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籃球場留下過遺憾: 中圈

「鄭雪螢！」
「走啦，都嗌咗幾次，有人報警你就唔掂。」阿B說著
 
即或百般不願
我
還是踩著滑板回到球場
 
「到我未呀？」
我放下滑板掃視著球場
這個由小學已經踏足的土地




那個籃球架
如今我已及二分一高
 
「仲有成三隊呀，今晚都係坐喺中圈慢慢吹水啦。」阿K 叼著飲管輕輕說出
「今晚吹一陣好走喇。」 最近認識的牛信半蹲下來「今晚子善吹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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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圈 
基本上只是籃球場普通不過的地方




但某些地方的球場常客總會盤踞於此吹水
 
這個球場外約十分鐘路程的中圈（中圈指的是中場白線中間的大圓圈）
多是兩班較我們年長幾年
以外號「女人」為首或者「老野」為首的團隊
間中亦會見到周柏豪及他的乙組隊友家恆
家恆球品極好但可惜後來因為膝傷已沒有繼續他的籃球夢
 
那是街場的輝煌時代
潘志豪兄弟也好小混混也好　（潘志豪乃香港最佳後衛）




小學生中學生大學生甚麼樣的人都在這為那 21 分而流下汗水  
甚至在大家心中都有個積分榜
不夠資格的不可以挑戰某幾個場

我此刻所在的是一個較特別的球場
可算是下級往上級的中途站
還有特別在這個中圈極少其他人坐
 
只因這由兩個全場組成的籃球場旁邊有四排木椅相對
座上客要不是酒徒就是陀地與不知從哪來的小混混
 
這個中圈恰似強國的地理環境般
旁邊的俄國如盟友卻又滿肚密圈
隔岸的日本與台灣雖沒有來犯之實卻怕其暗渡陳倉
 




「神父嚟喇喎。」牛信站直身子就過去和他寒暄一番

這個神父不是宗教人物卻是道道地地的屋邨陀地
不用多想
能夠立足於強國的都不外乎某種實力或人情
這是何解那個年代不多人會坐了我們的中圈

我們不是陀地但就是有俄國在身邊
還是介紹一下中圈的成員再回憶某件因我而起的小事
 
阿K 是在木屋區認識的大家姐
為人爽朗有義氣
分散多年後她的手臂多了一個心形打了交叉的刺青

有一次肥豪帶著中學識的同伴到來




肥豪對我句句冷嘲熱諷
阿K沒有細問何事
就在肥豪帶球上籃一刻
她竟然大嗌一句「非禮！」

說真的
她一直討厭女生打扮
卻為了我硬屈肥豪　(當然這是要不得的行為)
再加多一個眼色
牛信等人已教肥豪嚇得臉如鐵青
而肥豪也終於嚐到被隊友離棄的滋味
 
至於牛信
現在回憶起也記得他那碰到鼻尖的舌頭
「千祁唔好跟人，識人就好喇。我都唔跟人。」




然後伴隨這句口頭蟬
他總會吐一吐舌然後拿起籃球

之後往往又會聽到他碎唸著一輪粗言穢語
無他的
他基本上都不會跟隊又怎會有波打呢　（街場規矩跟隊要預早揚聲按次等候）
其實
他從來否認自己是陀地但從來與任何陀地都談笑風生
 
家希
沒有強壯身軀卻總會得分的籃球好手
（我不是說械鬥故事所以有他在是正常的）

說實在他是我們之中的高材生
幾年後得知他沒有升讀大學當上運輸工




我一時間都不知說些甚麼才好
他卻展示一張他拿著籃球抱著兒子的合照
但遺憾在他的臉上完全沒有
 
阿Ｂ是中學時期的萬人迷
基本上是我首位戀愛師傅

「可唔可以借支筆比我？」中一新生填表時我問同校的阿B
「Sure」
「咦？點解支筆入面有張紙條嘅？」
「出街問女仔攞電話嘅時候用架。」他開懷地向新相識的我解釋「拿，你認為有七成機會，哩張紙就抄電話用；機會低啲呢，哩張紙就可以摺嘢，你再咁樣畫……」
那個新相識的下午
他讓我對中學生活有了無限憧憬
一直

到我們填完表步入禮堂之前為止
 

劉劉喜歡和我一起試新玩意
卻怎樣也沒有籃球的天份
可是他就是重情到沒有天份還是喜歡和我到籃球場上 
他是我鄰居亦是我認識最耐的人
但直到今天我回憶中
最不想提到的
就是他
 
除了家希外
其餘人等都與陀地有至少朋友的關係
 
 
 
 
至於我就曾與一宗掌摑事件有關
那時我還未知我將成為一個賭徒
於這裡和古惑仔一併賭上籃球夢與戀愛夢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