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歸的郭珮藍,走到了鄭康龍的家中,想取回她新買卻遺下了的一個外置硬碟。她用鄭康龍給她的鎖匙,靜靜地打開了門,卻發現鄭康龍房間的燈還亮著。

本來想向他破口大罵的她,卻發現了鄭康龍正對著黑漆的電腦屏幕發呆,也沒有發現她的到來。

「咯咯。」她敲了門。「阿龍?」

「啊!嚇死我了!」鄭康龍真的如他所說的嚇了一大跳。「怎麼來了?」

「來取回這個。」她從他的桌面拿起了外置硬碟。「怎麼還不去睡?你的電腦壞了嗎?」



「不,沒有。」他搖動了滑鼠,電腦的屏幕馬上亮著。

「在想什麼?」

「我今天又跟那個梁小姐出去了,那個很像阿良的女人。」鄭康龍坐在他的旋轉椅上,整個人轉向了郭珮藍。

郭珮藍本來又說破口大罵,但看著一臉認真的鄭康龍,最後保持了冷靜。

「她怎麼了?」



「她叫我阿龍。聽起來就十足阿良叫喚我一樣……」

「……你覺得她是阿良?」郭珮藍完全不明白鄭康龍在想什麼,她只是一個跟魏子良相似的女人吧?雖然聽起來很奇怪……

但,又如何?

「不!我怎會不認得阿良……但真的太相像了……連相貌也……」鄭康龍也知道自己說的話非常奇怪,但這卻是他的真心說話。

「……」這點,郭珮藍也能看出來。她在他的床上坐了下來,捉住了他的雙手,凝視著他說:「阿龍。你知道她不可能是他的。你會這樣,是因為你實在太想念子良了。待下星期二我放假的時候,我跟你一起去找他,你說好嗎?」



「嗯……好的。」鄭康龍點了頭,沒再多說話。

郭珮藍今晚沒有離開,只是帶點不安的睡在鄭康龍身邊直到天明。

「子良……」呼喚魏子良的,是應以葵。

「是。」魏子良不知道應以怎樣的態度去面對她,只好以最簡短的方式回答。

「昨天的事很抱歉……我竟然動手打了你……對不起。」她很冷靜,也很哀傷。

「不……是我過份了。我也應該道歉,對不起。」

「子良……雖然很過份……但,你會願意當我的聆聽者嗎?我,我不知道可以對誰說……我知道我打過你……但就當是我求……」

魏子良沒讓她把話說完就站了起來說:「可以。絕對可以。」



「唔……先謝謝你。我們下班再說吧。」應以葵走開了……今次的她看起來相當虛弱,不是非常疲倦的那種,而是心力交瘁的那樣。

「你下班沒空喔。魏子良。」

「求求你……梁藝。」魏子良沒有討價還價的本錢,他能做的,只有乞求。「不會佔用你很多時間的……」

「我這樣做有什麼好處啊?噢噢噢,不對,我說錯了。你這樣做有什麼好處啊?」梁藝笑得很高興,但魏子良卻是不明不白。

「你是將死之人了,魏子良。以你這樣軟弱的意志,根本不可能互我相爭。很快我就會全面佔據這個身體了。」

「也許是真的……但最少,最讓我開解她吧?」

「……」梁藝聽罷,怒髮衝冠。她居然要寄宿在這麼一個窩囊廢身上,這點令她覺得非常羞恥。但比起怒罵他,激起他的爭鬥心,梁藝還是選擇放棄他。「隨便你,反正我今晚沒事做。你喜歡怎樣也好。不過我是不會幫你的。」



「謝謝你。」

這人,真的是無藥可救了……梁藝突然覺得,應該要為全面佔據身體做準備了。到底在哪裡可以進行變性手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