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碗腐竹糖水吧!」我說。
「好的!謝謝!」
 
「為什麼從老遠處跑來找我?你不用陪伴Wilson麼?」我一臉無奈地說,但相信很多人也明白這只是把話題拉開的技倆,最後還是逃不過好姊妹Llesenia的訓話。
「我正想跟你說他的人是多麼的爛,我剛才跟他說不用等我回家吃飯,他只是隨便回應一句便了事,根本沒有關心我...」
此時兩碗糖水已送到我們的桌子上,她續說:「他竟然沒有追問我到那裡去,我有些失望。」
「不用這樣子吧,之前你不是覺得他很厭煩麼?」
「我不需要他的厭煩,但我也需要他緊張我的時候。」
說罷,她把右手放在桌上,左手拿著匙羹,把腐竹糖水放入口中。她就是這樣,她需要的是百般遷就,每次與Wilson吵架總是鬧分手,但一段時間後又復合。像我這樣可沒有煩惱了,他們只是追求者,並不是我的男友,要空間有空間,要關心有關心,至少目前為止尚算寫意。
「對了,這一頓是否你請客?」


當我正想提起匙羹的時候,她終於「發功」了,我還是不能逃過這一劫。
「發薪後才請可以嗎?」我一臉無奈地說。
「你害我在街上流連,這一頓已經便宜了你,發薪後你不是請我吃這一頓啊。」她單手托著腮說。
「不要吧!我沒有下次了,求求你別這樣對待我吧...」我無奈地說著,雙手已抓住她的手不斷搖動。
「四季酒店比較好還是太子大廈二十五樓比較好呢?」她笑說。
「這些地方應該是Wilson跟你去的,我不會跟他搶。」
「我跟Wilson一起來相信你也不介意吧。」她的說話認真也帶點輕鬆。
「不要...不要吧!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笑著帶點無奈地說。
此刻,我們二人就像回到童年一樣,相信旁人也看在眼內。
「別胡鬧了,我只是說笑而已。」她笑著說。


「早知道你不會對我這樣殘酷的,多謝姊姊!」
「現在說回正經的事,你何時會找一個固定男友?」
她的面容繃緊,像不是說笑的樣子。其實我最怕跟她討論這個話題,每次也是很嚴肅的。
「但我仍未有這個打算啊!」我雙手托著腮子,擺出一副愁眉深鎖的樣子。要是我不擺出這副姿態,她一定會對我窮追猛打。
「我覺得你不應該這副樣子啊,你有這麼多選擇...」
「就是花多眼亂,但很多也不符合我的要求,唉!」雖然她打趣地說,但我已忍不住打斷她的話說。
「不符合要求?還是你要求過高?」她笑說。
「別嘲笑我吧,我的好姊妹。」說罷,我扁著嘴巴,雙手仍然托著腮子。
「那麼昨晚你跟那個Leo有沒有下文?」說罷,她凝望著我,表情像是小孩子渴望糖果一樣,但她明顯地好奇心比較重。
「甭提了!提及他便氣結了!」當提及他時,我的臉上像鋪滿了厚厚的塵埃一樣。


「發生甚麼事?你不是一直對他的感覺良好嗎?」
我雙手握著拳頭說:「但他真是非常正常,正常的程度令我不能接受...」
「且慢,你所說的正常是甚麼一回事?」她打斷我的話。
「我要他接送我回家,他竟然把我丟在樓下便駕車離開。我問他為何不送我上樓?他說是我吩咐他不用陪我。」
「但他沒有錯,有甚麼問題?」
她認真地回應我,我氣結了,她很像不明白我的意思,大抵她和我的愛情觀截然不同吧。
「要是他送我上樓,他已經修成正果...」
此時我喝了一口糖水後續說:「其實我也幻想他送我上樓後,會跟我一夜纏綿,但可惜他沒有這個膽量。」
「你總是這麼濫,我可不像你...」
「我不是啊!我不是這樣隨便的。」說罷,我扁起嘴巴。
「不是?這個難以置信,其中一兩個也有吧?」
她說的其中一兩個當然是指那些纏在我身邊的男人,但可惜我真是沒有。但就算有又如何?反正我仍是單身,就算跟別人發生關係也不為過份。
「我真是沒有,你相信我吧!」
我重複了這句話超過三次,她沒有回應,只是不斷重複著同一個動作,就是把碗子的糖水用匙羹端起再把它送入口中。
「你不要老是覺得姊姊囉嗦,你也差不多時候要選擇一個值得附託終身的人,女人沒有多少年青春浪費的。」


「那你呢?這兩年來你總是跟Wilson離離合合,你也好不了這麼多。」
「我的事你少擔心!我已經決定跟Wilson情訂終身,始終女人的青春有限。」
「換個角度來說,我也希望找到合適的人作為我的終身伴侶,而不是隨便找一個人交往便算,只是這個人仍未找到而已。」
我邊說邊用堅定的眼神望著她,她看我認真的樣子也不敢怠慢。
「那麼你不應該嫌棄Leo吧!要是我沒有Wilson也會考慮他的。」
不得不提的是,Leo是Llesenia介紹的,在她失意時陪伴她左右的就是Leo,但可惜的是她決定吃回頭草,返回Wilson身邊。姊姊經常說他是一個好男人,但她為何不選擇Leo呢?但難得今天她提及Leo,倒不如問個明白。
「姊姊,那麼他有甚麼比不上Wilson?」
此時,她皺起眉頭,並放下匙羹,說實在我很怕看見她這個表情,這意味著我將會受罪。
但她沒有應對我的說話,這次糟了,她一定不高興,我也要想辦法解決了。
「姊姊...」
她再次說話的時候就是打斷我的話,我的心也怦怦亂跳,她說:「時間!他輸的是時間!」
當我聽到「時間」二字時,那我明白是甚麼回事?其實我不主張愛情有先後次序之分的思想,總是覺得這種思想比較守舊,現在已不合時宜。
「時間真是這樣重要嗎?」
她沒有說上任何一句話,像是已默認似的。我看她沒有回應,便向她追問:「其實不是時間問題,只是你未懂得放手...」
「不要說了!」她雙手拍打桌子,把我的說話打住及說了這句話。我呆望著她,她的雙手顫抖著,這情況持續大約一分鐘。


「不打緊吧,不要說就是不要說了!」我雙手踏著她顫抖的手背,她沒有即時縮開,只是低著頭望著那碗未吃完的糖水。
「別說了!快些吃過糖水走到維園坐坐吧!」
說罷,當我正想提起匙羹時,她突然說話了:「我也不想,但我已沒有選擇...我這個年紀已沒有選擇的條件...我跟你不同,你這樣年輕,我沒有了...」她愈是說聲音愈見沙啞,我重新留意她的表情,看她聲淚俱下的樣子,我感覺自己對不起她,我不應該在她面前談論這些敏感話題,她不想我在她面前提起Wilson。
「算吧!不要提及他,我們吃糖水吧!這裡的糖水很好吃。」
說罷,我拍了一下她的手臂,我匆忙把剩餘的糖水倒進口中,結帳後我們一邊沿著走到維園的方向把臂同行,談笑風生。最後,我還是把她送到銅鑼灣鐵路站後便返回家中,沿途我還想著剛才的問題,她為何說自己沒有條件選擇?以我覺得她不是沒有條件,只是不想選擇而已。而我這些不想選擇的卻有很多選擇,雖然我享受萬千寵愛在一身的感覺,但剛沿途看見一些熱戀中的情侶,總會有些不是味兒。為什麼這個世界總是不公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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