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因為神魅子死去的事情在神藥谷又擔擱了兩天。因為綵兒不願離開,一定要待神魅子葬禮完成後才肯回到書院,而汙涯也因為綵兒而堅決留在神藥谷陪她,所以龍師姐決定留下兩人,我們自行回書院覆命,並替他倆以特別原因向學校請假。本來龍師姐也叫我先留下來療傷,待內傷痊癒後才獨自回書院,但我心想我不在的時候張焌鴻不知會對紫月幹些甚麽,所以我堅決帶傷趕路。
 


離開神藥谷當日,一眾女生跟綵兒道別﹕「綵兒,我們回去了,我們會幫你們跟學校說明的了,你們要快點回來啊。」

我跟汙涯在一旁說笑﹕「喂,唔好同綵兒夜夜笙歌呀,小心身體呀。」

汙涯漲紅了臉﹕「南大哥你胡說甚麽? 我跟綵兒還沒有成親呢!」



我邪笑﹕「即係成咗親就可以夜夜笙歌? 哈哈!」

汙涯白了我一眼,然後嘆了口氣﹕「唉......也不知道我爹娘知道後會怎麽樣......」

「唔駛咁擔心啦,話唔定到時有辦法呢,而家你都仲有時間。」

「希望如此吧......對了南大哥,你可以幫我跟我書院裏的表姐說一聲我的情況嗎? 她待我如親弟一樣,她應該會幫我想到辦法的。」

「哦? 乜原來你有個表姐喺學校㗎? 靚唔靚先? 」



「應該算不錯吧,她有不少追求者的......」 他又白了我一眼﹕「你不是有紫月姐姐嗎? ......誒不跟你說這個,我表姐她是水系二年級高班的,名字叫做程湘,她今年應該...是二十一歲吧。」

水系二年級高班廿一歲的美女,叫程湘......

咦? !

我突然想到他表姐是甚麽人了﹕「你表姐副修係咪煉丹學,佢啲朋友叫佢做湘兒,佢有個好朋友叫小花,而份人好貪錢嘅!」

「咦? 南大哥你認識我表姐嗎? 小花姐姐是她的好朋友沒錯,但表姐她貪錢嗎? 」



嘿!咁你就有所不知啦細路。

「何止識? 我仲同佢好friend添!」佢成日請我食波餅㗎!

「噢那就拜託你幫我跟她說一聲了。」他頓了頓道﹕「對了,南大哥你的木刀不是沒有了嗎? 這個是我改造給你的。」他給了我一把奇怪的長刀,看樣子倒有點像日本刀。

「因為時間緊迫又沒有材料,我只是拿現成的長刀來改造,樣子是有點醜,但應該能給大哥你湊合著用吧。」

我揮了兩下,手感是有點奇怪,但也算是趁手兵刃,而且始終是鐵器,鋒利程度當然比木刀佳,我也甚為滿意。

「多謝哂喎兄弟。」

「南大哥,給爺爺打死的那頭怪物的牙齒是種稀有的裝備材枓,我想應該可以拿來鑄你的新刀,下次見面時,我再給你一把新刀吧。」

我大喜﹕「咁就拜託哂你啦!」


 


離開神藥谷後,我們踏上了歸途,這次我們沿水路先往東去,然後才往北走,這樣省卻了很多功夫。

數日後,我們乘船來到了一個叫河楊城的地方,現在距離書院只餘約一星期馬程,而我們離開書院已經差不多兩個月了。新年已過,春天也早就降臨了。

「龍師姐,這裏就是我長大的地方,不若在這裏留個兩天讓我招待你們吧。」紫月回到家鄉,聲音特別興奮。

呀嫂想了想﹕「嗯......也好,反正趕了這麽多天路,大家也累了,先休息兩天才繼續上路吧。」

「太好了!我帶你們到我家開的客棧吧。」紫月一馬當先在前領路。

紫月的老爸在河楊城裏是開客棧和飯店的,有幾間分店,算是一個頗為富足的小商人,所以紫月才有足夠學費到五材書院入學。當然,比起書院其他二世祖,紫月的家世當然不值一哂。



「我先回家跟爹爹說一聲,讓他今晚設宴替各位師姐師兄洗塵,你們先在這裏休息一下吧。」

我在紫月耳邊輕聲道﹕「紫月,之前咪話要去拜會你呀爸呀媽嘅,我哋而家去買嘢囉。」前陣子我已將斷了的龍光劍給鐵匠重新鑄好,雖然難免有點暇疪,但紫月也欣然的將張焌鴻的劍還給他。雖然他們還是會很友好的聊天,但我一直忍著醋意,再沒有為張焌鴻的事對她發難,而且還百般討好她,她對我的態度果然越來越親密。

紫月俏臉一紅,然後甜甜笑道﹕「那好吧。」
 


我跟她兩個人溜到大街上,她毫不避嫌的挽著我的手逛街,令我喜不自勝。

「你唔驚比熟人見到咩? 」

她笑意盈盈的看著我﹕「你不喜歡嗎? 」

「喜歡!喜歡到爆!」



「嘻...那就行了,反正晚上也會介紹你給爹媽認識啊,給人看見又有甚麽關係? 」她指著一檔小販驚叫﹕「啊!是我最愛吃的冰糖葫蘆!」

就這樣,我跟她逛了一個下午,而且也買好了晚上拜會世伯伯母的禮物。

「你呀爸呀媽真係會鍾意份禮物嘛? 」這份禮物,是紫月挑選的,價值廿兩金,剛好用光了之前坤張焌鴻的那些錢,我現在又一無所有了。

紫月捏一捏我鼻子﹕「怎麼? 你很緊張嗎? 」

「緊係啦,見未來外父外母喎。」

紫月啐了一口,嗔道﹕「不要臉,誰要嫁給你? 」
 




晚上,我們來到了紫月的家中作客,看著偌大的府門及門前的兩隻石獅子,我就知道紫月老豆絕對是一個地方上的富豪。

我們一行人來到了大廳,下人們又斟荼遞水的好好招呼,而紫月則溜了去找她爸媽。

頃刻,紫月與一對衣飾華貴的中年夫婦從內堂走出來,那中年漢矮矮胖胖,手指戴滿金戒指玉戒指,一副富商巨賈的模樣;而中年婦人跟紫月有幾分相像,臉帶貴氣卻又有點不苟言笑,感覺好像很嚴肅的。

呢兩個人就係紫月呀老豆老母? 好以唔容易應付......

從前拍拖從沒有見過對方父母,所以這次是我第一次見家長,我有點忐忑不安。

紫月道﹕「爹,娘,他們都是我在書院裏的師兄師姐,我給你介紹,這位是龍師姐......」接著她就逐一將我們介給她爸媽認識,各人都點頭問好,紫月父母也很禮貎的打招呼,而我,是最後一個......

紫月有點羞澀道﹕「爹,娘,他是呀南......」然後她在她媽耳邊低聲說幾句話。

伯母的眼神頓時變了,她由頭到腳打量了我一遍,然後道﹕「陳公子是吧? 」

我戰戰兢兢的﹕「係...係呀,世伯伯母你好,你可以叫我做呀南。」我又將準備好的禮物遞上﹕「世伯伯母,初次見面,呢度小小心意,請笑納。」

世伯瞄了一眼,然後招招手,馬上有一個丫環接過禮物。

我馬上道﹕「送比伯母嘅係城裏面最出名嗰間絲綢店嘅一匹上等綢緞,另外呢個係上等野生人參,比世伯你補補氣嘅,希望世伯伯母你哋會鍾意啦。」

他們的眼神略顯寬容,世伯呵呵笑道﹕「陳賢侄真客氣,好歹你是客人,怎麽這麽破費? 」

「世伯客氣啦,臨急臨忙我都買唔到啲咩,希望兩位唔好介意。」

「好,好,請坐。」世伯招待各人坐下後,微笑道﹕「各位遠道而來,又一直照顧我家紫月多時,我已命人備了一桌酒席替各位洗塵,待會定要不醉無歸。」他又對我笑道﹕「陳賢侄,待會定要多喝一杯啊。」

「一定一定。」我瞄向紫月,她給我一個甜笑,看來我給她父母的印象不錯啊。

此時有一下人走來跟世伯耳語,世伯略現訝色,他向張焌鴻道﹕「張公子,府外來了的...是你安排的嗎? 」

張焌鴻站起來拱手道﹕「世伯伯母,這是我命人安排的少許禮物,算是我們所有人的見面禮。」

我們面面相覷,皆想不到他會為所有人安排了見面禮,而我更加心感不安,這張焌鴻到底要幹甚麽?
 


頃刻,有幾個下人抬了一板子的東西進來放在桌上,世伯伯母一見馬上眼睛發亮。

世伯拿起一個玉如意,訝道﹕「這...這不是中仁城百寶齋那個鎮店的玉如意嗎? ......怎麽......啊!這是炎氏玲瓏坊的那雙白玉獅子!......」

伯母也十分驚訝﹕「老爺你看!這些綢緞都是上等雪蠶蠶絲所織,我只是上年跟你和炎氏應酬時見過炎氏族人穿過,這是有錢也買不到的!」

張焌鴻道﹕「世伯伯母好眼力,另外我從雲宵苑運來了十幾酲上等女兒紅,這就在門外,世伯你好杯中物嗎? 」

世伯愕然﹕「雲宵苑? 就是中仁城擁有中州最大酒坊的......」他呵呵笑道﹕「張賢侄你可真客氣,只是來吃個便飯而已,用得著這麽花費嗎? 」

屌你頭先叫「公子」,一分鐘都唔駛就轉咗做「賢侄」?

「世伯言重了,些許東西何足掛齒。」張焌鴻又道﹕「另外這裏備了一些金葉,算是給貴府上下一點見面禮。」他手一揚,馬上有小斯捧著一個滿佈金葉的托盤,然後向每一個僕人丫頭各給一塊金葉。

那些下人喜不自勝,我聽到有人低聲說話﹕「啊!這塊金葉起碼有一兩重啊!這位張公子真闊氣!他真是小姐的同學嗎? 」

世伯簡直樂不可支,他道﹕「張賢侄,來來來,酒席已經備好,請上座。」然後逕自帶了他到內堂去。

我望向紫月,她的樣子也十分高興,完全沒有察覺我的不安。她見我望向她,走過來挽著我的手臂,又挽著她媽,微笑道﹕「娘,南,我們也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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