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完後久久不能回過神來,倒臥在沙發上目無焦距。

「所以……你地決定左由老師做臥底,大叔一家人就用黎犧牲,做投名狀? 」我抱著頭不敢置信。

「我地經過商量,大家都希望其他人唔需要冒險,最後蓋恩爭贏左。而艾蒂安……佢係自願做投名狀,但傑克同佢母親,係一個意外……」杜平低垂著頭,我不能從反射著燈光的眼鏡後讀懂他的情緒。

「究竟嗰把魔劍有咩咁重要?仲有呀,點解唔可以慢慢揾佢地出黎,要咁激進?」我仍然不能接受。

「赫格尼之劍會吸收死傷喺佢之下嘅人嘅力量,而因為『永恆之戰』嘅原因,所有死去嘅撒拉森之主同丹麥王嘅力量都包含喺呢把劍上面。如果赫定得到呢把劍,佢就會得到裡面嘅所有力量,到時呢個世界仲有冇人可以阻止到佢?」杜平解釋:「至於點解要咁激進……」





「解懷,我今年九十三歲啦,珍娜都已經七十歲,『十二近侍』入面最後生嘅都已經四十。過多幾年,『聖殿』就會開始權力嘅交接,到時『聖殿』會係一百年黎最弱嘅時間。嗰陣先開戰會犧牲更多人,我地要襯戰力最強嘅時候解決呢個問題。」奧蘭多柔聲道。

聽到這裡我呆了一呆,我從來沒有想過他們會有老去的一天,他們在我眼中是如此的強大,彷彿會生存到永遠。直至今天,我才終於意識到自己已經長大,前輩們已經老去。

奧蘭多接著說:「而且你都知珍娜身體一向唔好,你都整過藥膳佢食啦,我地唔可以冒呢個險。」

聽到藥膳,我不禁泛起一抹微笑。凝視著地板的紋理,突然發現地上出現了一點點的水漬……

「唉,唔好咁啦,你無做錯,蓋恩地係唔會怪你。」奧蘭多拍了拍我的膊頭。





我默然垂淚,知道老師和柯林沒有真的背叛「聖殿」固然開心,但這樣的話我殺死他們的理由便消失了。結果我們小隊的所有人都是死於我手,不得不說是一個諷刺。更別說老修女們犧牲大叔換來的臥底就這樣沒有了,如果「撒拉森」因此贏得了「永恆之戰」,我便是世界的罪人。

「唔洗擔心,之前蓋恩已經將資料傳過俾我地,好快我地就可以揾到佢地嘅藏身地點。」老修女終於開口。

「正經事講完啦,你同傑克有咩打算?」老修女問我:「你知道艾蒂安就好似我個仔一樣,我當然希望傑克可以返黎,而且你一個人照顧佢亦都會束縛住你。」

「我都唔知,我連點同佢講佢父母嘅事都未知……」

「咁啦,你聽日帶佢黎,等我同佢講啦。」老修女站起身向我走來:「你宜家都攰架啦,返去休息啦。」





「你知我係瞓唔……」話還未說完,老修女把左手放在我頭上,我感到一直困擾著我的繚亂生物電彷彿被她的手吸走一樣,久違的睡意襲來。

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呵欠,站起身道:「咁我返去先啦,聽日我會帶傑克地過黎。」

說完和他們三人打了一聲招呼後,我便離開回到自己的房間,擁著欣頴沉入久違的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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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睡飽的我只覺得神清氣爽,精神前所未有地充沛。張開雙眼,只見欣頴目不轉睛地看著我。

「望咩呀?」我用沙啞的聲線問。

「原來你瞓覺係咁嘅樣……」

「咦?解懷你地瞓醒嗱?」傑克拿著牙刷,口齒不清地道。





我離開床一邊伸展筋骨一邊走向浴室,對傑克說:「係呀你尋晚瞓得好唔好呀?」

我在浴室伸了一個懶腰,只覺得狀態從來沒有如此好過。我們一番梳洗後吃過早餐,我便帶著欣頴和傑克去找老修女。

「點解要我自己入去嘅?」傑克站在門外抬頭看著我。

「入面位婆婆有野想同你講,你入去啦,我同欣頴姐姐喺度等你。」我摸了摸傑克的頭,傑克拍開我的手後深呼吸了一下,開門走了進去。

「佢入去有冇問題架?」欣頴擔憂地問我。

「我都唔知,希望佢接受到啦。」我看著大門回答。

「原來你真係返左黎。」身後一把聲傳來。





我和欣頴回頭看去,只見一名男子站在我們身後。男子身材壯碩,一張臉長而窄,有著挺拔的鼻樑和濃重的眉,自然而然透出一股凌厲殺意。嘴角掛著一個玩世不恭的笑容,最引人注意的是頸上的一條疤痕,看起來像是什麼野獸的爪擊造成。

「里納爾先生,好耐無見。」我看見來人不禁苦笑,同時後腦彷彿傳來絲絲刺痛。

………
……


2003年,湖中堡。

「解懷你真係準備好?」杜平站在一排儀器後問我。

「準備好啦,我諗得好清楚,我只係為自己做嘅事負責啫,好應該。」我裸著上身坐在實驗床上,房中物品不多,除了數台儀器外就只有我躺著的床。

「我有冇機會見到真正嘅龍呢?」龍對於每個男孩子來說都是一個夢想,我亦不例外。





「兩條龍好耐之前已經死左,宜家只係得返啲殘骸。而且淨返嘅都只係夠做多一次實驗,即係話,成唔成功,你都會係最後一個『雙頭龍』。」杜平拿著針筒向我走來。

「放心,今次一定會成功,我未想死住。」我笑著看向杜平。

「一定會成功,陣間見。」杜平說完把手中的針筒打在我的手臂上。

然後,我的眼皮不受控地下降,意識沉入了無盡的漆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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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開始左嗱?」里納爾走進實驗室站在杜平身後。

「嗯。」杜平忙著觀察數據頭也不抬。





「成唔成功?」

「目前進展唔錯,融合得俾之前所有人都好,不過你知啦,最後嗰部份先係最重要。」

「我知,之前班實驗品我都有幫手收拾過……」里納爾彷彿回想起當時的情形,雙目不期然透出一絲殺氣。

突然,解懷彷彿感應到殺氣一般,身體開始了不尋常的顫抖。

「發生咩事?唔係好地地嘅咩?」里納爾連忙看向儀器的屏幕,可惜一個字也看不懂,只好詢問杜平。

杜平在檢查完數據後看著里納爾:「佢對你嘅殺氣產生左反應……」

里納爾和杜平一同轉頭看向解懷,他們很清楚實驗失敗後會怎樣,等待解懷的下一步是……

解懷的身體開始產生異變,兩個龍頭的出現覆蓋了他本來的腦袋,一黃一紅的頭顱訴說著這兩個龍頭的來源。紫藍色的鱗片堆疊成華美的花紋,背上長出了一對漆黑的翅膀,週遭圍繞著火花與電光。隨著兩個龍頭張開雙眼,兩聲震耳欲聾的咆哮響起。

龍化

「喂!咁都叫龍人?佢根本就係一條龍!」里納爾指著龍化了的解懷大呼小叫。

「我咪話左佢個融合度係最好囉!」杜平亦難得失態。

龍化後的解懷沒有大肆破壞,只是卷作一團四處打量。

「咪住,佢好似未完全被獸性吞噬。」杜平制止了里納爾。

「咁應該點做?」

「令佢再次沉睡。」

「我唔識催眠架喎。」

「扑暈佢呀!」杜平一拳打在里納爾頭上。

「咁咋,我強項啦。」里納爾聽後磨拳擦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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