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青梅竹馬的緣份

人間有句俗語,「百世修來同船渡,千世修來共枕眠」,這句話⋯有七十巴仙是對的。

經過輪迴投胎的靈魂,就算沒有在輪迴交易所進行交易,也不可能一塵不染就去到奈何橋。

而每一絲塵垢,卻藏著前世今生的瓜葛,所以每一個際遇,每一個巧合,其實都不是偶然的。

每個人都曾經欠過誰,要怎樣去還,要由誰去還卻沒有可控制的方式,雖然不像俗語說得那麼數據化,那麼誇張,但有意義的相遇都是在因果輪迴之下發生。





我邊進行監察員的工作邊看著八卦雜誌打發時間,今天是一位著名女演員的生忌,各大雜誌每年還是會為「紀念」她而造文章,關於她的情史還是每年被翻出來,可見她對世人的影響有多深⋯哈哈⋯

特別是在她過身後被驗出她已經懷孕的趣聞一直流傳至今,因為那腹中塊肉的父親至今仍然是一個不解之謎,有傳言是跟她有桃色緋聞的大集團主席,也有傳言是在她死訊傳出不久忽然自殺的舊情人。

當然⋯誰也沒有站出來,而大眾的好奇心也沒有大得讓雜誌社追查下去,女星的死亡只有被寫成「疑被瘋狂影迷姦殺棄屍荒野」告終。

「別作聲啊!待會有人來就麻煩了!」小芊妤低聲喊道。

「不如算吧⋯我好⋯好⋯害怕啊⋯」子朗抖著身子,說話的同時四處張望,眼淚也快要流出來。





「就是因為你這麼怕事才會被人欺負呀!這一次絕對要還擊!」芊妤蹲在教室的桌子下把白膠漿塗滿一本課本。

「對⋯對不起⋯」子朗的眼角開始流出豆大的淚珠。

「唉呀!你這愛哭鬼⋯明明是男生比女孩子還愛哭。」芊妤看著子朗嘆了一口氣。

子朗是芊妤的鄰居也是同班同學,他們自小一同長大,子朗是個柔弱的男生,常被同學欺負,而芊妤對毫不還擊的子朗總是看不過眼。

今天子朗的課本被同學在上面塗鴉塗得滿滿,害子朗被老師罵了一頓,但子朗連向老師解釋的勇氣也沒有,於是芊妤決定來個大報復,把那些壞學生留在書桌的課本通通用白膠漿黏上。





「好了!我們快走吧!」芊妤完成好惡作劇,拖著子朗的手離開課室。

黃昏時分學校內空無一人,金黃的陽光映照昏暗的走廊,兩個孩子笑著奔跑,嘻笑聲在走廊回盪,這是美好的童年,是他們不會忘懷的時光。

正當他們轉到樓梯口卻被從下而上的老師搋過正著。

「啊!芊妤,子朗,為什麼你們還在學校呢?」因為過了放學好一段時間,正常校內已經沒有學生的。

子朗眼見老師來到,生怕剛剛的惡作劇被發現,立即縮起身子避到芊妤背後。

「是這樣的,剛剛音樂課時我見樂團的樂器也很髒了,所以我拉著子朗陪我一起做清潔,好讓明天大家練習時能舒舒服服。」

芊妤輕鬆淡定地找了個藉口,一方面能解釋遲遲未回家,另一方面亦能避開課室,就算明天白膠漿書本的事曝光也能避過嫌疑,加上芊妤是樂團的新星,她拉得一手很了得的小提琴,而總是跟在芊妤背後的子朗則只有敲敲三角鈴的份兒。

「啊~芊妤真乖呢,那你們回去小心呀。」老師對芊妤的解釋沒有懷疑。





芊妤在校內人氣很高,雖然成績不是名列前茅,但活潑好動,加上漂亮的樣子帶點男仔頭的性格,同學們都喜歡聚在她身邊,而且芊妤參加的課外活動也有不錯的成績,老師們也對她的發展充滿期待。

要知道現在做學生的,要集十八般武藝於一身。

相反子朗就平凡得多了,文靜柔弱的個性讓他經常成為被欺凌的對象,學業成積中規中矩,課外活動也只是為了跟在芊妤身後而參加。

但能待在芊妤身邊是子朗覺得最幸福的事。

芊妤拖著子朗一路奔跑,在他們熟悉的親切的回家路上快樂奔馳,芊妤在士多買了兩條冰棒,把包裝拆開後爽快搋給子朗。

「你怎麼⋯還有錢請我吃冰棒的?」子朗和芊妤每天也只有很少零用錢,所以子朗好奇芊妤怎麼還有請客的錢。

「省下明天的點心錢就可以了呀。」芊妤把冰冷的冰棒塞到嘴裡,從子朗的書包掏出了被塗鴉的課本及文具。





「以後被欺負,就要像今天這樣還擊,我會幫你的。」芊妤伏在公園的圓桌上,用橡皮擦替子朗擦走課本上的塗鴉。

子朗看著處處為自己著想的芊妤,眼睛再度出現淚光。

「愛哭鬼又怎麼啦!」芊妤用冰棒指著子朗。

子朗的眼淚並沒有流下,他伸出小手,把芊妤正在擦乾淨課本的橡皮擦分成兩半,幫忙擦乾淨課本。

太陽西下,在他們還在忙碌擦著時,芊妤的舅舅剛好下班經過公園。

「這麼晚了,你兩個在幹什麼?」舅舅邊喝著啤酒邊說。

「啊!舅舅又喝酒!天還未黑啊!」芊妤笑著斥責。

「唉⋯別跟你媽和婆婆說,她們很囉嗦的⋯倒是你兩個小傢伙在擦什麼」於是舅舅也坐下來和孩子們聚在一起。





芊妤把子朗俾欺負和自己作出報復的經過告訴舅舅,對芊妤而言舅舅和小姨是好朋友多於長輩,而他們也總站在芊妤那邊。

「呀!你這娃兒還真狠的!那壞小鬼的課本鐵定報銷了!幹得好!」舅舅聽得開懷大笑,差點連啤酒也倒瀉。

「這個不要告訴媽媽啊~不然會被罵的。」小芊妤把手指放在唇上,示意這是他們的小秘密。

「你媽這麼寵你才不會被罵呢,不過既然你幫我把啤酒的事保密,我也幫你找個夜歸的藉口吧⋯待會回去就說我早了下班接了你倆逛商場吧。」

「好~」芊妤笑著執好課本塞到子朗的背包,然後又一手拉著他跟舅舅回家。

每次芊妤拖著子朗的手,子朗也會難掩面紅耳赤,但這是他幸福的時間,所以就算別人說他娘娘腔,說他是跟屁蟲他都一笑置之,他只是單純感到幸福,單純想待在芊妤身邊。

年輕時,幸福可以很單純。





直至某日單純不再,芊妤無再牽起子朗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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