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房門半掩著,透出微弱的燈光。嘉瑤的右手包紮了紗布,還有些刺痛,於是用左手推門而入。

床上坐著一個中年男子,頭髮微禿,戴著眼鏡在看書。這人正是她丈夫劉驚。

「老婆,你早了回來。累不累?」

「雪很大。」嘉瑤換上睡衣,道:「今天不小心弄傷了手指。」

「噢。」劉驚今晚有些心煩,又想手指不會太嚴重,便沒追問下去。他脫下眼鏡道:「老婆,我需要跟你借一萬塊美元。買家推遲了交易日,所以今天拿不到佣金。」





「對了,晴晴快要繳學費。」

「現在的學費真要命!」劉驚笑道。晴晴是他和前妻的女兒,住在香港,剛考進大學。

「我明早寫支票給你。」

「Thanks!晚安。」燈光「的」一聲熄滅。

「老公,我愛你。」





沒有回答,黑暗中響起劉驚的打鼾聲。

這晚,嘉瑤夢見五年前的一個早上。她移民美國後參加了英語演講會,劉驚是這會的副主席。也許二人都曾離婚,經歷兼且興趣相似,所以一見如故。一天,嘉瑤在家中練習雕刻,一不小心割傷了手,血流不止。她想也沒想便撥了電話給劉驚:「我的手指在流血,很痛喔!」他公司離她家頗遠,但他大概是開車衝了幾個紅燈,因為不消十五分鐘後,劉驚便氣急敗壞地出現在她門前:「我帶了公司的藥箱來!」

「屋主剛買菜回來,借了雲南白藥給我,已止了血。」嘉瑤笑道。

劉驚抱住她,輕輕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

這天天空特別蔚藍,嘉瑤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