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泉逆仙錄》(第二部殺神盟卷1,實體書及電子版已同時推出!): 第190章 股肱再生訣
銀光刀影尤如閃電般劃破空氣!
虞思必殺的一刀,卻沒有命中任何目標。
周謙突然出現在虞思的右側,他的石陌殘刀朝她脖頸斜斬而來!虞思「哼!」的一聲,以後空翻翻滾避過!當她回過神來時,周謙的身影又已隱沒在黑暗中。
虞思提一口氣,踏著身法,緊追不捨!
她感到棘手了。
反之,在這一場戰鬥當中,周謙已漸漸完全放下心裏的抗拒,不安,焦慮,任由商天真控制著自己的肉身。商天真透過自己所展現出來的,便是他畢生對於潛行一道的修為和心得。
商天真正在強逼周謙,逼使他用身體記著這些潛行的心得,讓潛行融入其意識中成為本能。
這無異於把周謙帶進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在黑暗當中,孤獨地跟另一名黑暗中的敵人,生死搏鬥。
對於商天真那高妙至極的潛行美學,周謙感受得甘之如飴。而周謙也當然沒有錯過機會,盡其所能地去領悟和強化印象,能學得多少便是多少。
戰鬥已持續至超過一百回合。
……兩百回合。
商天真和周謙的意識,正在同步。
最初是只有少許同步,漸漸地是大部份的同步,到了後來,甚至已沒有了所謂「同步」的違和感。
漸漸地,周謙已渾然忘我,他甚至都忘記了自己的身軀正在被商天真操蹤著。因為在戰鬥之中,他在意識裏打算做的每一個動作和反應,都跟商天真所做的,沒有甚麼差別。
也不知道從何時起,周謙已經漸漸取回了身體的控制權。
商天真的介入漸漸褪去,這已變成了周謙自己在潛行,他自己正在戰鬥。他繼承了商天真的潛行修為,在跟靛衣六花中的二師姐,戰得淋漓盡致,平分秋色……
「這就是我商天真留在世上的最後一件作品。雖然不知道你能夠走得多遠,只希望你不要死得太早,辱沒我冷面獨行的名聲。」
砰。
商天真的屍體脫離了周謙,掉到地上。周謙猶未察覺,正全心全意投入在暗行死戰之中。
……來到三百回合。
戰況依然是虞思佔著優勢。
嚓!
虞思的銀刀,首次命中周謙的右膝蓋!「啪!」的一聲,筋鍵被割斷的聲音,在洞窟中引起迴響!
周謙單膝跪了下來,再也潛行不了!
這意味著,此戰要分出勝負了。
「剛才那一刀,若是你的右臂猶在,大概奴家也未必能夠得手。」
只見虞思喘著粗氣,渾身香汗淋漓,她也是快要到達體力的極限了。
「不得不承認,你的潛行天賦相當可怕,到了最後一百回合,奴家簡直覺得自己正在跟商天真對戰!不過可惜,即使是商天真,在沒了一臂的情況下,也不會是奴家之敵。」
虞思雙手舉高,整理著汗濕的長髮,把它們撥到後方。那破碎到不成樣子的潛行衣緊緊貼著肌膚,在幽黑的環境下她也放下了要遮掩的企圖,可是雙方距離不過三步之近,周謙還是可以隱約看到,一副極品尤物的嬌軀。周謙甚至能夠感覺到對方如蘭般的吐氣,像是低吟般的喘息……
「戰場相見,誰死在誰的手上,也怨不得對方。若然你我同是宋國人,或許……你也算是奴家看得上眼的男人。」
虞思舉起手上的短刀。
在這最後處刑的時刻,她還是不忘謹慎。她一直就站在周謙的右側,直面著他的斷臂,跟對方健全的左臂保持著最遠的距離。
「死吧!」
短刀劃出了一道銀光月影!
「股肱再生訣。」
霎的一聲。
周謙的右臂斷口處,竟然伸出了一隻白嫩的前臂來!
這一招,正是周謙之前神魔煉體突破時,從元始魔尊那兒繼承而來的功法。只見周謙長出新臂之後,面色「刷」地變白,胸腹中神魔祭壇的生魂量,驟然暴跌了三成!
「這是甚麼回事!」虞思禁不住尖叫驚呼!
她對神魔煉體了解不深,根本無法想像有肢體再生這種事,頓時整個人都呆住了!
這一招「股肱再生訣」,使用的代價太大,周謙幾乎就要當場虛竭昏倒,而且他長出來的右臂,還沒有甚麼力量,動作也還是生硬的!
然而,一百生魂燃燒下去,還是有些力量的!
啪!
周謙新長出來的右掌一拍,把虞思的短刀拍落在地上。「哇!」虞思一陣叫痛,這一拍,也足夠把她的手腕拍得脫臼了!
周謙左掌伸出!
「解牛取骨手!」
啪裂!
周謙還是憐香惜玉的,沒有把骨頭直接扯出來,而只是把虞思的另一隻手腕,強行扭脫了臼!
周謙神思一動!
飆飆飆飆飆飆!
在黑暗當中,閃出了無數的銀絲軌跡!
「哇!」
虞思被銀川蜉蝣線,死死綑綁於地上!
「嗄……嗄……」
見勝負已分,周謙立時累得癱倒地上,不住拼命喘氣調息。以暗行的風格戰鬥,比起之前一直以來的暴力衝鋒,還要更累、更喘!
「暗行真是不簡單,尤其是對精神力的損耗,特別嚴重。」若不是周謙的精神力尤比妖孽,否則他也根本承受不了剛才那種級別的戰鬥。商天真的神識操縱,會把周謙活活擠乾成腦癱!
這也是商天真臨時起意,要傳功給周謙的原因。恐怕普天之下,周謙是唯一能夠承受他傳功的「異人」了。當然修為極高的大能者例外,不過他們也不需要商天真的傳功吧。
在周謙的神識空間中,商天真已經消失不見。
在周謙的武境崖上,烙下了一篇商天真的親筆。這是他畢生暗行潛行的心血和領悟,篇章沒有標題,也並非功法。
這篇親筆的開首,云:暗行,非功法,而是處世之道也。不可修煉之,只能走出來。
周謙若有所思。
商天真作為一名暗行者,他的出色之處,並不是他隱匿修為的能力,而是在於他彷似不屬於塵世間的一種無名性,讓其他人很容易忽略他的存在。他就是孤零零的一個人,獨行於世間,保持著一副冷面。
隱於血盾,潛入東風,以身為餌,求死佈局,銀川蜉蝣,兩綁靛花,孤芳自賞,冷面獨行,暗道無雙,商氏天真。
「商師兄,請受在下一拜。」
神識境界中的周謙,對著武境崖上的商天真留書,深深一拜。
篷!
周謙燃燒生魂,照亮身周一丈範圍。
只見虞思被制伏於地上,幾乎完全動彈不得,她也還沒有放棄,拼命地試圖扭動嬌軀。然而,她越是掙扎,銀川蜉蝣線只有綁得更緊,把所有鬆動的空間全部封殺掉!
「你根本就沒有這把套銀線陣認主。憑這樣就想要綁殺我?真是造夢!」
虞思亟欲掙扎,無奈一雙手腕受傷脫臼,就連控制飛刀的劍訣都捏不出來。
「果然如同商師兄所說,只要廢了虞思的雙手,即使未能把銀川蜉蝣線認主,也足夠制伏她了。」
周謙鬆了一口氣,坐在地上喘息。
「我不甘心!」虞思高喊道。
「虞姑娘,你再動下去的話,酥胸又要曝光了。」
虞思看了看自己,頓時臉頰紅到了脖頸!她幾乎身無寸縷地給縛死在地上,而且雙腿分開,胸前一雙軟玉又被銀線擠得完全變型……整個姿勢就是「嫁不出去」的典範。
虞思見周謙一直盯著自己,心中一悸,一雙俏眉眼迸出了淚珠來。
「你、你想要幹甚麼?你若是在打甚麼主意,奴家寧、寧可咬舌自盡,也不會讓你如願的!」
周謙才剛剛經歷一場生死決戰,他連燃燒生魂恢復傷勢都來不及,一雙眼死死盯緊虞思,不過害怕她會脫身!他已充份見識到虞思的厲害,只要給她一個機會,說不好就是勝負逆轉,死了都不知道是甚麼回事。
雖然眼前所見,虞思妙態畢露,極品嬌軀,天底下沒有一個男人能不動心。可是周謙滿腦子還在後怕,在他看來,虞思就是一個死敵,別說動心,他現在就只有兩個想法,不是直接殺死她,便是要離她越遠越好。
「虞姑娘,你若是能閉上你的嘴巴,在下做完正事之後,可以考慮給你一個痛快。」
虞思霎時閉上了嘴巴,幾乎連大氣也不敢透。
周謙雖然搞不太懂這銀川蜉蝣線的綁殺原理,可是使用起來時卻不需太過操心,見哪裏綁得有點鬆了,心念一動,銀線就隨即收緊,又增添幾層綑綁。而且銀線把虞思的每一個動作,都直接反映到周謙的神識,只要對方有何異樣,周謙便可馬上應對。
周謙見虞思是絕對不可能掙脫了,便放心調息。
他燃燒生魂,把傷勢大致治好。
「在這地面之上,我衛國數十萬的將士,正在浴血死戰,形勢危急。而且商師兄不惜犧牲性命,把我帶到這大陣的關鍵地帶,並把他的任務交托到我的手上。我的當下要務,自是要把八風山城守城大陣的控制權,抓在手裏!」
周謙手執玉杵,離開虞思,探索這地底石窟的深處。
可是周謙剛才跟虞思在黑暗中一戰,這洞窟之中的大部份地方都已經走遍,他所踏過之處不過都是普通平地,雖然坑坑漥漥之處不少,可也沒發現到有任何異樣。
「現在唯一可以指望的,便是我手中的玉杵,走到大陣陣眼附近時,會產生感應。」畢竟周謙對大陣之事近乎一無所知,他也只能到處碰運氣了。
由於生魂之火的照明只及方圓一丈,周謙只得以地毯式的搜索。搜了半個時辰,大致把洞窟走了一遍,並無任何收穫。
「試試沿著岩壁搜尋吧。」
周謙摸著岩壁,仔細搜索。岩壁極不規則,大概不是人工開鑿,可是地面大致平整,沒有鐘乳凸出,不似天然生成。他摸著摸著,發現岩壁漸漸有像尖錐般深入的傾向。
他沿著岩壁深入,其間迂迴曲折,好似一個又一個凹入的小山峰,他走到最深入處,發現岩壁中還有一道僅可擠入一個人的裂縫。
「陣眼會藏在這種地方麼?」
周謙深深懷疑。不過既然已來到這個地步,整個洞窟大致上就剩下此處尚未探索,不走一趟似乎也說不過去。
周謙側身擠入裂縫當中。
這裂縫深達好幾丈,而且越來越窄,周謙不得不屏住氣息,擦著兩邊岩壁,慢慢擠進去……
擠過了最狹窄的部份後,便是豁然開朗。
原來這岩裂的另一端,是一個小型的石窟,長、寬、高均約三丈,有人為開鑿痕跡。這石窟中的黑暗似乎更加濃烈,周謙手中生魂,已幾乎沒有照明效果,只看到整個石室幽幽暗暗。
「這石室肯定曾經有過人跡。」
周謙仔細探索一下石窟,赫然發現了一個巨大的人影!
原來,這是一具骷髏。
這骷髏就倚著岩壁,坐化在一個蒲團之上。最為詭異之處是,雖然這骷髏是個人型,盤腿坐著,竟也有丈許之高。如果他站立起來,身長恐怕接近三丈。
這種身高,絕對不是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