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咁妳又唔養狗嘅?」我問。 


「唔想再養啦嘛。」她微微笑說,只是這種笑帶點苦。似乎她好像不想再繼續停留在這個話題上。 


「妳養過啦?」 


「嗯,係呀。之前囉。」 




「咁佢而家......」 


「喂,食飯啦。」忽然徐嘉恩的爸爸拍門。 


「出去食飯啦。」她說,暫時避開這個話題。 




到飯廳,我才知道徐嘉恩的母親也回家了。 


「啊,伯母你好。」 


她只微微點頭。 




一家人吃飯,只有我一個外人,氣氛有點奇怪,也尷尬得很。 


這一晚的晚飯餸菜蠻豐富的,有魚有雞有菜(對我而言),不知是否有我在的關係。 


為了打破沉默,我唯有做主動那一個。
「係啦,你地有無聽過哩個笑話?從前有個窮人病咗,患咗好重嘅病,但佢無錢,所以唔想睇醫生。之後佢屋企人強行拉咗佢去醫院。 


佢就係咁係醫院大叫:『放我走呀!我都睇唔起醫生呀!快啲畀我走啦!』 


然後有個醫生聽到個病人嘅大叫,就即刻衝出黎:『你老闆!睇唔起我?出黎隻揪!』」 




。。。。。。。。。。。。。。。。。。。。。 


我還是不說話比較好。 


徐嘉恩的媽媽是沉默寡言的人,而爸爸則叫正常,不過問的問題卻難以回應。 


「你想溝我個女呀?」我正想挾菜吃時,他忽然問道,嚇得我像劉備一樣失箸。 


「阿爸,你亂講乜野呀?」徐嘉恩有點生氣地問。 




「係呀世伯。」 


我感到所有人的視線也轉向我這邊。

    
全場靜默數十秒,然後爸爸才放聲大笑說:「哈哈哈哈,夠膽識呀後生仔。」他靠攏一些說:「不過咁,我個女好難追架,佢好難搞,又男人性格,你小心啲呀。」 


「阿爸呀!」 


「咩啫,我又無話許配妳畀佢,妳自己揀架嘛,我提醒佢啫。」 


「得啦,你唔好講野啦,食菜啦。」徐嘉恩挾了一大住菜給他。 




「想用野食黎收買我,不過見係乖女無計啦。」 


俗語說,擒賊先擒王,要跟老人家溝通好才是成功的一半。 


所以要投其所好。 


「我呢,其實識唱返兩首。」我說。 


我放下碗筷,吸一口氣,然後開始以高音女聲混合近乎破音的聲道唱:「落花滿天蔽月光,借一杯附薦鳳台上~ 



帝女花帶淚上香,願喪生回謝爹娘。 

我偷偷看、偷偷望,佢帶淚帶淚暗悲傷。 

我半帶驚惶,怕駙馬惜鸞鳳配,不甘殉愛伴我臨泉壤。 

寸心盼望能同合葬;鴛鴦侶,相偎傍~」 


我唱畢後,他們面面相覷。 


「咩黎架?」徐嘉恩的父親問。 


「帝女花啵,你地無理由唔識。」

   
「真係唔識.......」 


..................................... 



「佢地睇西片多,唔識哩啲架啦。」徐嘉恩解答。 


飯後,徐嘉恩送我回家,我們走在半黑的街頭,街燈黃光微弱的灑落在我們身上,四處都寧靜,大部人都回家,街上只有我們。 


「其實咁近,唔洗送我啦。」我笑說。 


「點解要咁講?」她低頭問我。 


「咩點講?」 


「話中意我。」 


「咁我講真架嘛。」 


「你......」她停頓遲疑了,有話想說,但說不出來。 


「你爸爸媽媽都幾好感情呀,唔似會嗌交呀。」 


「其實,哩段係我媽媽第二段婚姻黎。」 


「即係,佢唔係你親生爸爸?」 


「係呀。」 


「但佢幾錫妳,咁都好呀。」

「我都覺,佢對我好好,好照顧。」 


街上只有踏踏的聲音,還有風聲。 


「你呢,有無聽過童話?」 


「王光良嗰首嘛,我記得。」 


「你中唔中意?」 


「做咩咁問。」 


「無呀,我幾中意啫。」她笑說,然後哼起旋律來,我陶醉在她的聲音上。 

忘了有多久 再沒聽到你 

對我說你 最愛的故事 

我想了很久 我開始慌了 

是不是我又做錯了什麼 


「徐嘉恩。」 


「嗯?」 


「我會入到同妳同一班,同一個選修科架。」 


「你知我想揀咩咩?」 


「總之一定,當一場比賽好無?」 


「好。咁贏輸係?」她盈盈水柔的眼睛望著我問。 





做我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