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蕭小瑩的悉心照料,陳浩南於手術三天後已回復如常,完全復元後他曾嘗試發動五行術,雖然是成功了,但他凝聚成的元素球,好像比初學時凝聚到的還要小,就像一粒沙子一樣,而且他是整整用了一盞茶的時間才成功。看來要回到從前一樣,一定要服用盈脈丹才行。

離開了神藥谷,他們轉而往北,從寮州的南面進入炎氏境內,本來一路無事,直至到達榮陽城的城門前。
 


「喂!停下來!入城要繳稅,你不知道規矩嗎? 」

現在陳浩南出入城池都習慣了以輕功避開城防,只是這次有蕭小瑩同行才規規矩矩的排隊進城,說起來,他的確是不知道規矩的。



他隨手摸出幾個飛利斯給他零花的金幣,道﹕「入城要幾錢? 有無得找呀? 」

城門守兵見錢眼開,伸手就拿﹕「嗯,就這幾個金幣剛好,走吧。」

白痴也知道入城稅金不會高達幾個金幣,陳浩南一拍那衛兵的手,那人吃痛隨即鬆開。

「他媽的!官老爺也敢打? 活得不耐煩了嗎? 」

蕭小瑩見狀急道﹕「等等這位兵大哥!我是城衛教頭的妹妹!我們是來找我哥哥的!」



「蕭大人的親人也敢冒認? 你是他妹妺? 我可是炎大人的兒子呢!來人!拿下了!」馬上就有十來個城衛持槍圍著兩人,其他老百姓為恐殃及池魚紛紛走避,讓出了一片空地出來。

本來陳浩南只想靜靜的進城找蕭大牛,現在可好了,無端的鬧得滿城皆知,所以他乾脆豁出去了,反正直接讓張焌鴻知道他來了也非壞事。

「給我上!」圍著他們的城衛同時出手,十來根長槍分別刺向兩人,陳浩南伸手一探,隨手就奪得了其中一根,然後他舞起槍法,內力到處,其餘長槍給他盡數掃斷。

「敵人武功厲害,快通知城守大人!」其中一個城衛逃離現場,其餘的拿著半截斷槍在不遠處戒備著。

蕭小瑩見陳浩南好整以暇,沒有任何行動,急道﹕「張先生…我們還是快快擺脫他們入城找我哥吧…我看誤會會越來越深……」



「放心啦,打低佢哋係見蕭教頭最快嘅方法。」

「但……但你不也是城衛士兵嗎? 他們怎麽不認得你的? 」

「咁…咁係因為城衛呢…就好多個部門嘅,咁多部門,又有咁多人,佢哋唔識我都唔係好奇啫。」

說話之間,剛才逃脫的那個小兵領著數人前來,為首那個甲冑鮮明,看來應該就是城守。

疑似城守道﹕「閣下是何人? 為何要到榮陽城生事? 難道不知這裏是炎氏治下嗎? 」

陳浩南聳聳肩道﹕「本來好好地入城,咁要交過路費我咪交囉,但係佢唔找錢算點先? 」

那疑似城守大聲喝問﹕「可有此事? 」

始作俑者道﹕「回城守大人,我們讓他稍待片刻,但他突然出手傷人搶回稅金,我們才逼得自衛還擊。」



城守指著陳浩南道﹕「出手傷人還誣衊官兵,該當何罪!」

陳浩南打了個呵欠﹕「官字兩個口,你話咩就咩啦。」

「哼!別目中無人!看刀!」

陳浩南眼前刀光一閃,竟然已經感到刀風撲面,他暗地吃驚,因為這招和五招劍訣裏的『劈』是如似相似。

「似模似樣,幾好。」陳浩南輕描淡寫,腳下轉了半步就已經避開了這雷霆萬鈞的一擊。

城守悶哼一聲,沉腰運勁,手臂一轉方向又是一招橫砍陳浩南腰肋。

「咦? 」這次陳浩南看得清楚,對方所使兵器竟然十足是武士刀的模樣,只是刀身略短略寬。



他心裏有千個疑問,這兩招分明就是似是而非的五招劍訣,而這把也分明就是武士刀,為甚麽一個炎氏的城守懂這武功和有這樣的武器?

為了看得更多,陳浩南也不再迴避,他以掌代刀見招拆招,轉眼間兩人已經拆了三十餘招。

以實力而論,城守的武功只比一般士兵強,陳浩南認真的話,大概半招就能將之擊敗,只是他實在想看那疑似五招劍訣,所以就將戰局營造得似是打成平手。

陳浩南發現對方的劍法來來去去都只有十招,這十招簡單直接,以武學而論不算十分高明,不過以一個城守來說,這樣的武功算是十分出眾了。

陳浩南看了一會兒,這套劍法雖看似五招劍訣,但實則有形無實,十招之中十招都是進攻,有進無退之下倒是將武士刀的威力發揮得淋漓盡致,只是遇上高手的話,恐怕一出手就會被對方壓制。

陳浩南稍為變招,就已經成功誘得對方冒進,然後他以一招破碎掌,就將對方的武士刀打斷。

「你!……有種你別走!我們蕭教頭一定可以將你打敗!」那城守放下這句話就帶頭逃走,其他衛兵見狀早已望風而逃。

「現…現在該怎麽辦? ……」



「行啦,跟住佢哋咪可以搵到蕭教頭囉。」
 


陳浩南輕托蕭小瑩的腰肢施展輕功,才幾個起落已經追上了城守,他們遠遠跟著在城內東轉西轉,走過幾條大街後到了一座大府第前。

陳浩南帶著蕭小瑩跳上圍牆,內裏原來是一個很大的廣場,裏面足有數百名甲冑鮮明的士兵在訓練,他們每人都手執武士刀,演練著像五招劍訣的劍法,那劍法就和城守使的一模一樣。

陳浩南功聚雙目,他見城守越過重重訓練的士兵,來到一個身穿華貴武士服的青年人面前不知說些甚麽。那青年人,看起來就像是久違了的蕭大牛。

「小姐,你留喺度先,我一陣會嚟接你。」

「等……」



陳浩南就這樣將蕭小瑩留在圍牆上,然後一躍而下。不少士兵都發現突然有一個面具怪人出現在廣場上,紛紛向他吆喝,又提刀接近包圍。

那青年也發現陳浩南的存在,他撇下周遭的士兵,逕自走向陳浩南。

「嗨!蕭教頭你好!」

自蕭大牛當上城衛教頭後,武功高強的所謂「高手」見過不少,有真材實學的,也有欺世盜名的,但只要自己一看,多半能從對方的氣度知道對方的真正實力,但眼前這個面具怪人,看他步履沉穩有度,一種無形的氣場從他身上散發出來,一看就知是高手;但他態度輕浮似不當自己是一回事,而且全身上下無一不是破綻,如此矛盾令蕭大牛完全看不通這個人。

兩人相距約三丈時同時停步,蕭大牛道﹕「閣下是誰? 為何要到炎氏找樑子? 」

正所謂士別三日,刮目相看,一別經年,蕭大牛早已不是當日的憨厚小子,他的步法氣度,都顯示出這些年來他一直努力不懈的鍛鍊自己,陳浩南心中亦著實感到安慰,只是他卻不明白為何蕭大牛會在炎氏手下辦事。

「我係邊個? 好話喇!我就係由張焌鴻張公子由西域重金禮聘返嚟嘅高手高手高高手,你又係乜水? 」

剛才在城門口出現過的衛兵們道﹕「蕭大人你別聽他胡謅!這人分明就是奸細!」

蕭大牛揚手止住了下屬﹕「我是炎氏座下榮陽城城衛教頭蕭大牛。閣下是張公子請回來的? 既然是自己人,那為何要在城門處找碴? 」

「無,見連守城門嘅卒仔都咁囂張,咪代你出手教訓吓佢哋囉。估唔到,我以為炎氏下手無弱者,原來都係不外如是。」

陳浩南的言論當然激起了眾怒。

「別大言不慚!贏過我們蕭教頭再說!」

「贏? 他能打成平手就很不錯了。」

「我說能接過三十招就已經足以自豪了。」

士兵們鼓譟起來,每一個都希望蕭大牛能將這個囂張的面具人打趴在地上。

蕭大牛皺起眉頭﹕「若閣下真是張公子的人,可有甚麽憑據? 我可不想我們傷了甚麽和氣。」

陳浩南暗暗稱許,換作從前,蕭大牛早已出手,現在的他都變得成熟穩重了,懂得顧全大局。

當然,現在他的目的就是想跟蕭大牛打一場,所以他道﹕「眾怒難犯呀,而家就算我係玉皇大帝,你下面啲人都會叫你揪低我先講,唔好嘥時間啦,出手啦。」

蕭大牛已經無暇問誰是玉皇大帝,正如陳浩南所言,他快要控制不住下屬的情緒了,於是他拱手道﹕「在下榮陽城城衛教頭蕭大牛,未請教。」

「路人一個,張三,請!」

「請」字一出,陳浩南搶先進攻,他也沒有刻意保留實力,一出手就是招招搶攻的『夜狼爪法』。

這套『夜狼爪法』只有六式,乃畢奇觀察野狼捕殺獵物時所創。此爪法模仿狼群噬咬的動作,所以六式爪法的要旨講求快、狠、準,看準獵物要害噬咬下去,一旦得手後絕不放開。

此時陳浩南兩爪快如閃電,蕭大牛錯失先機已經節節敗退,不過他全身上下守得密不透風,倒是一點破綻也沒有。

嚓嚓嚓嚓!

陳浩南的雙爪即使未能傷及蕭大牛,亦已抓破了他身上的武士服,不少衣絮隨風飄揚,看得周遭的士兵緊捏一把汗。

『夜狼爪法』雖然威力其大,但缺點是無甚變化,一旦久攻不下就很易被看穿套路,而蕭大牛亦開始察覺陳浩南的爪法來來去去都是那幾招。

「著!」蕭大牛看準良機以雙重激流盾擋過一爪後,趁招與招之間的空隙結手印以水龍鞭綁住對方雙手,再施展分筋錯骨手打算令對方脫胶失去戰鬥力。

陳浩南剛才只用一種武功是想摸清蕭大牛的底細,這時爪法被他所破又雙手被綁,再不變招恐怕真的會被「分筋錯骨」,於是他運勁掙斷水龍鞭,然後同樣施展分筋錯骨手跟蕭大牛埋身肉搏。

分筋錯骨手原是民間最普遍的武功,學武之人無不對之滾瓜爛熟,當然門派不同所學的又略有不同。只是兩人所學的,就是楊帆依《絕世武功》裏教他們的那一套,所以現在兩人所使的,是一模一樣的分筋錯骨手,換句話說,兩人對於對方所使的一招一式都十分清楚,所以拆起招來,那速度快得無一個士兵可以看得清。

兩人指來爪往,轉瞬間已經對拆了過百招,蕭大牛見對方跟他酣戰良久仍似是遊刃有餘,不禁佩服起對方來,而且也想看看對方還有甚麽能耐,於是他虛使一招攻勢,趁對方迴避之時使一招水龍捲將對方逼退。

當下陳浩南使一招破碎掌將水龍捲擊潰,他聽到蕭大牛道﹕「閣下功夫好生了得,不禁令在下技癢了,我們兵器上見個高低。」

「好!」陳浩南一抽腰間日輪刀,挽個刀花就是一招捲沙刀法中的『黃沙萬里』,這一招刀勢延綿不絕,對手就似是處身沙漠中央,永遠看不到攻勢的盡頭。

鏘!

蕭大牛卻以一招『攔』字訣將所有刀勢接下,令陳浩南這招無法再延續下去。

陳浩南見蕭大牛以一把疑似武士刀,再以疑似五招劍訣將他這招攔下,忍不住道﹕「刀好!刀法更好!這是甚麽刀法? 」

「這是我的一位好兄弟教我的劍法,看招!」

好兄弟? 陳浩南心想這位「好兄弟」除了自己還有何人? 莫非是那冒牌貨教他的? 那冒牌貨連五招劍訣也會?

這時也不容陳浩南多想,因為蕭大牛已經一招接一招的攻過來,不過接了幾招之後,陳浩南就發現蕭大牛所使的劍訣像城守所一樣有形無實,雖然比起城守所使的又多了點變化,威力不俗,但遇上正牌五招劍訣恐怕就高下立見。

陳浩南沒有使上正牌劍訣,他只是交替變換著幾套從畢奇身上學來的刀法就足以匹敵。蕭大牛見久攻不下,他開始夾雜著水術攻擊,希望以密雜攻勢贏取優勢。

縱然如此,陳浩南也只是加快了內息運轉,使自己的使招及迴避速度加快就足以應付。

就在蕭大牛打算以數條水龍同時攻擊時,蕭小瑩的聲音突然出現﹕「哥!張先生!你們別打了。」

兩人聞聲同時停手躍開數丈,蕭小瑩推開了圍觀的士兵,來到兩人之間﹕「嗄……你們別打了……哥!張先生是自己人啊!」原來蕭小瑩在圍牆上見兩人越打越烈,心急之餘終於想起自己可以用土術弄一條階梯給自己走下圍牆。

「小瑩? 你怎麽會在這裏的? 」

「哥!你快停手!是張先生護送我來找你的。」

蕭大牛的表情很迷茫,他停頓了一陣才道﹕「我…我不明白……你說的是甚麽意思? 」

陳浩南見自己的謊話快要被拆穿,連忙道﹕「呀小姐,蕭教頭,就咁嘅…呢度太多人啦,有好多嘢都唔方便講,不如我哋搵個地方飲啖茶,食個包先慢慢傾好嘛? 」他再低聲向蕭小瑩道﹕「小姐,除咗護送你到呢度外,其實我仲有啲機密要事要同蕭教頭商量,所以你可以先俾我同蕭教頭單獨傾一陣,然後先叫蕭教頭同小姐見面嗎? 」

蕭小瑩善解人意,當然同意﹕「哥,張先生有要事要跟你說,你先和他商量商量,你安排一間房間給我休息就可,我們的事待會才說吧。」

蕭大牛除了練武和有關城衛的事宜外,其他事還是和從前一樣甚麽都不懂,所以他還是和從前一樣甚麽都聽妹妹安排。

「哦哦,那就按小瑩你說的辦吧。」蕭大牛召來個士兵,安排了小瑩的房間,而自己就和陳浩南到議事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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