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駛到小荼家附近的工廠區,小茶打破沉默︰「我們要去哪裡?」
 「正在去北山,那裡會有飛機接走我們。」羅修沒有回頭,只是一邊駕駛,一邊回答小茶。
 「麻煩你去一趟東區的東角,我要救一個人。」
 「喂!喂!喂!小妹妹,我這輛可不是計程車喔。更何況,你有誰要救?」
 「我男朋友。」
 小茶的爆炸性發言,令羅修震驚得把下停下,他看著後座的二人,小茶一副認真的臉,而天九根本不敢看羅修,羅修指著天九問︰「那這個人是你哪位?」
 「他是我的前男朋友。」
 聽到這一句,天九一面頹氣的低下頭,羅修衝著天九問︰「是真的?你千辛萬苦就是為了救別人的女朋友,再去救前女友的男友?」
 「前者是認真,後者不是。」天九在心中說出這句話,但始終沒有開口的勇氣,他只是握緊拳頭,不甘心的點一點頭。
 羅修心裡莫名的變得憤怒,卻沒有抒發的道理,天九救小茶,是救自己的所愛,合情合理,但小茶要救自己的男朋友,也是無可厚非,但羅修心裡就是不情願走這一趟,他轉頭繼續開車說︰「不,沒可能,我不會去的,從東面來西面已經耽誤了我不少時間,而且你還要過海。」




 小茶拔出手槍,指著羅修的太陽穴說︰「快點給我去東角!」
 羅修微笑著︰「小妹妹,不要用槍指著我的頭,把槍放下。」
 「你載我到東角,我就會把槍放下。」
 「不,不,不,你誤會了,我要你放下槍不是我怕了你,而是我不喜歡被槍指著,不要以為用槍能嚇到我。」
 「快載我到東角,我真的會開槍的!」
 羅修開始感到不耐煩,他把車煞停,突然間的煞車令小茶失去平衝向前跌,就在小她向前傾的一刻,羅修抓著她的手,手突然被抓住,令小茶驚慌之下扣下了扳機,但羅修早已預測到小茶的反應,他把小茶的手向前推,射出的子彈只是在他的前額擦過,但羅修並沒有放開小茶的手,而是迅速的把槍匣退出,清空彈膛,再把小茶推回後座。
 天九不敢相信這短短幾秒內發生的事,只是張大了嘴巴,腦內不斷地重複剛剛發生的事。
 羅修撿起從彈膛退出的子彈︰「未向你自我介紹,是我的失誤,我叫羅修,是一名職業軍人…」
他又再撿起退出的彈匣︰「希望你知道,用槍是威脅不了我的,我在戰場上經常面對死亡,我可以告訴你,死亡並不可怕,總之,我不會去東角…」
再把子彈裝回彈匣內,露出了微笑︰「你太頑皮了,這個彈匣要沒收。」說完,被把彈匣放在擋風玻璃下,便繼續開車。




聽到要求再一次被拒絕,小茶拿出褲袋中最後一個彈匣,正想裝上彈匣時,有一隻手搶走彈匣,她抬頭一看,又是羅修。
羅修把彈匣拋到擋風玻璃下︰「你真的夠了,這個也要沒收。」
小茶也不甘示弱,她伸手去搶天九胸前的手槍,再一次指著羅修的頭說︰「我這次不會再猶豫的了,你再不轉頭我就會開槍!」
但這一次,羅修再也沒有理會小茶,而是繼續開車,天九在一旁看著,正為羅修的沉默而感到奇怪,往下看,卻發現羅修的步槍正指小茶心臟的位置。
 天九感到不妙,站起搭著小茶的肩說︰「小茶,別這樣,先放下槍吧。」
 小茶甩開天九的手說︰「你閉咀,這個情況是你想要的吧?你想讓阿國就這樣死掉吧?我告訴你,即使阿國死掉,我們仍然是沒可能的,你死心吧!」 天九聽到這番話,氣得他的青筋也現形,長時間抑壓在心中的說話也爆發出來︰「夠了!你在這樣的窘境時,是誰?是我!他呢?他連影也沒有!你可不可以搞清楚你的現在的眼前人是我,為甚麼我做了這麼多,你也不心動?」
 小茶翻一翻白眼,反駁道︰「你知不知你一直纏著我,真的令我感到很困擾,以前你不懂珍惜我,到我死心後才死纏爛打,這樣有意義嗎?你知道我和你一起時,我有多辛苦嗎?直到離開你,遇到阿國後,我才有真正被別人寵愛的感覺,你明白嗎?」
 一邊說著,小茶的淚,也一邊落下。
 「你知道嗎?和你一起的時候,我真的一心一意的為你,我多渴望,我的付出,能得到你的回應。但你給我的卻是甚麼?只是一次又一次的打擊,每一次都撃中我心的深處,劃上了一道永不磨滅的疤痕,夠了,我的心真的完全死了,我已經害怕了再和你一起。」
 聽到小茶最崩潰,最真摰的剖白後,天九無力的坐下,心中的怒火也轉成了內疚,緩緩的向羅修說︰「羅修,求求你,去一趟東角。」




 羅修也緩緩的回答︰「不要傻了,你救到了她的男朋友,她就一定不會回到你身邊的啦!即使救不到,她這個樣子也不會回到你身邊,要是在這裡逞英雄,倒不如保住性命逃生吧!」
 就在這個時候,小茶回復平靜,她擦乾眼淚,冷冷的說出一句︰「停車!」
 羅修也毫不客氣,立刻便把車停下,小茶把天九的手槍放下,再脫下槍套,推開車門,天九抓住住她的手︰「你想做甚麼?」
 小茶甩開天九的手︰「別碰我,這樣很噁心,你們不幫我去找阿國不要緊,我自己去找。」小茶跳下車,頭也不回的一直走,她的腳雖然已經沒有再顫抖,但走路仍然有點兒步履蹣跚。
 天九嘆了一口氣︰「你這個樣子去不了東角的。」
 小茶沒有回頭︰「我不管,跟阿國死在一起,總好比跟你活在一起。」
 天九又嘆了一口氣,然後拾起自己和小茶的槍,整理好後,也打算下車,這回到羅修拉著他︰「你想幹其麼?你不是要跟著她一起瘋吧?」
 「我是有這個打算,你也別勸我了,我已經決定了。」
 「你沒必要這樣為她。」
「但我想這樣為她,就當是我補償她之前和我一起的痛苦。」
天九下車,跟著小茶走,羅修目送就二人消失於工廠區的轉角位之中。
走了一會兒,小茶向羅修說︰「別以為這樣可以搏取到我的好感,我仍然恨你。」
縱使這一句重重的打擊在天九的心坎裡,但天九裝作氣定神閒的回答︰「就當這是我的補償,但我仍然愛著你。」
「我不想知。」
「若果你的阿國死了,那麼…」




「不,阿國不會死的,你不是也好好的活著嗎?如果你是來勸我的話,不如你跟羅修走吧。」
「分開了這麼久,你就一直恨了我這麼久嗎?」
「本來我以為自己已經沒再恨你,但當我再見到你後,那三年的悲慘就在我的腦裡湧現。如果我仍然恨你,我根本不會理會你的電話,如果我仍然恨你,我根本無論如何也不用你的幫忙。到底是你不了解我,還是你根本沒去了解我?」
「我想…大概是後者,對不起。」
「算了,現在道歉也沒用了,當初你挽留我的時候也聽嫌了。」
「…嗯…」天九沒說話,只是嘆了一口氣,兩人一直走,一路上都很少怪物,偶爾也能看見一兩隻在遠處,但因為二人一直放輕腳步走,所以怪物完全沒有注意到兩人的存在,但兩人卻注意到背後有車聲漸近,兩人回頭一看,是羅修。
羅修把車停在二人面前,探頭出車外說︰「上車吧。」
天九聽到這一句,感到意外︰「為甚麼突然肯去東角,你不是說這個做法很瘋狂和費時嗎?」
「人生總有瘋狂一兩次的時候,而且我也有時間,不過只有兩小時,宙斯的人說只多等兩小時,現在的時間很寶貴,快,快,快。」
天九和小茶也不多說甚麼,立刻上了車。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