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者,我連續好幾晚都要跟阿瑜一起為她的藍社想口號,還到幫忙整社徽和啦啦隊用品,她還叮囑我要參加多一點運動項目,說這樣可以拿得多一點社分…我亦說不出原因拒絕,只好點頭答應。話說,以往我通常只會參加一項項目,因為我對陸運會可沒多大興趣,若不是學校強制我們至少要參加一項的話,我應該連一項都不會參加……
 
然而,阿瑜忙於她的社務,所以在十月甚少再會來的我班房陪我一起溫書,取而代之的就是阿怡,不過她都只不過是偶然才會留下來,而且即使她留下來一起溫習,期間我倆都沒什麼交流……
 
另外,自從過了生日那天後,跟阿怡聊起來的時候,偶然都會趁機問一下那日她到底在笑什麼,可是她寧死都不肯回答,我亦無可奈何……直至十月中的一次小息,跟她聊起漫畫這個話題時…
 
「咁你有無睇火影呀?」阿怡問道,她一直抓住這個漫畫的話題不放,我想應該平時沒人跟她聊這個吧。
 
「都叫做有睇過吓嘅~」其實我對漫畫真的認識不多,極其量只是稍為看過一些有名的漫畫而已,跟這個瘋狂漫畫迷根本沒得比。
 


「依家講到班復活呀!原來輪迴眼係寫輪眼嘅最終形態囉!真係估唔到呀!」阿怡激動地拍著枱道。
 
「乜咁男仔嘅嘢你都啱睇嘅…」我其實只是無法從劇情中回應才這樣說…
 
「哩啲大路嘢個個都啱咖啦~」阿怡側一側頭不屑地應道。
 
「咁有咩啲細路嘢係得你先啱咖~」我輕聲笑道。
 
「ER…」她臉上微紅,思前想後般考慮著,然後聲如細絲地道「你有無睇過俺妹呀?」
 


「吓?咩俺妹話?咩嚟?動漫嚟咖?」我一臉疑惑地問道。
 
「係…係呀,不過未聽過就算啦~」從她冷淡的語氣中能感受出一絲失望。
 
「唔洗咁喎,最多我今晚返去搵吓嚟睇囉~」看到她失望的表情,只好這樣安撫她了。
 
「唔…唔洗啦!無睇過就算啦,唔洗特登搵啦!」阿怡略為緊張地道。又要跟我說,卻說完又怕給我知道…這是到底什麼玩意…不過她這等反應更加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放心啦~我一定會搵嚟睇吓。」我擺出一副老實的樣子,心裡卻暗暗發笑。
 


「咪呀!都話唔洗囉,無睇過咪算囉~」阿怡似乎真的不想我知道這是什麼的動漫,不過她愈是這樣,我便愈要知道。
 
「得啦得啦~」我隨意敷衍她兩句,而腦袋則牢牢地記著「俺妹」這個關鍵字。
 
面對我這種不太誠意的回應,她半信半疑的,但亦無何奈何……
 
而當晚回家吃過飯後,阿瑜還在大廳忙她的社務,而我則躲進房間裡關上門,為什麼呢?因為我想到阿怡今日的反應,令我覺得「俺妹」可能是套十八禁的動漫……我躺在床上,帶上耳機,便看起來了。不過老實說,感覺很一般,只能說是不感興趣,我光是看了第一話的一半就停下沒看了,我只是覺得如果我真的有這樣的妹妹,肯定會折壽十年,幸好阿瑜比起那動漫內的妹妹更溫柔,更親切,更可愛……
 
不過我還是在網上看了有關的故事大綱,大概知道是妹控的作品吧,想不到阿怡竟然是對這路的動漫有興趣……
 
「阿哥,做咩鎖埋門呀!」阿瑜在外拍門道。
 
「係…係咩,我…鎖門咩?」我裝作無知地應道,然後把手機扔在床上,起床開門。
 
「阿妹,做咩今日咁快停工嘅?」我開門後問道。


 
「做到好攰呀,我看應該做得切,咪早啲訓囉~」阿瑜打了一個哈欠便道「阿哥,你快啲去沖沖啦,我仲未熄煤氣咖~」
 
「喔喔!好啦~」我拿取用品便到浴室洗澡。
 
而待我洗澡回來後,阿瑜已經在床上呼呼大睡了,看來她的職務真的耗盡她的精神,幾乎每晚都要做到夜深,就連黑眼圈都跑出來了。不過聽她說,基本上就忙的時間就是準備陸運會,而之後的社職就會輕鬆多了,所以只要撐過這個十份月就會好了……
 
而到了第二天上學,阿怡望著我時,眼神中透出一絲尷尬,看來她真的很怕我會看那套「俺妹」……
 
「喂!阿怡,真係估你唔到喎~」不過她這種表情,使我更加想逗她玩一下。
 
「咩…咩估唔到呀?」阿怡心裡其實都猜出我說的是什麼,只是裝作無知而已。
 
「俺妹囉,我睇咗啦~」我揚一揚眉,臉上掛著奸詐的笑容。
 


「你…你睇咗呀!!?你覺得點呀?」阿怡的反應又再出乎我預料之外,她語氣中帶著一絲激動,而且又像先前般的暗暗偷笑,我真的覺得這樣的她有點變態……
 
「ER……」其實我只不過看過半集,使我都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才好「OK啦……」
 
我看阿怡好像很喜歡這套動漫,所以不想直接跟她說我沒興趣,讓她好下台。
 
「吓!你覺得OK呀!!!?」阿怡似乎不敢相信,睜大眼睛望著我,而且臉上的笑容變得更誇張,好像就連雙手都掩蓋不了那激動的笑容。
 
「你到底笑乜鬼呀…你搞到我好不安呀…」我有點無奈地道,我頭一次對女生會有想扁她一頓的感覺。
 
「無…無呀…咁…咁…」她愈說愈激動,她用勁地穩住情緒再繼續道「你咪有個妹嘅…」
 
「係…係呀,咁…咁又點呀?」
 
「你地…好有愛呀,好親密呀…」她好像想起什麼,又激動地笑著,他媽的真的很變態……


 
「……」我無言以對,對著這個怪人,都不知道可以說什麼了。
 
「問你樣嘢呀,阿哥係咪真係會中意自己細妹咖?其實你有無中意自己細妹姐?」她強忍笑容,認真地問道,從她的眼神已經能看出她很想我回答「有」。
 
「你講邊種先?」我裝傻問道。
 
「緊係情侶個種啦,你地竟然係我面前KISS囉…」阿怡說著這話題時,笑容一直都沒有停止過。
 
「乜嘢KISS呀!?錫面姐好無…完全唔同意思囉!」我反駁道。
 
「但係你都未答我,你有無姐?」阿怡一臉期待我說出「有」這個答案。
 
「點…點可能有呀…咁…咁變態…」沒錯,我是在撒謊,要知道喜歡了自己的妹妹絕不是光彩的事啊,當然不可以坦白承認。
 


「吓?變態咩?唔覺得,一啲都唔變態,而且仲好有愛囉成件事!!最衰我無阿哥咋!!」阿怡一臉憧憬,同時亦因沒有哥哥一件露出一個苦瓜臉。
 
「唔…唔變態咩?」我倒沒想過有人會對得兄妹戀這件事有正面觀感,在我內心的深處好像得到了安慰。
 
「做咩呀?想試吓呀?」阿怡一臉好奇問道。
 
「試…試咩呀!?」
 
「同自己細妹拍拖囉!我真係…嘿嘿…好想你地會一齊…」阿怡說完後又再掩嘴狂笑了。
 
到這裡,我大概都懂了這傢夥先前到底在笑什麼了,她在幻想著我和阿瑜的兄妹戀,然後激動得興奮狂笑……
 
「痴…痴線咖咩…」我口裡是這樣說,但心裡卻有不知名的暗喜…
 
自從她自揭是個兄妹控後,時常就會拿我和阿瑜作話題,不停的慫恿我跟自己的妹妹拍拖,我都不分清她是開玩笑還是認真,雖然有點煩人,但聽完後有時真會有一刻想跟自己的妹妹表白,當然這種念頭一閃即逝,因為我無法想像阿瑜把我當成變態的樣子究竟會是怎麼,如果她知道自己一直敬愛的哥哥,原來是個會愛上自己妹妹的變態……一想到這裡,我想還是安守本份,做一個好哥哥便罷了……
 
而十個月尾有一個簡單的期中試,我幾乎所有科目的成績都有大躍進,除了中英文這些語文科外,總覺得語文科目不是單靠努力就能進步的科目,尤其是中文…明明日日夜夜都在說中文,但在文憑試中,中文科目取得2或以下的卻大有人在,這就可看中文真的是最吃運氣的科目。
 
踏進十一月份,連續二日的學校陸運會終於開始了,這一天阿瑜清晨就起床了,為陸運會作最後準備,而我當然仍懶在床上……
 
「阿哥,起身啦~」阿瑜看準時間,便開始叫我起床了。
 
「阿妹,你哩排無乜點訓過咁喎,你得唔得咖?」我懶洋洋地道,其實我一早就被她準備工作所發出的聲音吵醒了,只是不願起床而已。
 
「我頂得住咖啦~」阿瑜對她的學社盡心盡力,我頭一次見到這樣的阿瑜,其實我很想幫助她,但我可以幫的範圍實在有限,只能替她想想口號,弄一些啦啦隊用品等等而已……
 
「唔好煮早餐啦,我地出去食啦~當係幫你加下油啦!」阿瑜勞碌著社務,我都不好意思要她再為我煮早餐了。
 
於是,我趕快梳洗過後,我和阿瑜攜上大量陸運會用品便到附近的茶餐廳吃早餐……順帶一提,阿瑜今日穿著是學校的冬季運動服,藍色的上衣十分襯阿瑜,惋惜的是下身穿著黑色運動長褲,使阿瑜那完美脂肪比例的秀腿無法展現出來,若果是夏季的運動短褲,那麼阿瑜的陽光氣息就能通通散發出來。
 
而且為了應付比賽,阿瑜刻意扎了一個all back的髮型,眾人皆知這種髮型不是每一個女人都可以駕馭,但阿瑜扎這種髮型後,雖少了一份稚氣,但卻多了一份氣質,再上一根馬尾,吸睛度大增。
 
此刻,我牽著阿瑜都有股壓力,身邊向我投射過來的羨慕的目光使我有點不自在,但這亦令我想起了她…周芷彤。我倆走進了一間陳年的茶餐廳,找了個位置便坐下來。
 
「哎呀!好重呀啲嘢真係!」阿瑜放下她的背包便道,然後嘆了一口氣。
 
「點解你唔叫定啲人幫你拎嘢嘅?」我隨口問道,同時亦放下我那沉重的背包。
 
「咁…咁好近咋麻,其他人都有自己嘅嘢忙緊,所以算啦~」阿瑜淺笑道,其實應該是阿瑜自願背上所有重責,不想勞煩其他人吧。
 
「好彩我幫你拎一半咋,唔係你自己一個都唔知點拎去會場。」我用以一個質疑的目光道。
 
「我預咗阿哥會幫我咖麻,嘿嘿~」阿瑜說完後暗暗偷笑。
 
「哇!原來一早就想當我係阿四洗嘅!」我當然不是生氣,只是開個玩笑而已。
 
「哈哈哈~唔係唔係~」阿瑜邊說邊笑,然後拿起餐牌又道「我地快啲叫咗嘢食先啦~一陣遲到啦~」
 
「仲識扯開話題添喎!」我雙手抱胸,用幽幽的眼神望著阿瑜。
 
我倆各自點餐後,阿瑜又開口問道:「阿哥,你參加咗邊幾個項目話?」
 
「都話100,400,跳高咯……阿妹你啲記性真係呢…」我有點不耐煩地道,因為她真的問了我好幾次了。
 
「咁…咁我問咗咁多人,點記得哂喎~」阿瑜敲一敲自己的頭袋,傻笑著道。
 
「咁又係,最緊要記得我係參加夠三項,幫你個社拎足分呀麻~」我掐了阿瑜的臉頰一把。
 
「唔止呀,阿哥要加油呀,拎到頭三名有額外加分咖~」阿瑜為了她的學社,到底可以去到什麼地步……
 
「車~我都無著數,做咩咁搏命姐~」我故意這樣說氣一氣阿瑜。
 
阿瑜托著腮,食指輕點臉頰幾下,然後說道:「一係咁啦,拎到名次嘅,我夜晚整咕嚕肉比你食。」
 
聽到「咕嚕肉」這三個字,我馬上雙眼發光,那令人回味的味道彷彿出現在我的口中,使我唾液直流,而阿瑜再接著說:「不過如果無嘅,就以後無得食!哼!」
 
我看到阿瑜的表情嘴角微揚,就知道其實她只不過是開玩笑而已,不過在阿瑜都這樣威迫利誘下,我除了點點頭答應都別無選擇吧。
 
我們用過餐後,便趕到會場,由於阿瑜是副社長的關係,所以她要比預定時間早半小時佈置環境,例如要幫忙掛上橫額等等。而在場的只有數名藍社幹事,都是我不認識的人物,當然還有那個人……
 
「阿瑜!終於到啦你!我地等咗你好耐啦!」鄭文謙離遠望見阿瑜,便大聲呼叫道,然後更用雙手搭在阿瑜的肩膊上。
 
他們自從一起處理社務後,關係更進一步,這小小的身體接觸對他們來說已經不算什麼了。可是,當我看進眼裡時,心裡已經不停毒罵他。
 
「sorry呀,遲咗少少。」阿瑜連忙從背包中抽出各樣物件,例如橫額,啦啦球和口號紙等等。
 
「唔緊要。」鄭文謙微笑一下,然後又道「咦!你扎all back又幾好睇喎~」
 
「多…多謝…」阿瑜有點害羞的低頭。
 
他媽的,當著一眾幹事面前說這些話,真是厚面皮……
 
「洗唔洗幫手呀?」我對著鄭文謙和阿瑜問道。
 
自從上一次阿瑜跟我表明她和鄭文謙的關係後,我刻意在他們面前表現得自然一點,以免難為了阿瑜。
 
「喔…ER…可以幫手掛下橫額嘅。」鄭文謙對我說完後,轉身又向阿瑜道「我仲有啲細節位想同你傾吓呀,阿瑜同我嚟一嚟個面呀~」
 
結果我跟著那些不相識的藍社幹事,默默地掛著橫額……被鄭文謙這娘娘腔吩咐我去替他做事的感覺,真是氣極了。不過我不停地替自己洗腦,想著這就等同幫了阿瑜一樣,是幫阿瑜的…心理才稍為平衡一些。
 
然而,同學們陸陸續續開始來到會場了,搶先霸佔較高的座位,畢竟那些位置是較佳的觀賽位置……突然想一想,這個陸運會原來已經是我中學生涯最後一次,平時都不太容易感觸的我都有一些感慨,時間真的過得很快。再望一望阿瑜拿著口號紙,跟啦啦隊再次排練的認真表情…她真的長大了…忽然一把聲音,破壞了我這次難得的感慨……
 
「喂!阿豪,你咁早返到嘅?」阿怡從後叫道。
 
「哇!」原本凝視著阿瑜的我,被她突然的一句嚇一跳。
 
「哈哈!望咩咁入神呀你?」阿怡說完後,便往我剛才注視的方向望過去,馬上會意便又暗暗發笑。
 
「你…你又笑乜呀!你笑得好變態呀!」除了變態之外,我都想不到可以用什麼形容她了。
 
「你…你都係快啲去馬啦~快啲啦~嘿嘿~」阿怡愈說愈興趣,全身都微抖起來,又不時望向阿瑜的方向。
 
「去你條命呀~」因為她這奇怪的行為令我已經開始不把她當成女性了。
 
我瞄一瞄阿怡的背包,好像裝滿了什麼的,但理論上去陸運會應該沒什麼需要帶的,這令我好奇的問道:「喂,你書包裝咩嚟,好似咁滿咁嘅。」
 
「關…關你咩事…」阿怡緊張得有點口吃。
 
從她的表情,我已能猜出八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