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可以是這麼近,又那麼遠。 心肺遭撕裂的折磨,伴隨著不由自主的被強大氣流沖上半空,但又不偏不倚的,掉落到一個小小的冰湖泊。水中的窒息感迫使天痴用盡氣力亂游亂伐,終於到了湖邊,這個回合總算又勝了死神一仗。 其時那幾尊永恆教敵人已經不知所終了。筋疲力盡的他,身體開始劇烈抽搐起來。這個時候的他痛楚萬分,一方面感覺到背部大範圍的灼痛,另一方面吹過來的一陣陣刺骨寒風,這兩方交融那本來的錐心劇痛,天痴只能癱軟地上肆意沙啞地呻吟。 寒風伴著著一團團不規則形態的白化迷霧迎面撲來,虛弱如垂危黃蟻的他,一股潛意識湧上來的酸澀更乘虛而襲。 這股潛意識如像潛睡數百年睡火山爆發般的無聲無息和突發。那詭紅的岩漿,包圍到他身體每一微米的血管,灼燒著每分的血管細胞,抑制他每一下的呼吸。 前半生的經歷被設定了超慢格逐一重播。父母離異,被迫輟學,生意失敗,到最近的沾污累死小蓮。他忽然驚覺到,一切都是源於自己,責無旁貸。四處流浪根本只是逃避現實,諸多批評只是掩飾自己的無能。那A12的中央系統一定是出了錯,因為唱歌比自己好的人比比皆是,無需勞師動眾地把自己接到星球裏去教授歌唱技巧。看看自己,還說要去救地球,結果未開火就已經被擊得落花流水,身受重傷。 他後悔剛才的拼命求生,他應該潛困在水中幾分鐘。也許這幾分鐘會十分難受,但之後將會是永遠的解脫。 想到這裡,他開始放聲嚎哭起來。他一生從未試過這樣的崩解,這次卻將所有心靈一路以來被壓抑的鬱結,從這個小小的火山缺口爆得天塌地裂。 腦部漸漸變得結實呆迷,皮膚也漸漸失去了痛感,昏厥中仍微微地聆聽到有人正在走近。但這一刻的他已經手無縛雞之力,一個三歲的小孩也可以輕易地了結他。 他想起了一套早陣子極受歡迎的電視神劇,幾個困在冰天雪地,飢寒交迫的大男孩,在動物原始本能的作孽下,竟痛下毒手,狠心的把跌到後身受重傷的好朋友吃掉。 明白到地球經歷了這場浩之後,殘留的人必定是三餐不繼,飢腸轆轆。如果這時碰到了一個垂死的人,要去做那類似的事情,實在無可厚非。更何況現時已經既無力,亦不再想要作任何的反抗,這也許就是他唯一的貢獻和價值。 迷糊地感覺到這幾個人真的把他抬起,身體還好像被針刺了幾下,不一會兒就完全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