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在瑪莎拉遺跡裏所發生的那次秘密事件,已經是一個月前的舊事了。

正所謂快活不知時日過。

此時的卡斯楚,被裹在軟軟的襁褓中,接受著和暖日光的滋潤,聽著母親甜美的搖籃曲,懶洋洋地思考著人生。

只要是人,活著都多少試過後悔自己曾經做過的事,後悔曾下過的決定,心想要是能夠讓人生重來,有機會再選擇另一條路就好了。

卡斯楚也不例外。要是他高中時選修的是文科,如今他可能是個當紅的網絡寫手,靠碼字賺來的錢買房子養老婆,而不是理科畢業後投身大城市去當個銷售代表。



他雖然喜歡妄想,但卻不是傻瓜。

他有時候會想到,自己不能夠保證重生之後,便不會遭遇同樣的失敗。除非,他能夠擁有前生的記憶。

即是說,在一般人心裏真正想要的,並不是完全的從零開始,而是“兩世為人”。

就像他現在的情況般。

不過即使他常常想著有關重生再活之事,他也沒想像過自己重生之後,如何帶著成年人的精神面貌去再當一次嬰孩。



所以目前的一切,對他來說很是新鮮。

更有新鮮感的是,他竟然重生在一個侍女們用魔法來預備洗澡水的世界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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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噯,小雅克,媽媽現在替你洗澡啦。”那位有如嬌嫩少女般的絕美母親,溫柔地抱起了被取名為“雅克”的卡斯楚,然後為他脫去了襁褓。

在美少女面前露出小雞雞,而且是被對方強制露出,雅克的心情非常複雜,唯有嬌羞地別過臉來任由擺佈。

被浸泡在載滿了溫泉水的木盆中時,那種舒服溫暖的感覺,讓他不禁感動得流下淚來。要知道在一個月前,他還是癱瘓在醫院裏,每時每刻忍受著全身皮膚燒傷的劇痛煎熬,心裏最大的願望就是早點死去。

“小、小少爺他在哭呢……是水太熱了嗎?”

“乖!小雅克別哭!不喜歡洗澡吧?不洗就是了!”溫柔的媽媽連忙把雅克抱起來。

誤、誤會了!這只是感動的眼淚啦!他馬上揮舞著手腳,用盡所有身體語言向她們表示自己想要繼續泡溫泉,甚至還使出了自己還不熟練的技巧:哭。

對一個內裏是成年人的嬰孩來說,要有如本能地哭出來,還真是有難度的事。

給洗澡了又哭,不洗啦又哭,那小少爺到底想要怎麼樣呢?頓時家裏人都被搞得胡塗了。雅克作為“見習嬰兒”的表達技巧還有待改善。



正當他在努力思考著,要做出怎麼樣的身體語言,才能讓家人知道自己想要繼續洗澡時,一隻飽滿圓潤的奶子已塞到他的臉來。

“噯,小雅克是不是肚餓啦?喝奶奶好嗎?”母親天真無邪地用乳房逗弄著小雅克。

“貝呂妮夫人,小少爺一個鐘頭之前才吃過呢。”侍女說道。

聽見這麼殺風景的一句話後,雅克連忙吸著那粉嫩可愛的奶頭啜啊啜的,好像餓了半輩子般貪婪地啜食著。雖然他肚子裏是真的飽得快撐破了,要知道他可是個才剛足月的小嬰孩啊。

昨天晚上他在森林裏被這位母親給找到了後,基本上連她的樣子都還沒看清楚,便又像現在般一隻飽脹的乳房給壓過來。

從她那像隨時都會流出奶汁般的飽滿度,便知道這位身體健康的女子,除了常常擔心會餓壞寶貝兒子外,也是脹奶憋著辛苦的生理需要。

雅克的思考頓時回溯到上一世。雖然說他好歹也是個差點破處了的處男(在處男之間算是有炫燿的本錢),唯一摸過的女性是優質的機場跑道,難以實現那種”捧在手心”的滋味。而且他的初戀女朋友守身如玉,有很多事情都還沒能在她身上體驗過,就已經跟他分手了。



相比起來,現在的雅克可是真的“活得很滋潤”。

差不多每兩個鐘頭,他就可以享受一遍天堂的滋味。雖然他從來就不喜歡喝奶類飲品,但在如此狀況下,他很樂意“被逼”去重新領會“奶”的好處。

而且他現在只有丁點大,在眼前晃動著的那隻發育成熟的乳房,便相對地有了放大的效果。不要說用兩隻小手,就是連雙腳都用上了都握不住。

他才剛“借身還魂”了不久,對於這個新的身份是沒有任何歸屬感的。眼前這位對自己洋溢著母愛的女子,也是還沒孕育出甚麼親情。

但他畢竟是他身體的母親,所以雅克在吸啜這位女子的乳房時,心裏也難免產生著一種很複雜的情緒。

“好歹也是生下我這副身體的媽媽,要是我對她產生甚麼念頭的話,是不是有點不對呢?……算了,反正我不是偷又不是搶,反而是被逼喝奶,我可沒有責任……但是,畢竟她……”

這種掙扎,貌似是一種觸犯禁忌的快感吧。

唯一的不爽,就是那繫繞在雅克心頭那道隱隱燃燒著的嫉妒火焰。



雖然雅克尚未能夠說話,但他的情緒波動還是傳到他身體內的“同居人”甘度夫裏去。他是何許人也,怎會不明白雅克的意思?

“知道了,你母親的奶子是你獨佔的嘛。我甘度夫以名譽發誓,絕對不會偷看人妻的身體。”甘度夫在雅克腦袋中高傲地道。

要是雅克知道了甘度夫在外界的名聲,那他就會知道拿他自己的“名譽”的發誓是毫無意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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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種滋潤而又和平的生活,卻不是垂手可得的。



讓我們把時間回溯到一個月前,卡斯楚剛剛重生成雅克的那個晚上。

要是大家沒有忘記的話,應該知道這個嬰孩原來已是被人殺死了,然後棄屍在瑪莎拉遺跡裏的。

已經死了的嬰孩,突然又健康兮兮地回到家裏來,這是絕對說不通的事,恐怕不嚇死很多人,也會被他們認定為怪物。

但關鍵點是,有幾多人知道嬰孩已被殺死了呢?

唯一肯定的是,兇手知道。

另一點是,嬰孩的母親並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已經遇害。否則的話,她剛才在森林裏看到自己的孩子好端端的,沒理由不嚇個半死。

如果連嬰孩最親密的人都不知道這件事,那基本上可以推論道,這嬰孩被害之事還是屬於機密。

這一點很重要。由於瑪莎拉鎮有著那種“誕下火屬性的孩子要被殺死”的傳統,要是這嬰孩真是經過鎮上的官方允許,為了平息守護女神海倫之怒而被獻祭掉的話,那他被帶回到村子裏便是死路一條。

如果這只是一件背地裏進行的私刑,那倒還有一條生路可行。

“那個獅心理查和胖子保祿,竟然留下我這樣手無寸鐵狀態的廢人,去保護成了嬰孩的天火傳承者。”甘度夫不免又再詛咒那兩個陷害自己的“同盟者”。但時間緊逼,也不由得他浪費時間去做這種事。

補充一句,剛才那一番推理都是出自甘度夫的腦子。

我們的主角雅克(卡斯楚)先生,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即將面臨的處境有多危險。此時的他,正乖乖地躺在媽媽的懷裏,感受著這輩子第一次軟玉溫香的滋味。

軟玉溫香並不是那麼了不起的體驗,每個有媽的孩子都曾在無知之中體驗過。

重點是你“知道”這是一種很爽的體驗,而更爽的是,帶給你這種體驗的女子,實際上並不是你真正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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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未來將要跟你好好相處十幾二十年,不管你是誰,我也就不跟你客氣了。”甘度夫放盡嗓子道,“喂!就是你!我在跟你說話!對!就是那個把口水沾滿了老媽胸部的變態嬰孩!我知道你聽得懂我的話!不用四處張望了,別露出大人似的表情,繼續裝孫子!靜靜聽我把話說完。”

“我是甘度夫,剛才你也看到的,我被同伴們坑了,現在被逼寄居在你的腦袋裏。你可以把我視作你的嚮導和保護者。你可以信任我,我一定會盡全力保住你的命,直到你能自保為止。因為你要是遭到不測的話,我的小命也就完蛋了。”

“到目前為止還聽得懂吧?好。至於我的身份,這是個怎麼樣的世界之類,待我們過了這一關再談談跟你聊。我想先確認一件事,我們能夠用思想溝通嗎?”

雅克努力了一下子,但模樣看起來卻像想要大便,嚇得抱著他的年輕母親伸手抓了抓他的褲襠看有沒有拉出來。雅克不禁發出一聲類似於呻吟的怪叫,他就這麼莫名其妙地體驗了畢生首次被女生“偷桃”的滋味。

“這孩子的叫聲真古怪。”漂亮的母親捏了捏怪叫小雅克的鼻子,親了親他的前額。

“嗯,我知道了。那就是說,直至你學會說話之前,我們都無法雙向溝通。那好吧,讓我來替你全盤出謀策劃,你只要跟著做就好。明白嗎?”

雅克明顯露出不明白的表情。他不明白這個在他腦袋中大叫大嚷的男人,究竟在窮緊張些甚麼。

他想要伸手搔腦袋,但被甘度夫馬上喝止。

“想要活命的話便要聽我的說話。你現在唯一能做的事,也是唯一可以保著你性命的事,就是……努力的裝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