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傳(二)——全勝與全滅
(本外傳講述第二關26張撲克中,另外兩組的故事)

外傳(二)第一回

大芬及小薰這對姊弟,分別只有十五及十二歲,是這次S機關選拔賽內年紀最少的參賽者(大芬剛好比單車及Shirley年輕數個月)。這對平凡的姊弟,只為著一個平凡的願望參賽,這個願望只有一個字:錢!

很多很多的錢!

年紀輕輕就不顧危險參加選拔賽,對金錢有著如此大的執念,全因他們有個好賭的父親。





父親嗜賭如命,他生前早出晚歸,並非努力工作,而是不斷參與各式各樣的賭博。然而,賭局從來都是對莊家有利的遊戲,長賭必輸絕非普通老生常談,而是有統計學支持的立論;賭徒的命運,也通常只有一個——他最終欠下高利貸巨債,無力償還,走投無路之下自殺身亡。

儘管人死燈滅,債項卻沒一筆勾銷,反被強加到妻子身上。為了保護一對子女,她唯有投身社會,努力工作。可是,他們的母親本來只是一位學識不高、普通的家庭主婦,又何以應付那突如其來的六十萬債務呢?她能勝任的,都只是出賣勞力的工作,即使身兼三職,也只能勉強償還利息,根本無法清還本金。不過,她還是咬緊牙關,披星戴月地全力工作,好讓大芬及小薰能繼續安穩地生活。

可是,人始終有極限,身兼三職並非常人能力之內,他們的母親不久也積勞成疾離他們而去。大芬及小薰對母親的離世,當然傷心欲絕,然而令他們更絕望的,是那債務也轉移到他們的肩膀上。

***

在母親離世後的某一日,他們二人放學時被人從後捉住,抓到高利貸的辦公室內。





他們二人正跌坐在辦公室的中央。

「老大,就是他們!」小嘍囉一邊說,一邊把遮蓋著他們的黑頭套拿解開。

老大看了看大芬的樣子後,旁邊的小嘍囉又說:「這個女的雖然身型有點胖,但樣貌還算標致,賣到東南亞當妓女,或許能抵銷部份欠債。至於這個男的,就留在這裡當苦力吧。嘿!」

聽到這裡,小薰突然大哭著說:「嗚呀!我不要跟姐姐分開。我不要!我要姐姐!嗚呀!」

大芬安慰著小薰說:「小薰乖,不要哭,這也是無可奈何。姐姐到東南亞後,你要自己照顧自己啊!」





「我不要!沒有姐姐的話,我就一直哭下去。嗚呀!」

女人及小孩的眼淚,總是男人最害怕的東西。高利貸集團內一眾身型魁梧的男人,看到這裡也不禁面露難色,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其中一名嘍囉終於按捺不住,指著大芬喝道:「喂,你快點著他收聲,他哭得人都要瘋掉了。」

大芬卻淡淡地回應:「我也沒辦法啊!這孩子給媽媽寵壞了,得不到想要的東西,是決不罷休的。他試過因為媽媽不肯買玩具給他,而在家中哭了一整天,最終我們還得買給他。我看,他說會一直哭下去,並不是唬人的話。」

眾人聽到這裡也不懂回應,小薰的哭聲繼續響徹整個房間。

大芬看到他們沒轍,就轉移視線,步入正題道:「其實你們也是想收回債項吧?不如你們通融一下,待我們畢業後,投身社會工作慢慢償還吧。你看,這小子沒人照顧的話,也活不下去;他一直這樣吵鬧,也會對你們造成很大困擾。這小子其實很聰明,如果能完成大學,將來必成大器。」

嘍囉憤怒地回應:「大學?神經病!他現在才讀中一,我們不就要等很久?」





「就當是投資吧。只要他完成大學當上專業人士,就能賺大錢,很快還清債務。」

「不行!還是把你賣到東南亞最快捷!」

一直在哭的小薰,這時偷偷地扯了大芬的衣服一下。大芬立時轉口風說:「算了算了,那我們二人中學畢業後就立刻投身社會,這樣好了吧?不過,你們由今日起不能再計算利息,否則我們一輩子都還不完啊!」

「你這個女人,還要跟我們討價還價?」

大芬語氣轉趨強硬,怒吼道:「我們的父母都被你們逼死了,你們也要逼死我們嗎?」

一直沒說話的老大終於開腔:「鬚鬍瘋說我今年會有大劫,要多做善事。好吧,就照你意思去做吧!我們不再計算利息,但你們中學畢業後就得開始工作還款,這樣我們起碼也能收回那一百萬。」

「一百萬?不是六十萬嗎?」大芬大呼。

「我說不會計之後的利息,但沒說不計之前的啊!」老大奸笑著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