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刺客,我的名字?名字在刺客的世界裡是一個秘密,不過你們可以叫我的外號「黑矛」。我屬於一個叫「撒拉森」的組織,在這個組織裡所有的殺手和刺客全屬於「施」一派,相傳刺客的英文就是從這一派演變出來。不過我不在乎,反正我只是掛名在這個組織,它給錢,我殺人,就是這麼簡單。

我自少便臂力驚人,什麼標槍推鉛球的世界紀錄對我來說要打破簡直輕而易舉。所以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師父就看中了我,把我帶回宗門裡培育成一名出色的殺手。我師父姓徐,來自中國的一個古刺客世家,相傳師父的祖先曾經成功刺殺多名帝皇,靠的就是飛矛。我一直在宗門內修練,憑我的天生臂力很快我便成為了宗門裡數一數二的高手,可惜師父一直也認為我做得不夠好,他希望我能達到他一直到不了的境界,技近乎道的境界。

在師父的口中,技近乎道是我們這些依靠外物的人所追求的最高境界,一舉一動都符合天道,符合法則,每一個動作都應該像理所當然的一樣。我一直不明白他口中的道是什麽,在我眼中只要能殺人便好了,誰理會他什麼道不道的,只要能看到血花四濺,看著那傢伙到死都不知道誰殺他,簡直想想都快感如潮。

所以有一天,當我突然發現我能令我的飛矛在擊中目標後發出引力,我簡直欣喜若狂,這代表我能更有效率地殺更多人了。可是師父十分不同意我這種想法,他認為這能力只會妨礙我達致技近乎道的境界,一直不準我使用它。這怎麼可以!我不斷跟師父爭吵,最後我們決定分出勝負來判定誰對誰錯。

結果我贏了,我的飛矛輕易的把師父刺穿,我矛袋剩下的飛矛則把宗門的其他人殺死,新能力真好用啊!你躲得了第一擊在引力下也躲不了第二擊,結果宗門上上下下五百六十二人一一被我用飛矛殺死,他們的血把我的矛都染成了黑色。在我解決了他們後,「施」的人出現邀請我加入他們,從此以後我便不斷用我的能力獵殺對手,從來也沒有失手,什麼技近乎道,簡直多餘!





這一次的任務應該也是如此,雖然那傢伙真的很快,在三重的引力下居然也可以逃脫,但他身旁的小孩出賣了他的位置,現在房子都倒了他也應該死了吧。

嗯?哪是什麼?他居然還沒死?這傢伙從倒塌了的房子中緩緩走出,右手上拿著什麼呢?如同一條金色的靈蛇盤纏在他的手指間,偶爾吐出銀白色的信子。看來是一把小刀吧,這長度充其量就一把匕首,他在搞笑嗎?他認為他有機會衝到我身前用他那把小刀?不過他現在散發的氣勢總給我一種不能明言的不安感,整個人就像一把出鞘了的利刃,無堅不摧。別管了,他走出來我便送他歸西吧!

我從背後抽出飛矛放在掌心,大拇指和中指握住矛身,食指彎屈斜握著矛尾,無名指和尾指自然地纏繞著飛矛。我把手放在右耳旁,矛身與地面成水平。我右腳一踏,身體沿中線從右向左轉,手臂不動,直至身體與手拉滿弓,然後手臂向前狠狠揮出,在脫手前的一剎那手指和手腕微微一甩,使矛旋轉著飛出。

呼!

可能因為這拿小刀的傢伙給我的壓力太大,這一矛突破了我多年的瓶頸,是我目前的巔峰之作,無論力量,速度和準繩皆無懈可擊。飛矛猶如猛獸一樣發出咆哮的呼嘯聲旋轉著向他破空怒撲而去,我有信心這一矛他無從閃避……





他亦沒有閃避。

他只是舉起小刀。他把小刀放在他跟飛矛中間時,我便生出了這矛傷不了他的感覺。果不其然,飛矛碰到小刀後便如豆腐一般被輕易切開,毫無阻力可言,簡直像原本飛矛便是分開的一樣。到底是怎樣做到的?難道他也是複數異能者?不過不要緊,只要我發動引力他還是只能站著做我的箭靶。那刀再鋒利你又能擋幾支矛呢?

咦?為什麼發動不了?我感覺不到我的矛,到底怎麼回事?

我額頭不禁滑下一滴冷汗,情形好像不太妙啊……在我手足無措的同時,他亦在慢慢走近,不行,我要在他過來前把他擊殺,不然以他的速度我想走也走不了。

我立刻從後背抽出兩枝飛矛用力擲出,但是都被他輕鬆的一分為二,他拿著小刀的時候好像天下萬物都應該被他一刀兩斷,沒有例外。而更令我驚慌的是這次我同樣感覺不到我的矛,為什麼會這樣?!





我開始崩潰,發瘋般把所有飛矛擲出,但無一例外地一分為二,他就如閒庭信步般一邊隨意地肢解我苦練多年的飛矛,一邊向我走來。我不明白,只是多了一把小刀,為什麼分別這樣大?由我的大好優勢瞬間變成了我的絕境。

他拿著刀,就好像他是天地的主宰,一舉一動都符合天道,每一個動作都像理所當然的一樣。眨眼間他已來到我面前,我抬起頭看著他的眼,他漆黑的瞳孔中不帶一絲情感,一絲電芒掠過他的瞳孔,他緩緩地舉起手中的金色小刀。

我的心慢慢冷靜了下來,為什麼我會這樣失態呢?如果我邊打邊退的話,其實我是有機會逃脫的吧,為何我要放棄優勢呢?果然他只憑氣勢就已經令我方寸大亂了嗎?我苦笑著閉上眼,腦海的最後一個念頭是:

師父,我明白你所說的技近乎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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