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校門前停留著的我,看了看手中的取錄信件,再看看校門上的校名,「異形中學,真是滑稽。」臉上只能留下苦笑的我,只能回想⋯⋯
        中三下學年,由於租房費用又再增長,家中終於挺不了這紅爐烈火,只能搬遷至較為便宜的清野地區,遠離市區的房屋。父母擔憂車費以及時間的損耗,最終,我亦轉校了。
      「不是異形中學,是易盈中學,這『易』的發音是亦,白居易的易。」一位頭髮鬆散且戴著眼鏡的男學生,走到我的一旁說著。然後向我上下打量一番,又再道:「我從未見過你,而且你連校名也未讀得準,是新生吧。看樣子不是初中生,轉校生吧?」聽了這句話,我就只有點了點頭,卻想不到如何回應。他也點了點頭,又再說:「那麼你就一起進去,還在等誰呢?」然後,就把我拉進這冷清的校園中。
        為什麼是冷清呢?因為我始終是轉校生吧,比起其他學生還是不了解校園路線,就只能提早點起行。亦想盡早知道這校園的教室位置,所以有較多時間讓我參觀參觀。是的,我人比較獨立,喜歡自己一人走著自己探索。可是,不知所謂何事,現在旁邊卻有位「解說員」一直在說著⋯⋯
「你讀幾年級的?」
「今年是四年級。」
「我也是啊!那你是什麼班的?」
「甲班的。」
「我也是啊!」
聽到這句,心裡總有些嘆息。因為高中這三年都會在同一班上跟同一群同學一起學習。也就是說,這解說員會一直解⋯說⋯




「唉⋯雖然可以認識你這新同學,可是⋯」
「可是⋯?」
「我們班裡⋯真的是太可怕了⋯」
「什麼太可怕了?」他一直斷斷續續,讓我也非常好奇到底是什麼回事。
「就是班裡將會不斷發生衝突⋯因為有三位可怕到極點的大人物將可以影響到我們的安危。
第一位,馬賢,初中開始就打起了最優秀學生的名號,一直深受教師們的熱愛,每年在班上也被老師點名成班長,甚至是科長。還聽說今年打算成為學生會主席。當然,他的社交都是一群知識分子,在我們課室裡有一半都是他的支持者。成功當選的話,可說是擁有權力的當權者。
第二位,周迅智,聽說小學到現在都是籃球隊隊長,校長也要記他三分。可是,他的操行是一面倒,遲到跟缺席都多得不得了。不是因為校隊是因為他而拿得到獎盃,而且成績還是保留在全級三十內,校長不把他拉走?而且,聽說學校裡有不少人馬都是他的,可說是力量的霸王。
第三位,李英靜,這個消息比較少,而且少人知道。她從初中開始就參加了滿滿的課後活動,領袖生、班會成員之類的。中二學期尾,就已經跟全校的女同學打好了關係。中三的時候,因為看某女生不順眼,就叫了那一級的女學生不要理她,迫到那女生退學了。可說是女權的操控師。
本來這三人在初中的時候都不在同一班,權力戰如何發力都不會干涉。可是,現在卻是在同一班,你叫我們這些小小的學生如何應對一波又一波衝突呢?」
聽完了這樣的故事,我就不禁大笑了出來。「你說故事挺不錯的,不做小說家真是浪費。」




他皺起了眉,「這可是真的,而且有很多表面而普通的事情,其實在背後都是他們辦的事。」
「算了吧,這一點都不真實。」停在路上的我又開始行著走著。心裡卻在想:周迅智這名字⋯好像有點熟悉。
        看了一看手錶,「啊⋯都已經這個時間啦?」
「啊?怎麼啦?」
我的語氣跟腳步一起加快,「之前老師打電話給我說,要先去校務處辦點手續,我還是先去吧。待會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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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進了校務處,放下這取錄信。「請等一等,我已經通知了你的班導師,他很快就會過來。」
然後,我就在校務處內的椅子上坐著。憶起眼鏡生的話語,這⋯有可能嗎?如果真的是三權分立的課室,會有鬥爭?戰火?受傷的會是誰呢?如果跟以前古代的官場中,應該不能避免的是拉攏?孤立?退學理應還是最終收場吧!不過,我就這麼一個中學生,難道不可以還我一個平凡的校園生活嗎?就平常地跟朋友玩樂、跟朋友學習以及跟朋友平靜地離開校園。就這麼一個要求,也不能嗎?
        「同學你好,我是你今年以及之後那兩年的班主任,我姓關。你已經選擇了你的選修課了吧⋯⋯」這個老師就一直講一直講到去了運動場上,學生們大概是一千人,每一張臉都像木板一樣,即使被陽光照耀著,還是多麼的沒精打彩。這個氣氛就好像在說,這學校有一股又一股的黑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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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禮堂,校歌、校長新學年的訓話,還有優等生的致詞,「大家好,我是中四學生馬賢⋯⋯」我心想著:原來那人就是馬賢。皮膚清淡的白,而眼睛亦起了亮光,滿身都是標準的校服。不說也感覺到的斯文學生,可是卻讓我毛骨悚然,感覺有些許嘔心。是我多心?還是我在妒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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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走到了課室,基本上大家都按著自己的學號坐著,而我是姓許,所以通常都是十多號的。現在才發現旁邊的同學缺席,總覺得有不好的預感⋯⋯
門慢慢的打開,校服上有各式各樣的皺紋,而且是多麼的不齊整,加上一個滿大的單邊斜背袋。而那棕色的皮膚可以感覺到有種運動員的氣息,而那張臉卻讓我的腦袋有一陣動盪,
「是你?」
「是你?好久不了阿!」
「是啊!想起來應該有⋯六年不見了,想不到會重遇見你。」
「嗯⋯我走的時候都沒有留下連絡。」
「對⋯就是這樣,連你周迅智的名字都忘了,反正以前只有一年同班吧。」
眼鏡生看了看我,然後打了下眼色,是在提醒我剛剛說的吧。但這是我的舊同學,這可是我在這學校唯一的孤島吧?
教師走到我們前面,說:「同學,你怎麼遲成這樣子?可以解釋嗎?」
「沒有,地下鐵常常故障,我想的嗎?」他對著老師就一副不肖的樣子,顯然是不爽老師這一類吧。
然而,老師說著:「同學,我老早看過你們的資料。你是住在本區的,地下鐵故障與你何干?」
看來老師也是有備而來的。看到他那眼神也開始感覺到他的可怕,跟一開始的不一樣。
「算了,反正不遲也遲了,不可以有下次。」




周迅智就狠狠的盯著教師桌,小聲的說:「混蛋!遲早一天把你趕出去!」
聽了這句話,我感到一陣冷氣飄到我的背脊⋯想著:難道是真的?

        老師開始說到選班長的時候,氣氛好像開始改變。因為同學們的眼神都離不開那兩位男生。我在想的卻是:就班長而已,有什麼大不了?
「好吧,大家都已經是高中學生了。自薦吧!先是男班長⋯」
場內的同學們都沒人敢取下這名號一樣,只有的旁邊的周迅智舉起手來。我起了一個疑問,不是說了那優等生每年都是班長嗎?為何沒有選呢?
老師雖然板著了臉,卻收不起自己說的話。另一方面,女班長李英靜也是一人當選。
        之後,老師又開始說:「到了高中,學生都要開始獨立去處理班務了。是時候選班會主席了⋯」我旁邊的周迅智雙手按著頭。他沒出什麼聲音,可是嘴形卻是:「我被計算了⋯」
而馬賢就當選了班會主席。
我就說:「你不是成了班長嗎?這還不夠嗎?」
他說:「班長本來就是虛名,本來是最大的名號。可是,班會主席卻是實際上的指揮者,支配著班會成員的,不論他是否自己名下的支持者。」
「權力重要嗎?」
「不重要,但需要⋯」
「為什麼?」
「這是我們這些人的命運⋯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話,就會被卷入這暴風之中。人一走了,身體就沒了⋯」




看來,對於他們⋯權力就是這學校的一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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