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no這才總算留意到粉父的右手。

在灰暗的環境中,他也真正留意到,那不是真的手掌,只是像真度還很高的義肢而已。

兩個人也給嚇倒,茫然不知所措。

梁爽問粉父:

「你的右手……發生什麼事了?」



Juno警告粉父別尖叫,才拔走紙巾。

「三年前,我給人伏擊,用硫酸把我的右手溶爛了。」給二人用力壓在地上的粉父,面向着污渠,悲哀地咆哮說:「我找不到兇手,也不知發生何事,現在也只好用左手去生活了,你們到底是誰?是他們同一黨的嗎?要把我唯一的手也廢掉?我已經太痛苦了!你們不如乾脆殺掉我好嗎?」

Juno和梁爽面面相覷,卻不認為粉父在說謊。

回想剛才,兩人看進巷內,粉父就是用左手拿起煙包,用嘴角叼起一根,把煙包放回衣袋內,再用左手拿打火機點煙,全程沒用過右手,一整套動作,就是有着奇怪的吃力和不自然。

Juno見梁爽一直發呆,只知此地不宜久留,急急地問:



「爽……爽朗一點啦!我們現在怎做?」

梁爽腦裏一片空白,但他不想無功而還。

因此,他轉而去按粉父的左前臂,把鎚仔舉在半空,卻怎也敲不下去。

終於,他用陰沉的語氣,警告粉父說:

「面向着地,三分鐘後,你才站起來!也別想大叫或報警,否則,我會去你工作的殮房找你,讓你更接近你工作的地方!」



然後,兩人連奔帶飄的衝出了後巷,跳上一輛的士,着司機駛了五個地鐵站之後才下車,把鎚仔啊、膠刀叉啊、黑色雨衣啊、口罩啊,一股勁的丟掉橙黃色的大垃圾筒內。

兩人坐在一家茶餐廳內,只覺渾身冰凍,點了兩杯熱好立克,用雙手捧着玻璃杯,過一陣子身子才回暖,然後,也慢慢地回魂。

Juno首先定過神來,望向梁爽說:

「爽哥,梁粉在玩你吧?」

梁爽看着好立克的杯口,默默地道:

「不,她沒有玩我,她是認真的。」

他抬起了眼,看着Juno,眼神充滿了絕望。

「我只是……無法達到她要求。」



Juno不料梁爽會反過來怪責他自己,這令Juno也困惑起來啊,把是非黑白混淆了,搞不清誰對誰錯。

梁爽慘笑一下,「……所以,我也不配擁有她。」
 
 
 
有時候,
背負別人的期望,
只會令自己……加速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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