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感情像經歷十號風球的翌日早上,楚浮從睡房走出來,任天堂正替她煎着太陽蛋。

他轉過頭看她一眼,精神奕奕跟她說早晨,對昨晚的事絕口不提。

楚浮坐到飯桌前,放眼四周,發現一切已恢復原狀,被破壞過的痕跡也見不到了。

是的,所有的傷痕都被刻意抹走了,可是,那才會彰顯了,傷痕到底有多深多痛。

任天堂取來兩碟煎太陽蛋,伴着火腿和香草腸。他放了一碟在楚浮面前,在桌子的另一邊坐了下來。



兩人遙遙相對着,任天堂見她沒動作,嬉笑一下說:「快起動啊!冷了就不好吃!」

楚浮就拿起了碟旁的刀叉,任天堂也就起動了,切着那條油香四溢的香草腸,他抬眼卻見她把刀叉凝在半空,注視着他。

她忽然開口說:

「我們離婚吧。」

任天堂凝視着她,聳聳肩的,還是在笑,用爽快的聲音說:



「好啊,沒問題。」

而事實上,那是一種,接近絕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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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楚浮提出離婚、任天堂爽快答應的晚上,他從一個婚宴工作回來,發現她已搬出這個家。



她拿走的東西不多,都是些重要證件、常穿的衣服和飾物、三幾雙鞋子,她就是如此輕便的,帶着她去旅行常用的行李箱離開了。

一開始的時候,任天堂不相信兩人真會離婚,滿以為這只是一場前所未有的巨大爭吵而已。

所以,縱使心情很頹喪,他卻不至於太悲觀,甚至覺得,這真是婚後的一次難得的休息機會。

是的,楚浮不是那些喜歡做家務的人,於是,管家的任務,一直由他來擔負。所以,她暫時搬離了家,他也大可放縱一下自己了,就像度一個人生小假的那樣。

所以,一連幾天,他只是煮公仔麵和罐頭,卻沒有洗碗,把滿是油漬的煲碟堆疊到半空那麼高。他也沒洗衫和掃地,甚至沒心情把垃圾袋拿到垃圾房,讓廚房滲出一陣異味。

當然,他也不是沒想過要致電給楚浮,不是不想勸她回家,令二人盡快重歸於好,可是,對他來說,那個打擊是異常地大,他沒法當作沒事發生,只希望等一下……再等一下。

也許,只有拉闊時間,才能讓人過渡一切過度的事。

可惜的是,就在楚浮離家後的第十六天,他收到楚浮用速遞公司寄來的一份文件,是離婚協議書的草稿和律師樓發出的通知,簽署儀式定在一星期後的午進行。



在那一刻,任天堂如夢初醒,他和楚浮之間氣數已盡。

還想補救什麼,都已太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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