現裂痕,不消五分鐘便可以敲碎一組閉路電視。郭嘉將兩間飯廳和睡房的閉路電視全都破壞掉,他再不需被人全天候監視。

郭嘉順路走到大媽門前,輕敲大門:「伯母,你睡著了嗎?」

「不,我沒睡。」半响後大媽回話,「我先前聽到爆炸聲和槍聲,有甚麼事嗎?」

「沒甚麼大礙,不用擔心。」郭嘉面露笑容:「我有個好消息!待會兒有些人會放走你和阿哲,你兩個要保重。」





「真的嗎!」大媽的語氣有點難以置信,「噢,謝謝你!真的很謝謝你!」

「一切小心,我也會努力逃走的。伯母你別忘了欠我一餐九大簋!」

「沒問題!」大媽一口應承,「嗯...不過...」

大媽吞吞吐吐:「我想跟你說,其實我和那個女孩騙了你,?好意思,Michelle不是我女兒。」

「沒關係,我早就知道了。」

「啊,是嗎?你不要怪罪於她,她只是保護自己。我知道Michelle不是個壞孩子。」

「都說沒關係了。我要去辦正事,記住,一切小心,保重!」





郭嘉一邊離開,一邊聽到阿哲的歡呼聲,叫郭嘉心情好多了。

好!下一步是破壞二人組那邊的閉路電視!
郭嘉小心翼翼地走進他們那邊的睡房。睡房房間大小、傢俬和郭嘉出來那邊一模一樣,唯一分別就是這間房三道門中,有兩道給拆了下來。他爬上上格床,不消一會便再打破了一組閉路電視。

「甚麼事?」敲打聲吸引了道友和中女,他們分別從兩邊門口過來看個究竟。

「我想打破這裡所有的閉路電視,你們不介意吧?」說罷,郭嘉又敲碎了一個,「你們剛才也見過那個白髮大叔吧,就是他的組織二十四小時監視著我們一舉一動,吃飯拉屎,都被他們日以繼夜地望著。」

郭嘉爬下床,壓低聲線繼續道:「無論你殺人也好、誘導自殺也好,都被紀錄在案...有些把柄在别人手上總不太好吧?」

二人若有所思,仍在遲疑之際,郭嘉不理二人,獨個兒走向道友出來那邊飯廳。他眼角仍留意著四周,不敢掉以輕心。他先拆掉飯廳兩座閉路電視,便再走進其中一間廚房。

這間房晚有陣燃燒過東西的焦臭味,而且報紙、雨衣都亂放一邊。爐頭有幾件衣物的燒壞殘渣,細心一看,那些很可能是女裝衣物。

道友手握木鎚,擺出準備攻擊的架勢:「歡迎來到我的房間。進得來,就別想走!」
中女同樣露出一副兇悍的樣子,同樣拿著木鎚,等候機會。

郭嘉冷漠的自顧自爬高,毀掉了一個閉路電視,冷冷的道:「誰人先過來我便攻擊誰,在後面那個麻煩幫我多補一鎚。」二人似乎都怕先出手會遭同伴從後暗算,都不敢第一個作出攻擊。

郭嘉轉眼再破壞掉另一個閉路電視,現在這間房只剩下雪房入面那部。他直覺覺得,死於道友手上的受害者,可能就在雪房內。他稍稍推開金屬門,先用木鎚頂著門縫,再猛地推開大門。

眼前的光景嚇了郭嘉一跳,有一位赤裸著身子的少女,在房間正中吊頸自盡。她雙眼突出,舌頭伸長,她的頭顱仍掛在鎖鏈上,地上散落了幾包三色豆,相信是用作踏腳的;她身後還有另外兩條女屍,也都赤裸著身體,死狀恐怖!

當郭嘉仍在錯愕之際,道友用膊頭猛撞過來,將他推倒進雪房。道友執起頂住門縫的特製木鎚,不等郭嘉起身,雪房大門便被道友重重的關起來!

嗙!

道友還來不及反應,中女差不多在同一時間偷襲過來,一鎚攻向道友的後腦。道友的Cap帽底下慢慢滲出鮮血,看來這一擊來得不輕。

郭嘉努力撞門,雪房的金屬門傳來幾陣撞擊聲。

道友摸著後腦,手指上都染了血跡,他見血後狂性大發,拿起郭嘉的木鎚向中女還擊。中女下意識用左手擋格,手肘立刻被木鎚打斷!中女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但中女不但不向後退,她咬緊牙關,反而突然衝向前抱住道友,右手在褲袋拿出了鐵釘,重重的插進了道友的下體!

啊一一一一

二人在地上扭作一團,不斷互相用武器攻擊對方...

拍!拍!

道友的左膝被一條木棒擊中,他抱著腿在地上翻滾;木棒再攻向中女的右腳踭,中女閃避不了,發出好像負傷小狗的哀鳴。

Michelle拿著木枱拆下來的枱腳,不斷向二人的腳攻擊。二人之前已經負傷太重,跟本只有捱棍的份兒。

「好了,夠了!」郭嘉打開雪房門,慢慢走出來,二人的表情難看得無以復加。「Michelle, 謝謝你幫手。」

「哈,那我先回去裝回這張枱腳,」Michelle邊走邊說,「又是那招窒報紙嗎?」

「對,我不假扮被關起來,他們就會槍口對外,一致攻擊我。」郭嘉邊說邊從方型鎖洞取回報紙屑,「但這兩個人,反轉豬肚便是糞,轉眼便鬼打鬼。」

郭嘉將重傷的二人拉進雪房,關掉大門後再用鐵鏈牢牢鎖死。

郭嘉一個人,繼續破壞餘下的監聽裝置,只留下一組雪房內的閉路電視,拍著三條屍體和兩個重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