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導航:https://www.youtube.com/watch?v=Q4C4-kS4Cq4

乘車回家時,天空由淺藍色漸漸變成白色。我躡手躡腳的回家,姐姐卻從睡房走出來,「你現在才回來?」

「是啊。」我有點支吾以對,擔心她會追問下去。

「快去洗澡,出來有早餐吃。」她沒有追問下去,總算避過一劫。

「早餐?」



「很久沒有煮過早餐給你倆兄妹,所以想親自下廚,難道你嫌家姐煮得不好嗎?」她質問我。

「哪會呢,有美女家姐煮早餐給我吃,其他人羨慕也來不及。」

「賣口乖,哄我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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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了澡,整個人舒服了很多。走出客廳,香噴噴的早餐已放在桌上,我也忍不住隨手拿起香腸吃,還被姐姐輕責了一頓,罵我不衛生。她看了看掛牆鐘,便吩咐我叫妹妹起床。



「妹妹,起床啦。」我搖著她身子說。

「別搖我,我想睡多一會。」她沒有理會我,並且轉了身子。

「那你睡多會吧﹗忘記告訴你,我沒有拿回條給程師奶簽唷。」

「嗄﹗」她即時坐起來,「阿哥,你說笑吧?」

「不這樣說你哪會醒來,快點刷牙洗臉,家姐煮了早餐。」



「家姐煮早餐?」她的反應跟我剛才一樣驚訝。

「難道你煮嗎?」假如她煮早餐的話,真不知是吃好還是不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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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學校,我連課室也沒有進過就被校長拉去問話,起初以為他質問昨天課室發生的事,幸好他只是和我「交流」填詞心得,正確點來說,是指責我為什麼把陸運會主題曲填成流行曲一樣。由於不需要交功課,可以直接到102室去上中史課。昨天的奔波加上睡得不好,我在上課時變成了「姜太公」,很不容易才捱過兩節中史課。

「傻羊,搞什麼鬼這樣睏?」榮少拍一拍我肩膀問。

「昨晚睡得不好。」我沒有提及凌晨的事,免得他問長問短。

「是不是跟Elsa……」說罷,他發出略帶奸淫的笑聲。

「今早沒吃早餐嗎,難道想吃『兜鎚鍋麵』?」我經已握緊拳頭,蓄勢待發。



「說笑而已,別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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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實在太睏了,返回課室後立即伏在桌子睡著。期間我曾經聽到阿Sa喚過我,也聽到凱兒的聲音,而且感到有人牽著我,但我太累了,夢境和現實不能分清楚。當我醒來時,發現課室內一片寂靜,空無一人,而蓋著我的,正是昨晚我借給那個女生的外套。

「你醒來啦。」凱兒捧著一碗麵進來。

「你是?」我有點疑惑,這件外套明明借給那個女生,為什麼又披在我身上?

「楊凱兒,你的同學。」

「真的嗎?」她給我看看她的右手,有胎記的,是凱兒了。



「你現在相信啦。」她放下碗麵繼續說:「還以為你在睡覺,怎料一回來你就醒了。這碗麵剛剛買回來的,雲吞水餃麵,你應該喜歡吃。」

「咦,為何你會知道?」

「我……問嘉晞的。」她有點支吾地說。

「家姐?」我感到有點奇怪,很久沒有跟姐姐去雲吞麵店吃東西,怎會……還是算吧,剛巧肚餓,有東西吃就算了。

「又沒有人跟你爭,你慢慢吃吧﹗你看你,麵條黏上臉了。」說罷,她替我抹去臉上的麵條。這時,我才發覺她變了,跟我剛剛認識的她不同。現在的她溫柔了很多,細心了很多。突然間,我記起一件事,「這天沒有發生甚麼事嗎?昨日……」

「沒事,我跟他們解釋了,他們也想不到會搞成這樣。當然,連我也猜不到家姐會這樣對你和嘉晞,真的對不起。」

「家姐?」這句說話令我百思不得其解。「你不是獨生女嗎?」

「不是,我有一個孿生家姐的。」



「TWINS﹗」我驚叫出來,從小到大,孿生兄弟和姊妹聽聞很多,但親眼所見的倒是第一次。

「還記得在開課日,我很認真地問你是不是嘉晞的親弟弟嗎?因為我知道家姐的情敵是嘉晞,而我入讀聖伯多祿的其中一個目的,就是替家姐調查嘉晞是否仍與阿威來往。」聽到她這樣說,我才發現自己有多愚蠢,被蒙在鼓裡多時也懵然不知。

「但你不是跟家姐同讀聖心的嗎?」

「嗯,但我們不同班。」她簡單地回答,「直至有一次,我在午飯時看見嘉晞跟阿威單獨用膳,我將這件事報告家姐後,她說要親自來聖伯多祿一次,還要跟嘉晞攤牌。」

「她不是攤牌,而是示威,還出手摑我家姐﹗」我說得有點氣忿。

「我昨晚才知這件事,家姐平日很斯文有禮,想不到她會這樣,對不起。」我看出她仍為這件事耿耿於懷,於是我揚手示意算了,「其實我也猜阿威不是好人,因為我曾親眼目睹他跟別的女生當街擁吻,還……」她帶點尷尬地說。

「不用你說我也明白,即是說,昨晚向你家姐施暴的人是那個……」



「是阿威。昨晚家姐接過他電話後立即走了,而後來發生的事,就如你所目睹一樣。今早她回來後才告訴我,原來阿威跟她分手原因不是嘉晞,而是想借分手來逼她就範。」

「真賤格!早知我昨晚就使出全力揍他一頓﹗」這樣對待他已算走運,實際上我想用「衝力射球」直擊他的要害,好讓他變成不折不扣的公公,為姐姐和凱兒的姐姐報仇,亦為香港除去一條淫蟲﹗

「幸好家姐遇到你,否則真是不堪設想。」說罷,她拿出一盒士多啤梨朱古力 (不是我昨日買給她的那一盒),並交給我,「多謝你保護我家姐和大方原諒她。」她微笑地說。

「哦。」突然間收到禮物,我不知道應該怎樣反應,「現在可以吃嗎?」雖然吃了一碗麵,但我仍然感到肚餓。

「傻瓜,當然可以。」急不及待將朱古力打開,並放了一粒入口,誰知……

「嘩﹗」我皺起眉頭,吐著舌頭說:「很甜呀,我受不了。」我就是這樣奇怪,甜的東西我完全受不了,但是廿四味、中藥,那些苦味的東西,我可以一飲而下,面不改容。

「是嗎。」她有點失落說。

「不打緊,既然是你送給我的,我會吃掉它,最多一次不吃太多就是。」我笑著說。

「那你喜歡吃哪種朱古力?」

「我跟詩詩剛剛相反,她喜歡吃牛奶朱古力,而我喜歡吃純朱古力。」

「連契妹喜歡吃甚麼也記得,你真細心。」

「呃,也不是。」近來經常被別人讚細心,令我有點兒尷尬,「其實你家姐叫甚麼名字?」

「楊凱寧,她沒有告訴你?」

「沒有,我問她的時候,她只答了『你今日自然會知』。」

「原來如此。嘉洋,其實我還有一件事想告訴你,關於嘉晞的……」凱兒正在開口之際,忽然有人敲門進來,「阿洋,兩個人撐抬腳這麼浪漫呀。」阿業望了望她說:「咦,這位肯定是排球隊隊長,真是漂亮。我叫阿業,是阿洋的作曲朋友。」但她沒有作聲,應該是沒有反應才對。

「阿業,你看清楚沒有,她是凱兒,是我們學會的財政,你不認得嗎?」

「是嗎?哈哈,你也知道我是隱形幹事,沒有留意我們學會有一位美艷動人的美女。」假如我能將樹上的小鳥哄下來的話,相信阿業能將天上的仙女哄落凡間,並做他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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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兩節世史課,又在102室上課。無驚無險,又到三時四十分,放學。當我返回6A課室,正準備離開之際,「傻羊,你就睡得好啦,還有凱兒陪你,但難為了我和你家姐。」榮少抱怨地說。

「嗄,發生甚麼事呀?」我被他弄得一頭無緒。

「你有否發覺少了一個人?」

「有,阿Sa嘛,整天也見不到她,她去了哪裡?」

「現在才問她去了哪裡,會否太遲呢?下課鐘聲一響她就氣沖沖走了。」

「聽聞排球隊今日要練習,她走了?」

「唉,要不是你,她就不會這樣生氣。」

「甚麼事,你越說我越不明白。」我搔著頭,不明所以地說。

「你睡了當然不知,在午飯時候,Elsa想叫醒你出外吃飯,但凱兒說你太累,想你睡多一會,所以叫Elsa不要叫醒你。之後Elsa說買東西回來給你吃,但凱兒又說她會替你買,叫她放心出外,不用掛心。」說罷,他投以我鄙視的目光,「你也知道她有多著緊你這隻傻羊,為免她和凱兒因一頭沒心肝的羊而爭執,我和你家姐只好叫了她一起用膳。」

「原來我睡著的時候發生了這件事。」不知為何,我忽然感到有點歉意。

「那頓飯Elsa一直鼓起腮子,沒有說過甚麼,令我和你家姐也不知怎算好,但這部份不是最糟的……」我瞪大眼睛,臉露難以置信的表情,「我走到大樹才發覺漏帶錢包,於是折返,誰知被我看到凱兒牽著你。她看見我時也很驚訝,還問我為何忽然回來。雖然她已經遮住雙手,但可惜已經被我看到。」聽了他這番說話,說實,我圓了嘴呆了,原來我不是做夢,而是千真萬確發生的。

「那……阿Sa知道這件事嗎?」我吞吐地問。

「當然不知,如果被她知道宰了你也有份!」我沒有作聲,只是感到歉意,「傻羊,
=15px你知不知道感情最忌是甚麼?就是三心兩意,舉棋不定。如果你對別人沒有意思,就早些說清楚,好讓她死心。現在你待Elsa 和凱兒也很好,我看出她倆也很著緊你,甚至喜歡了你這隻傻羊。」

「你也知道,我還未復原……」我刻意避開他的目光,不敢直視他。

「已經是兩年前的事,你仍然未復原,很沒用喎。我和你差不多時間失戀,但這兩年間我也拍了幾次拖,你還未放下?我知道感情不是說放下就放下,尤其是你,簡直是難度極高的事。不過你要想想,現在有兩位很好的女生著緊你,難道你想傷害她們,令她們難受?要是這樣,我覺得你很自私。你覺得我煩你也好,罵你也好,我只想提醒你一件事,如果對她們沒有意思,早些說清楚讓她們死心。你一直待她們好,她們會誤會你也喜歡她,並將所有感情、心機、時間放在你身上,到頭來換來一句『其實我只當你是好朋友』,真的傷害透﹗你已經大個,不能每次給你提示,有些事要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反省一下。」兩天之內,姐姐和榮少對我說差不多意思的說話,看來我要好好正視這個問題。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