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去睇戲喇好唔好呀?」 

「你本身就已經想同我去睇戲?」 

「嗯,不過見到Mary之後乜mood都無哂啫!」 

「咁我哋睇咩呀?」 

「唔知呀,有咩戲就睇咩戲啦好!無呀?」 



「蔡梓豪,你咁無誠意㗎?唔一早揀定邊套戲呀?」 

「我都無信用卡,揀定咗都買唔到飛啦!係咪?行啦!好嗎?」 

說完,我就把她拉起來。拉完,隨即便把手放開。 
我還遠遠不夠勇氣讓我的手停留在她身上太久。 

「喂,如果我哋一陣套戲唔好睇點算呀?」她一邊行去總統戲院一邊說。 

「同我睇得嘅點會唔好睇呀?」我笑著問。 



「咩意思呀?」 

「唔好睇,咪睇過第二套⋯⋯直到搵到獨好睇嘅⋯⋯咁好無?」 

「好。」 

之後,我感到有人拉著我T-shirt的手袖。我故意放慢腳步,好讓她能抓緊我。 

可是,我仍沒有膽量反過來捉住她。 


或者說,這是男孩子追女仔最大,也是最後一個心理關卡,我們無法跨越的不是那一個輕鬆動作,而是一層厚厚的面子。 

那天,我們看的是《擁抱每一刻花火》。 

要不是重新把我和她的事記下來,我也差點忘了這一部電影。 
已經不是香港人的吳卓曦、變成了香港人的張敬軒、現在已不知去哪裡的陳美詩、沒有出浴的Race、因為似陳奕迅所以紅又因為Eason復出而黑的吳浩康⋯⋯ 

所有所有,現在我完全不記得了。 

我只記得我和她在電影院中的聳動,大家手臂和手臂的輕觸,分享爆谷時的簡單過電,還有我不時有意無意想抓她手又不敢的那一份懦弱。 

在電影院中和心上人看電影,精彩的一定不是銀幕的劇情,而是我和她的愛情角力。 

剎那太美,一格格菲林都記不住那天精彩。 



我和她渡過了九十分鐘空白。 

然後,我問她:「好唔好睇?」 

「不如睇另一套咯。」 




又是另一段美麗留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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