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娃兒,外面風吹很緊,要進來暖暖身子嗎?」狼犬老人說道。
阿Sam當然沒想過可以一直躲在窗外偷聽,反正自己的作用就是明刀明槍的走到所有人面前,為了爭取一點時間。
「呵呵不用了,」阿Sam與五六把槍只有一牆之隔,「我很快便離開。」
席仁身邊的一個名叫保羅的保鏢緊張地握著無線耳機,用一個簡單的眼神向老闆示意自己和一眾部下可以隨時衝出去抓著眼前這個瘋子,然而席仁卻只看著大理石桌上的公事包,保羅隨即意會到,守住公事包才是自己首要的任務。
此時阿Sam握緊著腰間的手槍,沉住馬步,調整呼吸。
「守備班在哪?在偷懶嗎?」保羅對著通話器大聲呼喊,這次是他表現自己能力的機會,不容有失,然而通話器卻傳來死寂的「沙沙」聲。
「別緊張,我只想問你們老大幾條問題,」阿sam看著大廳正中,被幾名保鏢以身作盾保護著的中年男人,直覺告訴阿Sam那人就是大宅的主人,「問完我便離開,你們可以繼續開會。」
「喂這家伙是甚麼人?你不是說這個地方是最安全的嗎?」陳總躲在兩個保鏢的背後,聲音顫抖地說,畢竟自己只是一個賺了幾個錢,偶而可以玩玩明星模特兒的生意人,比起尊嚴性命才是最重要。
「……」席仁沒有回答,只是向保羅使了一個眼色,而保羅則把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放在自己的黑色西裝的衣領之上,而這個手勢只有一個意思:Plan B。
 




席家大宅的保安通常會就五種不同程度的危急情況接受演練,從最低級的日常保安到最嚴重的席家成員生命受威脅的情況;而Plan B,正正是應對最嚴重的情況的安排。
大宅內本來在休息的護衛要在最多五分鐘之內到達自己的崗位、而大宅所有出入口會即時封鎖、天台上有三架入滿油的直昇機,而機師亦要在五分鐘之內就位、大宅的指揮中心會向席家其他分部請求支援、而席家在警隊內的勢力會在一小時之內安排至少三輛衝鋒車,以「疑似恐怖活動」為名出動、各家醫院亦會作出相應的準備,更不用說一堆「內幕獨家新聞」會送到各主流媒體的總編的郵箱來掩人耳目。
保羅右手搭在西裝外套下的槍柄,眼下對方只有一人,雖然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附近埋伏,但只要能夠保護老闆完好無缺的看到日出,榮華富貴應該唾手可得吧?
 
然而,人生就是等一個然而。
「洪洪……」
大宅的玻璃窗忽然被映影得通紅,因為包圍著大宅的樹林全都燒了起來!火光像張牙舞爪的巨龍地快速地從盤的上方湧向大宅,枯枝、落葉、腐木都成為了貪婪的火龍的飼料,數個火頭從不同的方向蹂躪著這片山頭,不消片刻幾米高的火牆已經向眾人迫近。
「嫣嫣這傢伙真性急,我都還沒有問到問題。」阿Sam不好氣地自言自語,一片神態自若,和大宅內十多人的緊張神相映成趣。
「獒大人,我們先走吧。」狼犬老人身後的男護衛說道,即使面對著滔天的火勢,他仍是連眉頭都沒有一皺。
「只怕是調虎離山,製造混亂的技倆,再者這點火,燒不死人的。」獒冷冷地說,「姑且看看他還有甚麼花樣。」




「一群神經病,你們不走我走!」陳總拉著兩個保鏢的衣袖,快步走向樓梯,因為他知道這種情況下天台的直昇機一定已經準備就緒,畢竟他和席家的合作都不是第一年了。
「這麼快走嗎?」阿Sam高聲地問,「我才剛開始要發問呢。」
「老大殺掉這瘋子我們再逃……」譚朗的手下說道,但他話音未落,便摸著自己的脖子慢癱在地上。
譚朗另一名手下見狀,馬上上前替同伴檢查,只見他的頸動脈精準地插著一枚尾指般長的飛鏢,而且傷口開始發黑。
「死了,中了暗器。」檢查完同伴的屍體後,他馬上抄起稱手武器提高戒備,至於譚朗馬上把公事包收好,牢牢用雙手抱緊,因為他知道自己的生命會隨著失去這個公事包內的物件一同失去。
「似乎有高手。」獒抽動鼻子,他向來對自己的嗅覺都很有信心。
「我可以問問題了嗎?我想大家都不想在這裡待太久吧?」阿Sam仍是一臉輕鬆。
「你到底想怎樣?」席仁終按奈不住,而一滴冷汗亦從保羅的額角滲出。
「我想問,」阿Sam往前踏了一步,火光在他身後晃動,無限地拉長了他鬼一般的影子,「有人知道我女朋友在哪嗎?」
語畢,他以快絕無倫的身法衝向玻璃窗,突破了危險的平衡和對峙!




「呯呯呯!」阿Sam連放數槍,彷彿和遠處的新年倒數的熱鬧聲音重疊起來,他躍過了破碎的玻璃窗。

夜,不再寧靜;
腎上線素,將沸騰枯竭。

大宅內的眾人早已把殺氣繃緊到極限,阿Sam的突進就像把拉滿的弓硬生生割斷。
獒身後的一男一女感應到身後的微小殺氣,在百分一秒之內轉身提臂,用手接到酒鬼從二樓梯間送出的奪命飛鏢。
「哎喲不錯哦。」已經好久沒有能夠徒手接住酒鬼的飛鏢。「再來玩一下吧。」
話畢,酒鬼便鬼魅般消失在二樓。
「獒大人!」男女護衛受到酒鬼的挑釁,但卻不能貿然放下護主的任務。
「去吧,老人家還未到要人保護的年紀呢。」獒雙眼盯著阿Sam這個不速之客,心中暗暗盤算著如何為今晩的亂子解話。

阿Sam舉槍指著席仁,但同時卻被數支槍口對著。
「敢亂來便斃了你!」當中包括保羅急欲表現自己的槍。
「你們不敢。」阿Sam輕鬆的說。




「你以為?!」保羅大叫,但他確實不敢。
「因為我們的命的價值不同。」阿Sam右手的槍指著席仁,左手撩開襯衣,露出腰際數不清的炸藥,「而且我有一個很會弄炸彈的朋友。」
一滴汗無聲地流過保羅的面,然後身後傳後一聲槍聲!
保羅不敢回頭,只能用眼角餘光瞄到譚朗唯一的手下按著胸膛痛苦地倒下。

火光越迫越近,連大宅內的氣溫到彷彿提升了幾度。

「的目,」席仁說,「你的目的是甚麼?」
「說過了,我找女朋友的。」阿Sam從容地說,因為他看到Thompson已經從大廳的另一邊出現,幹掉那個南亞人的自然是他。
「誰?」席仁説,老實說他有點不耐煩,因為Plan B除了天台的直昇機外完全沒有執行。
「曉嵐。」阿Sam說,他看見Thompson慢慢接近完全不敢移動的譚朗。
「我不知……」席仁不願與眼前的瘋子糾纏,但說話卻被獒打斷了。
「那娃兒死了。」獒撫摸著嘴角上的鬚,「兩年前被三眼抓住然後姦殺了。」
「呯!」阿Sam朝獒開了一槍,卻不單止被獒詭異的身法避開,他甚至順勢搶到Thompson三步之內的距離,朝Thompson心口按了一掌!
Thompson料不到獒會突然發難,捱了一掌之後本打算近距離給獒一槍,卻發現自己胸口被一股悶氣壓抑,而且越來越重,漸漸無法呼吸。




正當獒五指成箕直取Thompson臉門的千鈞一髮之際,一枚銅製飛鏢精準地貫穿了獒的掌心!
「可惡!」獒吃痛把爪收回發現傷口開始泛紫,一時殺心大起,竟從向躲在二樓的酒鬼連放十數張人民幣暗器!
挾帶著獒強大內勁的人民幣比刀片更鋒利,而且來勢之猛竟令酒鬼無法全數避開,其中一張命中了酒鬼的左前臂,留下可怕的創口,而獒亦不戀戰,癱瘓了酒鬼的戰力後便從大宅的另一邊逃到天台。
Thompson回神之際,只見到阿Sam檢視著掉到地上的公事包,還有保羅和譚朗躺在地上懺悔般的屍體。
「那傢伙拿手下當盾牌,自己逃了。」阿Sam提起公事包快步走向酒鬼,「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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