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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免重蹈昨天的覆轍,在妹妹前往練習前,要對她下達特別指令,「你練完排球後,不要和阿Sa去香港仔。」

「嗄,為什麼?我們練習完畢通常會到香港仔吃東西。」

「你想不想阿Sa再生我氣呀?」

「不想,但是……」她想了一想說:「這和我們去香港仔有甚麼關係?」



「唉……」既然要她幫忙,看來也要透露我和凱寧的計劃,「我和凱寧約了阿威見面,地點是香港仔KFC,而時間是四時。」

「嗄﹗昨晚你才因為跟凱兒姐扮情侶而寫道歉信,今日又跟凱寧姐扮多一次。阿哥呀,你知道Elsa姐不喜歡的。」

「我知,但問題始終要解決……」我想起阿威如同瘋子的行為,不禁激動起來,「一日不跟阿威說清楚,凱兒的安全一日都會受到威脅。昨日你不在場,看不到凱兒被阿威嚇壞了的樣子。」

「家姐有跟我說……」她好像明白我的處境說:「不如這樣,我盡量要Elsa姐陪我回來東邨吃東西,但不擔保能夠成功。」

「OK,謝謝你。」她肯幫忙,應該可以將阿Sa調離香港仔。



「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她認真說:「之後不要再跟其他人扮情侶啦,Elsa姐知道的話會很傷心。還有,你要待她好一點。」自從阿威出現後,每天放學我也和凱兒一起,加上歌唱比賽將近,我忙於工作,想起來也很久沒有跟阿Sa聊天了。

「OK,我答應你。」我看看跳字鐘,已經是一時四十分,於是我催促她離開,「時間到了,你還不起行就會遲到。」

「哎呀,我走了,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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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寧告訴我阿威有一班豬朋狗友,為免他「班馬」而發生事端,以防萬一,我只好致電榮少,「榮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我繼續說:「我和凱寧去香港仔KFC見阿威,所以……」



「你們又扮情侶?」他已捷足先登說了。

「嗯。」

「你真是不知道『死』字怎寫喎,現在風頭火勢,你還跟凱寧扮情侶,真是當Elsa透明!」

「你先聽我解釋……」自知多次不聽他的勸告是不對,但這次確實逼不得已,「阿威誤會凱兒是她家姐這件事你已經知道,如果不解決的話,凱兒擔驚受怕之餘,我還要繼續跟凱兒扮情侶,事情只會越來越糟。我寧願一次過解決,對凱兒、對阿Sa、甚至對我都是一件好事。」

「倒又是。」幸好他也贊同這次行動,「既然你心口貼了一個勇字,又不知道死字怎寫,那我怎樣可以幫你呀?」

「假如我四時半還未打電話給你報平安,你就準備替我打999。」

「不會這麼嚴重嘛。」他譏笑說:「難道那個阿威會吃人?」

「只是以防萬一,因為凱寧告訴我他有一班壞朋友,我怕他會『班馬』。」



「如果他真是『班馬』,你也可以『班羊』,單是紐西蘭已經住了四千五百萬隻羊,我不相信這個世界羊的數目比馬少。」

「認真些少好嗎?」我被他氣壞了,要認真的時候,他卻嬉皮笑臉回應。

「OK,總之四時半沒有接到你的電話,我替你電召黑箱車,但別妄想我會做帛金給你。」

「臭小子﹗」有時候我也沒有他辦法,不知笑好還是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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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準時到達凱寧家樓下。她穿著粉紅色汗衫和白色紡紗長裙,汗衫外加了一件薄薄的外套,還化了淡妝,跟我第一次遇見她時的衣著差不多,「嘩,你很美。」她雖然穿得比較簡單樸素,但有一份不造作的自然美。

「嘻,你哄我的,口花花。」說罷,她已經挽著我手臂,我卻有點不慣。她輕聲對我說:「我們現在是情侶,放鬆點。」凱寧和凱兒的外表雖然一樣,但我仍然感到她們的分別,一種不能用言語表達的分別。現在,我可以單憑感覺來分辨誰是凱兒,誰是凱寧。



「對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們用不用先對供詞呀?」我並不了解凱寧,假如被阿威問及她的事,我可能會啞口無言。

「你當我是Gillian就可以。」她單了眼說:「走吧,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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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比約定時間早到,到了香港仔的時候,我已經牽著凱寧,生怕被阿威看到,識破我們是偽裝的。當我們走進KFC時,四周環境與平時沒有太大分別,同樣有小孩子和父母進餐,但我感到一份壓迫感。或許是心理作用,影響了我對四周環境的感覺。

「我想買杯飲品,你要不要檸檬茶,我幫你買呀。」或者我太緊張了,想喝汽水冷靜一下。

「看來你開始入戲了。」凱寧笑了笑說:「我陪你去買啦。」說罷,她伸手給我,示意我牽著她。站在收銀櫃檯前,我再次嗅到那陣淡淡的花香味,但這次不同的是,我已經認識身邊那個人。

「你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在哪裡呀?」我問。

「上次我扮Gillian去聖伯多祿囉。」



「當然不是,我第一次見你就在這裡。」

「嗄?」她瞪大眼睛望著我說:「為什麼我不知道的?」

「你當然不知道。」我隨著記憶說:「記得那天是會考放榜日,我和兩個妹妹到這裡吃早餐。排隊的時候,剛巧你就在隔離排隊。那天你同樣穿著白色紡紗長裙,但最奇怪的不是這件事。」她不明所以地望著我,「後來我由學校跑去銀行的時候,在學校門口撞倒了一個跟你長得一模一樣的女生,但她不是穿便服,而是穿聖心校服。」

「原來撞倒Gillian的人就是你。」說罷,凱寧搥打我手臂。

「我無心的,你也知道升中六時要給留位費,剛巧我又帶不夠錢,而校務處那條三八又說遲些沒有空替我辦理手續,所以我才跑下去,誰知在大樹那處撞倒凱兒。不過撞倒她後,我也有幫她撿起地上的文件。」

「饒你一命啦。」她想一想說:「其實我、Gillian和你也挺有緣喎。」

「這又是,不過開學初我被你兩姊妹搞到一頭霧水。你知道你和凱兒長得很相似,所以我想著究竟KFC那一個,跟學校見到的那一個是不是同一個人?最後,當然知道你倆是孿生姊妹啦。」



「哈哈,你很傻呀,為什麼不直接問Gillian呢?」凱寧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開學時,凱兒總是不作聲,而我跟她又不熟絡,無端問她有沒有兄弟姐妹,很奇怪嘛。」

「你又說得對,不過你開學時就留意Gillian,其實你是不是喜歡了她?」她突然問我。

「我和凱兒只是好朋友而已。」我答了一個標準的答案。

「一點兒喜歡的感覺也沒有?」她望著我問。

「那又不是,我對她有好感囉。」

「那即是喜歡啦,你對Elsa呢?」

「感覺和凱兒一樣,我對阿Sa也有好感。」

「你都挺花心喎,同時間喜歡兩個人。」凱寧有點責怪我說。自知問心有愧,我只好不作回應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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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返回座位時,阿威已經坐下來。他望見我們,但眼神沒有任何敵意,反而有一種乞求別人饒恕的哀傷。這時,我緊緊握著凱寧的手,她可能感到我很緊張,於是用另一隻手放在我手背上。

「阿寧。」阿威沙啞地喚著凱寧,他的精神亦非常萎靡。

「我向你介紹,這是我男朋友程嘉洋。」凱寧一直牽著我說。

「我們已經見過面。」阿威回答。雖然我看到他神情低落,但也不能掉而輕心,「阿寧,你回來我身邊,我保證不會再像以前一樣,只顧自己的朋友而忽略你。」他的語氣非常誠懇,但他並不了解凱寧提出分手的真正原因。

「算啦,我已經有新男朋友,你怎樣哀求我也不會回去你身邊。」凱寧說得很冷靜。

「他是你的男朋友?」阿威指著我說:「我知道你不會喜歡一些孱弱的人,你只不過想利用他來氣我。我知錯了,我們重新開始,跟這名孱仔分手吧﹗」雖然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友情客串,但也不需要如此奚落我吧﹗

「阿威,直至現在你還不明白我為何要跟你分手?」凱寧開始激動起來,「我不是責怪你經常跟朋友花天酒地,亦不是責怪你不照顧我,我憎恨你為了上床而跟我一齊!你知道嗎?我見到你和朋友的對話紀錄,我很心痛,原來我一直喜歡的人只是為性而跟我一齊。發生過關係,得到手就會和我分手,你知我有多傷心呀?」看到她越說越激動,而且眼泛淚光,我感到阿威已經徹徹底底傷害了她的心靈。

「我只不過跟朋友開玩笑,不是認真的。我很愛你,並沒有想過跟你上床後就扔下你。」阿威還在垂死掙扎,用盡所有方法來說服她。

「我知,我知你很下賤。」這一刻,我也按捺不住了,「你可以低聲下氣去哄前度女朋友回來,但轉眼你也可以跟新相識的女朋友卿卿我我。」我盡量控制自己的情緒說:「你還記得程嘉晞這個人嗎?」

「嘉晞……嘉洋,難道你是……」他好像領悟了些甚麼。

「我是凱寧的男朋友。」我義正詞嚴警告他:「如果你再騷擾凱寧的話,我會毫不客氣去報警。提醒你一件事,你知道我在哪間學校唸書,同樣地我也知道你在哪間學校唸書。如果你不想被學校趕走,就請你安安份份,不要生事。」我頓一頓說:「差點忘記告訴你,毫無疑問我很孱弱,但並不等於我不能保護凱寧,亦不等於我怕了你。最重要的凱寧是我女朋友,這件事請你好好記住。」說罷,我牽著凱寧離開,但她忽然停下來。

「阿威,我不介意跟男朋友發生關係,亦不介意將自己交給對方,但我希望那個人可以給我信心和安全感,令我付託終生,但可惜……你不是呀。」凱寧垂下頭,挽著我手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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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離開香港仔中心後,凱寧忽然摟著我禁不住嚎哭起來。

「傻妹,別哭了。」我輕輕掃著她的頭髮安慰她。途人不斷在我們身邊擦過,有的在駐足望著、有的在指指點點,更甚的是那些八卦無比的太太,你一言我一語地說是非。要不是顧及凱寧的感受,我早已破口大罵。

突然間,手提電話響起,「羊少,你死了沒有?要不要替你電召黑箱車?」來電者正是榮少。我看一看手提電話的時鐘,已經是四時半了。

「託你鴻福我還活著,下星期一上學還要見到我。」

「那件事呢?解決了嗎?」

「解決了,但很奇怪……」我想了一想說:「我覺得解決得太順利,比預期中順利。」

「難道你想六國大封相才安樂?」他催促我說:「不說了,我很忙,拜拜。」說罷便掛了線。

「臭小子,不用這樣快掛我線嘛﹗」我再看看電話的螢幕,看到一封未開啟的短訊,於是我打開看看:

「阿哥:
            糟糕了,我說服不了Elsa姐到東邨,她硬要到香港仔去吃雲吞麵,怎麼辦?
發送者:妹妹
發送時間:4:05pm」

「大件事﹗」看完這封短訊,我不禁慘叫出來。

「甚麼事?」凱寧已經沒有再哭。

這時,我聽到一把女聲從前方傳來,「程嘉洋﹗」麻煩的事終於發生,是阿Sa和妹妹,「你說跟凱兒不是情侶,她現在又摟著你。程嘉洋,你叫我怎樣相信你呀?」阿Sa激動地說。

「你先聽我解釋。」我急忙地說。

「她就是Elsa?想不到挺可愛喎。」凱寧輕聲對我說,之後我示意她放手。

「我看了你的信,我相信你所說的話,但為什麼你要我一次又一次失望喎。」阿Sa眼泛淚光,淚水等待奪眶而出。

「我沒有說謊,我跟凱兒真的沒有拍拖,而你所見的……給我一些時間向你解釋好嗎?」我緊緊地捉住她,害怕她再次在我面前離開。

「我不想聽,我不聽呀。」她使勁地摔開我,轉身就走。

「你跟她解釋也沒用,她根本不肯聽。」凱寧對我說後,她捉住阿Sa的手把她拉回來。看到這個情況,我已經預計了凱寧下一步行動。

「不要呀﹗」我叫出來,但已經趕不及。凱寧手起掌落,我擋在阿Sa面前,硬接了凱寧的掌摑。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