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urgerKing與綿綿冰》: 初次見面
我目無表情地跟他上了樓,回到陽光的門口。
有個可愛的女生的我不珍惜,居然要將自己送入恐龍的懷抱。
「唉......]我嘆了一口氣,走向陽光。
「唔怪得啱啱見唔到你啦,原來有個毒拎一見到陽光就想打機。」阿達嘲笑我。
「吓?唔係約左係陽光咩?」
「約左嗰啲女仔都唔打機,約係陽光做乜鳩?」
不是陽光,那是哪裡呢?
這座樓還有其他可以聚會的地方嗎?
帶著幾個問號,我跟著他走。
在陽光門前轉左,再經過了幾間按摩店,終於,阿達停下了腳步。
我抬頭一看,低調的木板招牌上寫著:奇奇怪怪低調低調 店
......
果然奇怪
果然低調
不是阿達帶我來,我也不知道有間店鋪,還以為是住人的房子。
不是,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算什麼名字啊......
跨過老舊的木,映入眼簾的是一間鋪滿紫色吸音棉的房間.。
房間意外地有齊全的樂器,由最流行的鋼琴,結他.到比較冷門的豎琴,手風琴等。
應有盡有......
[講左幾多次,唔准再學埋啲不知所謂嘅野呀!呢啲根本稱唔上係音樂!]
[咩叫不知所謂嘅野?唔通要成日對住唔知幾多年前嘅樂譜先算係音樂?]
[不知所謂,我地唔想你將自己嘅才能浪費係啲不知所謂嘅野上面呀!]
[我又唔係無練你地想我練嘅野.我只係想係自己得閒嘅時候輕輕鬆鬆咁享受音樂姐,咁都唔得?]
[你得閒嘅時候就應該再努力啲發揮你嘅天分,唔係學啲不知所謂嘅野.]
不知所謂.......
不知所謂的是誰
[總之你一係同我入房練琴,一係就即刻同我走.]
呵呵
我馬上回到自己的房間,但久久沒有傳出琴聲,他們都有點疑惑.
但很快我便消除了他們的問題
帶著自己存下來的萬多元,披著背包.
踏踏踏
一步一步走向門口,關上門
咯嚓
啊,不小心走神了。
回到眼前的景況。房間的中間放了一張桌子,桌邊圍著的是幾個我熟悉的狗公,還有......
......
「喂唔係佢地掛。」我在阿達耳邊說。
「係啊!正呢!」盡管聲量很細,他興奮的心情卻完全表露無遺。
這種興奮,是發情的那種性興奮。
大佬,我係靓女見到你都走啦。
有幾正呀......睇過?
哇唔掂,真係好正.和之前的恐龍完全不是同一個物種,甚至稱不上人類。
係女神啊......
好彩我帶番副隱形眼鏡。
狗公,如果看到美女不垂涎的話,那你就有足夠理由懷疑他在......咳咳。
再望望在場的兩個狗公。
還好沒發生,但嘴角已帶有水積了。
可能我站得有點久了,他們都開始發現我。
啊......這時候我應該說些什麼的吧?
可是該說什麼呢?
.......
想不到。
有人會幫我解圍嗎?我望向肥龜和野人,他們注意力根本都不在我身上。阿達也好像未發現我的苦況。
......
糟了
......
......
「啊!終於追到你地喇!」一把女聲在我身後響出。
我欣喜,一來是有人幫我解圍,更重要的是,這是樂宜的聲音!
咦?但她為什麼要跟著我們?難道是看上我的美貌?
好吧對不起。
「喂!」又是一把女聲,不過是從桌子的方向傳來的。「你將我地樂宜一個留係街上面唔理佢?」
吓?
那女生交叉雙手放在胸前,兩個球也同時被她抬起。這身材......不去當模特兒實在浪費了。
「唔緊要啦,我都無同佢講我係等登落去此諗住帶佢上黎。」樂宜笑著安撫著她,果然是個好女生。
相反,那女生,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哼了一聲就拿出手機,不耐煩的按著。
「哈哈......」果然是國際哈哈日,這時我除了苦笑也不知應做什麼了。
「咦?大家都到齊,不如我地交換下FACEBOOK同IG,再自我介紹啦。」阿達見勢色不對,轉移話題。
我跟著他到中間的椅子坐下。
順利地交換了。
「好。」阿達說「不如大家講下自己叫咩名,再改個花名吖!」
吓,咁戇鳩嘅。
「好啊!咁大個女都未試過比人改花名。」一個女生著躍地說。一眾狗公顯得更猥瑣。
又真係有人受
我輸了。
「咁改花名呢啲野,緊係交比我地嘅文學小王子做啦!」野人奸笑著望向我。
咁樣玩我?
算了,也不是第一次。
每次破冰都放我上枱,他應該不會不知我每次文學課都是與周公舉杯而談的啊。
「大家唔嫌棄嘅話,我都無所謂嘅。」我笑了笑。
我的目光掃過眾女生,最後不自覺地停在樂宜身上。
雖然對比起在場的其他女生,她沒有完美的七頭身,頂多只有165cm。也沒有誇張的上圍,目測只有B。
可是我的視線實在沒辦法離開她。
可能她也發覺有人注意她,抬頭一看,一瞬間我倆的目光就接上了,繼而一絲電流竄過我全身,四肢甚至頭皮都發麻了,我能感覺到我的臉現在很熱。
這女的,會魔法嗎?
幸好我平復得很快,除了樂宜外應該也不會有其他人留意到。
完蛋了。她會怎麼想呢......
「好啦,不如由左至右開始講啦。」阿達望向最左的一位女生。
「嗯,我叫蘇熹童。平時興趣都係游下水,跑下步咁。」
「嘶~」
......
唉
不用看也知道是身旁狗公們吸口水的聲音。
不是我馬後炮,一看就知她是運動型。
「叫佢大聲公得嫁喇,我地平時都係咁叫佢。」她旁邊的另一位女生道。
這種帶有貶義的花名我當然不能作主意,我望向其他兩位女生,出奇地她們都向我頻頻點頭。
「喂呀!難得有人幫我改花名,唔好咁啦你地!」她皺著眉。看得狗公們都出神了。
「咁......我地叫你大聲妹啦好無?好似好聽小小,又同大聲公有啲分別。」我挑起眉毛,等她回應。
「唉......好啦。」說完,她就開始攻擊身旁那女生,「做咩要出賣我啊!!!!」
依著順序,下一個就是那正被攻擊的女生。
典型的直黑長髮,穿著樸素純白連身裙,卻無法隱藏身體的曲線。
如假包換的女神啊!
「嘶~」
......
頂......好柒啊......
只見眼前的女孩笑了笑,好像完全不介意一樣。
「係咪到我喇?嗯......我叫潘紀宜。平時鍾意睇下書,彈下琴,聽下音樂咁。」
這氣質,簡直就是......
「姑姑!」我突然用不自然的語調說。
當所有人都不解地看著我時,我再補上一句:「啊!抱歉,我認錯人了。因為你與那位傳聞中的小龍女實在太相似,未知在下可否稱你為小龍女?」
所有人都明白了,我實在不得不稱讚自己的急才。
小龍女淺淺一笑,說:「當然可以。」由始至終也保持著淑女風度。
所有人視線再住右移,下一個就是樂宜了。
「禾...咳...我叫何樂宜。」
「呃......」
......
(比兩秒你地諗下係咩聲,估中無獎)
狗公們用聲音表示了他們的失望與懷疑。
雖然樂宜在這裡的女生當中是最不起眼的一個,但實在也算是個美女啊!你們這麼明顯的表示不滿,會不會太過分啊......
......
樂宜被這一下嚇得不敢再出聲,頭垂得更低了。
啊......我是應該說點什麼的吧?
但應該說什麼呢?
......
就這樣DEAD AIR了差不多20秒.
啪!
一聲巨響吸引了我們的注意力。
一看,發現是一開始瞪我的那個惡女人。
「你們會唔會太過分啊!我地做咩要比你地評頭品足啊?」
「唔緊要啦,我無所謂喎,都慣左啦。」主要受害人樂宜再次安撫她。
「無咩所謂啊?你看下對面班狗公,好似想食左我地咁呀!」她一邊說,一邊憤怒的掃視我們。
講得好啊!我都忍佢地耐喇,快啲幫我鬧佢地啦!
突然她對著我說:「特別係你啊!雖然你唔係狗公,但你仲狗過班狗公啊!」
「吓?]我呆了,「咁都關我事?]
「屌!你地鐘意點就點啦!」她罵了一句,就氣沖沖的離開了。留下不知所措的七人,我和阿達已經在用眼神交流了。
我問:點搞呀?
他答:點知啫!
我說:你講下野啦。
他說:痴線!你講吖笨!
正想迫他開口,便看到他身邊的大聲妹狐疑地睜著我們,我馬上尷尬地裝作到處觀看。
「哈哈,嚇親你地添,唔洗咁介意嫁,佢成日都係咁。」小龍女說,臉上依然保持著微笑。
「哦......喂!不如入正題囉,依家氣氛咁樣,緊係唱下歌啦係咪?」阿達說。
「吓?唱咩歌呀?」我不解。
「咩啊......今日約出黎係諗住夾BAND架嘛,唔係你以為做咩。」大聲妹一邊說,一邊拿起了一支BASS,開始調整聲量。
吓?!?!?
夾BAND?!?!?
姐係可以名正言順咁玩房入面嘅樂器?!
正呀喂!!!!!!!!!!!!
我愛你呀陳智達!!!!!!!
雖然夾BAND我真係第一次,但應該無咩問題嘅!
但係譜呢?
「咦?但係玩咩歌呀?」
一問,五雙眼就向我投向鄙視的目光,剩下一對在跟我說:唔記得幫你搵,自已執生。
正呀喂!!!!!!!!!!
屌你老母啦陳智達!!!!!!!!!!!
「啊......你地夾住先,我即刻搵譜。」
一看曲目表,啊,原來全都聽過至少一次。嚇死我了。
「咦?原來我全部都聽過,咁唔洗等我喇哈哈。」
除了阿達,眾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著我。
「你......唔洗DOWN份譜先?」 大聲妹問。
「唔洗啊!」我描了眾人一眼,最近的大聲妹拿著BASS,小龍女站在電子琴前,阿達孤獨對著爵士鼓,眼睜睜的看著我一人與女生聊天。
唉......鼓手的宿命啊~
而樂宜則笨拙地拿著木結他,想把它背起。真想過去幫她一把。
兩個狗公坐在地上當觀眾,我也懶得管他們了。
再描了一眼第一首歌,是Mr.的 想太多。
「好似差支電結他喎。」我跟大聲妹講。
「係呀,我地無人識彈嘛。」
「交比我啦。」我笑了笑。
「哇!咁唔該曬你喇,成首歌嘅神緒即刻出曬黎。」她拍了拍我膀頭。
「咁邊個唱呀?」我問。
「吓?阿達唔係話你唱咩?點解你咩都唔知嫁。」她有點不滿。
......
我番去一定斬死佢。
我開啟手機的錄音功能
所有人都就位了,那,開始吧!
走過了橫街 經過這門牌
想起了一支舊結他
輕奏過童話 低訴過夢與畫
仍留在這一剎
與她一起到處嬉戲的回憶,仍像只是昨天的事一樣......
矇著眼尋覓這故事背景
勾起了她悲笑哭聲
仍舊在懷念 隨時重覆這幻聽
聽得到看不清
我在懷念,她有嗎?
想得太多 想得太多
可知我瑟縮在被窩
想得太多 失去了知覺 彷彿已做錯
實在想太多
一剎那安靜 得一秒決定覺醒
偏偏在響起這歌聲
彷似有生命 流傳人世心聲
難忘掉這率性
承受過荒謬與幼稚藉口
沉默過之後 仍然繼續獨奏
像木偶 我總開不了口
我多久沒試過像現在合奏了?
想得太多 想得太多
可知我瑟縮在被窩
想得太多 失去了知覺 捉不到最初
若然忘掉我 用盡力去把你略過
若然情是錯 願從未愛過
若然懷念我 現在別再說當初
流星可信麼 怎相信因果
可知我偏偏想太多
自己在惹禍 避開你是折磨
好好記住我
一路唱,心情一路起伏不定。
現場爆出一陣歡呼聲,我連忙將自己這格格不入的心情收起。帶上一副常用的面具。
「哇啊啊啊啊啊啊~~~」身為觀眾的野人大叫。「好型啊啊啊啊呀!!!!!」
「我知啊啊啊啊啊呀!!」我右邊的大聲妹跟著一起大叫。
「喂不如我地每次夾BAND都拍片放上YOUTUBE,再每個WEEKEND都去MK唱啦!想當年C-ALLSATR都係咁紅嫁炸!」阿達說。
「你就真係想太多喇!我地唔洗番工咩?」我笑說。
「吓?依家已經開始番工?」大聲妹睜大眼精說。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她叫大聲妹了......
「係呀......我同佢都同父母鬧交,搬左出黎,唔打工邊有錢租屋住。」
「哇......犀利。」
「拿等等,就黎得番你一個,因為我阿爸阿媽啱啱whatsapp我,叫我同佢地飲茶,應該好快可以番屋企。」阿達將手機給我看。
乖仔,不如今個星期日飲茶,對唔住呀,當初我地唔應該趕你走。
「頂你......無義氣呀!」我雖然口裡這樣說,口裡卻正為他高興。始終他和家人吵架都是因為我,我當然希望他們能和好。
「呵呵~係嫁喇,所以你都快啲同你父母和好啦,我今次唔會再收留你嫁喇。」
我在心底裡微笑。
真的不會嗎?真的不會的話你當初就不會跟我一起被趕出來了。
「得啦得啦,到時無屋住先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