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後的七一香江,暴雨已止,但民怨更是沸騰,整個中環都塞滿了人。從上空下望,零碎的煙霧把皇后大道中,干諾道中等幹道一點一點的掩沒著,但隱約還看見給人叢染得黑了。 還有著橙橙紅紅的火光閃現,夾雜著人群的怒咆。真想不到這東方之珠會淪落至此。為何一小點星火,竟可以燎原呢?特別是以和平理性聞名的香港。 自古至今的當權者,有幾多個能參透個中原因呢?又有幾多個會明白得民心者得天下的道理?容許錯誤無間斷的重複,實在是人類的愚昧,我們還配當萬物之靈嗎? 這邊箱,香港的首富徐哥,造夢也想不到會身處一間三十方尺不到的板間房叫天不應。而最諷刺的是,這座落於深水埗的唐樓地下,正正開設了他那超市王國的其中一分店。 這小房子估計起碼有攝氏四十度,這對於二十四小時都給空調服侍慣的他,簡直連地獄也不如。 他已經汗流浹背,但他無法脫去身上的衣服,讓身體涼快一些! 他不斷喃喃自語,大聲說著粗話。他想一脚踢爛那薄薄的空心木門,但現在的他給緊箍著無法動彈。只能用他身體唯一能活動的嘴巴發洩一下。 微弱的燈光映照到這暗黑又帶點異味的小空間,他轉動著眼睛,忽然間眼睛變得異樣圓大,好像是看到了鬼魅之類的東西似的。 這些木板牆滿佈一大群的小黑昆蟲,這些小黑鬼跑得很快,當中有十幾隻忽然間停了下來,好像盯住了徐哥。 這些傢伙還掉頭爬跑上他的身軀,然後像蚊子般停在他佈滿血管的位置,肆意吸吮! 雖然無法活動,但觸感還是如常的運作。 又癢又痛的感覺,弄得徐哥渾身發抖。 對他來說,這是前所未有的屈辱。他心裏嚷著,假如捱得過這關,會立即從國內買些殺手,幹掉他們。 木門突然打開,還發出滋滋的怪吼聲! 一個穿著白色殘舊背心內衣,墨綠色短褲,手中拿著一瓶啤酒的瘦漢,狠狠地盯住徐哥。 他步履十分不穩,濃烈的酒味從他身上透出來。 他一手就揪住徐哥的衣領,還一巴一巴摑到他的臉上。 “你幹什麼,想找死。”對著這比自己矮小半個頭的醉漢,徐哥很想一拳把他擊倒,但現在竟被他魚肉,只能用口舌還擊,心裏滿載難堪。 “我認得你,徐哥嘛,幾十億身家的首富!哈哈,你的錢從我們這些窮人刮來,你趕盡殺絕,現在現眼報啦,天有眼啦。”說罷還向他吐口水。 “你信不信我找人幹掉你。”徐哥怒吼。 “幹掉我,好,反正活得沒尊嚴,租都沒錢交啦。全靠你這些人,租這爛屋都要四千圓” 醉漢又一手揪住徐哥的頭髮。 “我想自力更生,不想靠政府拿綜援。我在樓下賣指甲鉗,食環署就天天來掃蕩,我腳有事跑不快,就給拉人,貨也充公了。街坊替我不值,駡他們幾句,食環署就處處針對他們的小鋪,又告他們的貨阻街………” “那關我什麼事?你走去投訴他們,攪他們吧,喜歡的找漒水潑向他們也行,怎麼要拿我出氣。”徐哥還以顏色。 “下面的那間鋪頭,不是你的王國嗎?你說一句他們就做了你的哈巴狗。怕我賣的東西便宜過你吧!,我沒讀過書,想依靠勞力,又不是賣白粉,又沒弄污地方。連點點生路都不給人行。好了,現在有人炮製你了。不過我已經沒耐性了,現在就要替自己,替被你欺壓的人出口氣。” 他舉起酒瓶,準備重擊徐哥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