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黑暗吞噬了一切,只剩下寥寥幾盞街燈照亮街道,淡黃的街燈一盞接一盞,整條街彷彿沒盡頭似的。
天九剛剛下班,他拖著疲憊的身軀在街道上走著,陡峭的道路令天九更疲累,他只想盡快回家休息。
當他走到家樓下的時候,他發現了家樓下停了兩輛警隊的衝鋒車,車上並沒有警員把守,車頂的燈也沒有發出淒厲的燈光。
天九正為此感到奇怪,可是身體的疲憊令他沒興趣去好奇,所以他直接從車旁走過,走到井字型大樓的中央,他的腦始終在想著樓下的警車,他站在中央抬起頭向上看,可是看了很久也始終沒有任何動靜。
「可能警車只是暫時停泊,警員們都去了別處巡邏吧!」他為自己的好奇找了一個藉口後,便繼續走入大廈。
正當天九打算走入大廈時,他看到了一個男人也正好奇著警車的來頭,這也不算什麼奇怪的事,家樓下停了警車,誰也想知道發生什麼事吧。
天九繼續走向大廈,按下密碼後便推門入去。到了電梯大堂,天九發現電梯大堂少了一個人,那就是應該在崗位睡覺的看更。
「怎麼了?今天突然發奮工作嗎?」
電梯到了,天九走入電梯,有氣無力地靠在電梯冰冷的扶手。
天九突然又想起停在樓下的警車,「到底是什麼事呢?有警車在這,但卻沒有任何警員在車上。」




電梯到了天九住的十五樓,他走出電梯,行到家門口。他跟他的雙親一起住,可是現在他的家門上鎖了,證明他的姐姐不在家。
天九拿出鑰匙,鑰匙的撞擊聲打破了這座大廈的沉寂。正當他打算開門的時候,身後也同樣發出了鑰匙的撞擊聲,天九轉過身,用眼睛搜索樓上,他看到剛剛在樓下碰到的那個男人,正在十八樓打開他的家門。
天九並沒有理會他,只是轉身繼續開門,打開門後,天九向自己舒適的家邁步,只是一隻腳踏入了家門,他身後便發出了一名男子的講話聲:「平叔!這麼晚還在巡樓?明天的兼職不用上啦?」
粗豪的聲音微微敲醒了天九的腦袋,他好奇地回頭,只見到大廈保安-平叔正緩緩地走向那個男人,天九的心頓時感覺到一絲的不安。
同時,那個男人再次用他響亮的聲音說:「見鬼了!你的腳正在流血呀!」
那個男人扶住了平叔說:「還可以嗎?要叫救護車嗎?」就在這個時候,平叔也把他的手搭在那個男人的肩膀上,把頭慢慢的移向那個男人的頸。
正當那個男人以為平叔有話要說的時候,平叔突然張開血盆大口咬向那個男人。
頓時,一時慘叫傳遍了整座大廈「啊─────!」幾個單位的燈光也隨之亮起,打開了門看個究竟。
那個男人看到沒人幫手,也急得大聲吼起來:「救命呀!快來幫手拉開這瘋子呀!」在這個人的聲嘶力竭的求救聲之下,終於有鐵閂的聲響,一個男人衝過來,大叫著:「Nick!什麼事了?」
Nick猛吼著:「Jacky!快幫我拉開平叔!」,Jacky立即就拉著平叔。但即使他用盡了力去拉,平叔仍然紋風不動。平叔突然向後用力的拉扯,Nick頸上一大塊肉被扯了下來,Jacky也不再用力拉走平叔,平叔的口不停地一張一合,他正在咀嚼Nick的肉!




看到這一幕,任何人都渾身起雞皮疙瘩,兩個人更被這嘔心的一幕嚇呆了。咀嚼了一會兒,平叔竟然把Nick的肉生生吞下。
Nick被咬的位置不停地在流血,他正在急促地呼吸,看來命不久矣。
突然,平叔又再張開他的血盆大口,向Nick的手臂咬下去,再一次的劇痛深深的刺激了Nick的神經,Nick又再一次發出哀叫聲。
慘烈的哀叫聲令Jacky的回過神來,他又一次嘗試拉開平叔,但始終都不夠力,聽到朋友不斷的哀號,他急起上來,大聲向別人求助,終於有人跑出來幫忙。Jacky和鄰居二人合力,拉開了平叔,再將平叔壓在地上。
Jacky走向Nick,用自己的睡衣壓在Nick的傷口上,希望可以為他止血。可惜只見他的呼吸愈來愈急促,Jacky大叫:「有誰可以幫忙報警呀?」
最後,他已經完全失去意識,呼吸和脈搏停頓了。Jacky不停地大叫Nick的名字,不停地搖著他的屍體。
就在這個時候,幾個穿著警察制服的警察緩緩地走近人群,壓在平叔上的鄰居也被這群警察吸引著。所有人都感到奇怪,到底這些警察是由哪裡走出來的時候,所有人終於都發現一件事,原來Nick家對面的門一直打開著。
當這群警察走近時,眾人開始發現不對勁,所有警察都跟平叔一樣受了傷。同時,每一個單位都發出了拍門聲,是由屋內的人不停的在拍門。
突然,死去的Nick張開眼睛,一把將Jacky拉住,然後一下子咬住Jacky的左手,再扯下一大塊肉。又一下慘烈的聲音傳遍整座大廈,壓著平叔的住戶亦紛紛逃之夭夭。
Jacky努力的撐起身,眼看背後漸逼近的警察,他也急了,他想站起來,雙手按在地上,正想出力支撐起自己身體的時候,左手的痛楚令他無法用力,他失去了平衡跌倒在地上,這一下浪費了他不少的時間,他索性向前爬。




但是,他忘記了前面有他的好友-Nick擋住了他的去路,Jacky不斷爬,碰到了Nick,Jacky以為自己看到了一絲的希望,他向Nick說︰「Nick,你幫幫我,拉我走,拜託,我站不起來呀!」Nick將雙手搭在Jacky的肩上,又一次張開口,向Jacky的頸咬下去,後面的警察也撲了上去一起噬咬,身體各處不斷傳出的痛楚,令Jacky無法忍受,他已經逃不出這個命運,可以做的,只有不斷的叫。
站在樓下的天九終於認清了眼前發生的事,但他的頭腦並非完全清醒,他沒有立刻逃離這座大樓,反而是跑入家,把門鎖上,「該做什麼?該做什麼?想一想吧!」
他的腦裡已經一片混亂,思考,已經是一件有難度的事。
「這個世界,已經完全變成這樣了嗎?抑或只是這座大樓?」
這一個問題驅使天九邁步到陽臺,從陽臺,你可以看到對面大樓屋裡的情況,他看到有好幾個單位的燈仍然開著,但他看不到屋內的情況。
他跑回房間,拿著望遠鏡再次看看對面的大樓,只見這些單位的住戶在用力地從內向外拍門,天九看到這個情況就知道,他的世界,已經變了。
「我要離開這座大樓!」他的心這麼的想著,恢復過來的理智令他停下來思考。
「我要離開這裡,多久?有機會回來嗎?有水和食物嗎?」
他拿出一個背包,放了一些衣服、水和食物。收拾好一切後,天九就想踏出家門,但內心的不安感令他卻步。
「到底缺少了什麼呢?」
是武器,剛剛看見的一切令他不敢接觸任何「人」,天九開始在家裡尋找可以當武器的東西。
他首先的目的地是廚房,刀,廚房裡只有三把刀,生果刀、主廚刀和切肉刀。最後,他拿了生果刀和主廚刀。
但是,這兩把刀並沒有令他感到安全
「有什麼武器可以在更遠的距離攻擊呢?」
他再次走出陽臺,拿出工具箱,「有什麼合適?鎚?鋸?不行,太近了!」就在這個時候,一些東西的閃亮映入他的眼簾,是鐵棒!天九伸手去把鐵棒拿上手,「也挺重的,不過這也不錯。」




他把兩把刀都放在背包,拿著鐵棒,逕自走到門口。正當想開門的時候,他回望了他的家,「我以後…都不能回來了嗎?」他看了一下自己的書桌,突然好像想到什麼,他在桌下的雜物箱找出了一隻指環,又在衣櫃裡找出了一條圍巾放入背包。
終於,立下了離開家的決心。
天九站在門前,摸著冷冰冰的門把,為正在門外等待他的世界而擔心,他深呼吸了一下,打開了家門走出去。
正當他為了沒有「人」而感到安心的時候,身邊的腳步聲觸動了他每一條神經。他望過去,是剛剛的警察!不過幸好只有一隻,但天九心仍希望這隻「人」仍有自己的意識。
他嘗試著向對方說話︰「請停下來,不要再走近。」
當然,任何事都阻擋不到這個「人」吃掉天九的意欲,天九抓緊鐵棒說︰「不要怪我。」
天九用鐵棒狠狠的猛擊了警察的腳,令對方變成了半跪的姿態,再一腳踢倒對方,拿出背包中的主廚刀刺入心臟的位置。
對方頓時紋風不動,正當天九以為自己消滅了一隻怪物的時候,這個「人」的手卻緩緩地移動,等到天九發現時,已經被抓住了肩膀。
警察對於自己手中的一塊肉熱切期待,不斷將天九拉近自己的口,而天九亦奮力抵抗。但畢竟這一隻怪物要兩個人才拉得動,天九離怪物的口愈來愈近。天九知道再不制止的話,自己就過不了今晚,「要怎樣才能制止它呢?」,天九不知所措,只好把插在警察心臟的刀拔出來,再一口氣刺入它的眼。
果然,警察的手鬆了,天九終於逃離了魔掌,他坐在一旁鬆一口氣,突然間看到一把手槍,是警槍!天九把警槍拿上手,這比起玩具槍重得多,他檢查了這把槍,仍有六發子彈。
「六發子彈太少了。」
當天九想在警察身上找有沒有子彈的時候,旁邊單位的鐵閘倒下了,幾隻變成了怪物的鄰居走出來。
天九立即拿起手槍便逃,但怪物的位置擋住了去電梯的路,「還有哪裡可以逃?想一想吧!想一想吧…垃圾房!」
這座大廈的垃圾房有一條管道,可以把垃圾扔到最低層,而管道亦可以容納一個人,天九馬上跑到垃圾房的門口,用鐵棒猛力的擊打玻璃窗,但猛力的攻擊,只可以換來玻璃窗上的幾條磨痕。
「開什麼玩笑?垃圾房用什麼強化玻璃?」




愈來愈多怪物鄰居破門而出,令天九開始急起來,但手中的手槍為他帶來了一線希望,他舉起手槍,向著玻璃窗開了一槍,玻璃窗應聲出現了蜘蛛網般的裂痕,他馬上用鐵棒再重擊一下玻璃窗,終於把玻璃窗打破。
天九立刻爬入去,走到垃圾槽前,「這裡有十五層高,不可以就這麼跳下去。」,怪物逐漸走到門前,開始拍著門,等待天九成為它們的食物,天九猶豫不決地看著一張棉被,「這張棉被夠抵消落地的衝擊力嗎?」,怪物持續的衝撞,令門鎖開始吃不消。
「不行了,沒時間想了!」
他將背包背在胸前,再抱著棉被,站在垃圾槽前,看著這一個黑暗的深淵,再深呼吸一下就跳了下去。
在垃圾槽裡,他不知道盡頭有多遠,只知道自己一直在跌,他嘗試用棉被抵著垃圾槽壁,希望能再減少衝力。
終於,他看到了出口,正對著一個裝滿垃圾的垃圾箱,「希望這堆垃圾之中沒有玻璃碎。」
天九跌入了垃圾堆之中,垃圾堆起了軟墊的效果,令他沒有受傷,但天九感到一股嘔心的味道湧上來,「以後都不會在垃圾槽前深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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