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場一片紅光,坪洲這一晚變得不如以往安寧,街道上都站跑著雲雲的村民大叫「著火」,順道叫醒一眾沉睡中的鄰居一起逃到安全地方。

唯獨在街道之上有一伙人逆行而上,跟酷如兵慌馬亂的村民們形成了一個強烈的對比,走在眾人之首、與常人走向不同的,正是赤曲帶領著的──「赤兵隊」。

走到去火起之處見到接近躺死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仇莫悔……即對他來說的赤時,腦中突然想回想起了當初趕到化肥公廠營救他的事情,想不到一樣的事情兩年後再次發生。

一部份赤兵隊員忙著接駁街喉救火,另一部份的團長則分析著現場火勢,查探有什麼地方可以闖進去火場營救赤時隊目,不過有一個團長懷疑屋中有汽油桶等隨時有爆炸危機。

聽著他們的一言一語的赤曲似乎等得不耐煩的索性脫下自己大衣披在頭上就衝進火場,其餘團長叫也叫不住。





因為火勢漫延到天花板的關係,因此赤曲才把大衣披在頭上,進去後只見角落有三具近乎燒焦了的屍體,幸顧的是…赤時所躺死的位置在於大廳中間,因此火焰並沒有波及到他。

戴著棕色皮革手套的赤曲向來注重外表儀容,每次殺人的時候也會盡量去想不用令自己雙手沾血的方法,不過……這一次他卻不加思索的抱起了赤時,英勇地衝出了火場。

待赤曲抱著赤時跑出來的時候,頭背上披著的大衣已經燃燒起來,身為赤兵隊常任秘書長的西方狐狸見狀立即為他脫下火衣,並命令赤兵隊醫術最好的人過來這邊。

赤曲聲線穩重,不慌不忙的指揮著眾人:「唔好掂佢,拎醫療箱嚟。」因為他自己本身就是最好的醫生。

「係…!」西方狐狸馬上去把一整盒醫療箱拿過來給赤曲。





赤曲俐落地用匕首割開赤時厚重的大袍好讓他露出胸膛可以查看傷勢,一撕開大袍只見赤時的身體滿佈瘀傷黑血,胸膛肋骨不整齊地並排而是斷了一兩根似的,醫術不下於菁英醫學教授的他當下就分析到赤時受到的可能是硬鈍之物的攻擊,導致了嚴重的內傷。

慶幸的是對方並不是用利刃武器襲擊,不然還未趕來赤時就已經因為失血過多死去,現在的他就只能用奄奄一息一詞來形容,因為微弱的脈搏證明……他還是有救的。

「在場所有冇暗病嘅赤兵隊員……」赤曲把一個沒血液的空膠質袋拋給了赤兵隊他們隨便一個人,毫不忌諱地命令一個聽起來很荒謬的要求:「所有A型血嘅人割自己手臂一刀流血入輸血袋,我要一分鐘之內令血袋去到200ML。」

「…咁做會安全?」向來收集情報及支援頭腦一流的亞歷山大‧費耳一眼便看穿赤曲想做什麼:「始終血液係未做任何檢測……」

赤曲雖然沒有回答繼續埋頭醫治著赤時,不過成員見他如此堅硬的決心便作出選擇,擁有A型血的成員都一刀割在自己手臂上。





「唉…你要好報報答我。」西方狐狸淡然的嘆息著,然後握起一枝抽血管深深刺進自己的左臂,血液隨即充滿整枝針筒內:「呀…真係貧血啦……」

西方狐狸的一整枝血液針筒份量,再加上赤兵隊幾十名成員的血液份量,都算齊了200ML的血液。赤曲收回滿滿的輸血包後簡單地檢驗了一下血液的種類純濃度,再把輸血包封好放入醫療箱的一個冷藏包上並合上蓋子讓它好好急凍一番。

「依種醫術……」守護在一旁的輓歌迷思著:「好邪門。」

「我都唔想…但係時間有限又冇血包,唯有靠依種方法嚟暫時續命。」赤曲雙手沒有停下來的空閒,細心地為他注射藥劑,又割開壞死皮膚放走嚴重阻塞血管的瘀血再把傷口快速地縫上,仔細和敏銳程度能堪稱「回春之手」。

「佢依一刻重度昏迷……顱內高壓,要緊急開顱減壓搶救。」赤曲冷靜地盤算著下一步:「先托佢返總部。」

最後,赤曲把輸血包的針管插到赤時的身上好讓血液能夠輸入到他的體內,又用生理鹽水先暫時為他「吊命」,然後就讓隊員把赤時托回赤兵隊總部。

時間緊迫。

赤曲把一行人等把赤時從坪洲帶回去西貢的新大樓總部後,便把赤時放在手術床上推入手術室進行拯救。





到現在,赤時還是生死不明。

說回這橦總部大樓,原是政府推廣電影相關活動、資料、登記所用的,不過後來因為搬遷了,赤曲就托外人以高價購入假裝是進行電影相關行業。

實際上以「電影」為名,掩識自己整橦大樓關係到赤兵隊的行動計劃,因此就算有人得知這裡有著什麼驚為天人的推翻政府大計劃,一般都只當作是電影題材看待,不會認真加以深究內部實際的運行,被人發現軍火庫的話就拋出一句是「都是電影道具!」就好。

這橦有五層樓高、大半個足球場大、L字形建築設計的結構,令赤兵隊有足夠的空間分配補給線、資源部、醫療部、防禦部、軍火庫、手術室、情報室、靶場、宿舍、通訊中心、加護病房一一都存在於這裡。現在赤兵隊的叛變特工真的覺得有個容納他們的家一樣,雖則大家過著不知死活的每天,但是卻多了一份溫馨的家庭感覺,從九龍寨一役後留下來的赤兵隊已經是彼此最緊密的戰友。

三樓的優閒娛樂室外的大沙發,坐著了幾位師團的團長。

「唔得囉~竟然要可愛嘅芭蒂我守住大本營,唔俾我去坪洲!!」恐怖的芭蒂向著輓歌撒嬌道。

「好彩赤曲喺鬼匠製造緊『百鬼傘』個陣刻意叫佢加入GPS同生命探測器…如果唔係…赤時佢肯定死咗我哋都唔知……」西方狐狸不敢想下去。





「估唔到團長咁變態!」芭蒂綻放出笑哈哈的表情,說:「同我偷偷地將GPS感應器放喺輓歌個魯特琴入面一樣……!」

輓歌聽後臉色一青,伸手往琴裡探了一探果然摸出了一個細小的跟蹤感應器……然後他合上雙眼,咬牙切齒的把它徒手捏碎。

刑雛冷冷地說:「團長做事我哋唔需要探討,行動就可以。」

「不過啊……」亞歷山大‧費耳好奇一問:「到底點解團長咁保護佢?」

西方狐狸抿嘴一笑:「你唔會知道佢哋經歷過幾多,喺赤兵隊成立之前,佢哋就已經相識。」

「證明我冇跟隨錯人。」輓歌樂貌一笑,說:「重視手下嘅首領,永遠係最可貴。」

西方狐狸望向輓歌:「自從上次九龍寨赤兵隊內亂事件,我就睇得出佢有幾信任赤曲……所以理所當然地,團長佢都十分之愛惜信任赤時,係超越信任嘅……虔誠。」

「就好似全世界都覺得耶穌係假,得你一個信佢係真…咁,佢係你世界就真係的確存在……喺某程度上。」亞歷山大‧費耳轉頭望向西方狐狸:「你嘅假設係咁?」





「類似啦~?」西方狐狸嗤一嗤鼻子,順道問:「喂,係喎…你個情報室,查探到張澄嘅下落未。」

一提起張澄,各師團隊長臉色就剎時認真,完全不想對他這個人開玩笑,只想把九龍寨時差點滅團的仇都報了。

「查…係查到少少。」亞歷山大‧費耳說:「不過唔想你哋未得到團長指令就私下去報仇。」

「你唔早講?」西方狐狸呆了一下,急道:「快啲講,知道佢啲咩!!」其實何止只有西方狐狸著緊,其餘師團的團長也十分著緊。

「佢略略嘅背景……原來佢係一個全球通緝犯,多宗謀殺、商業罪、欺詐罪、反人類罪…不過最後都會成功脫身。雖然通常獨自行動,但聽聞佢喺中國大陸有一批年少時認識嘅朋友每一個都身懷絕技,人哋稱佢哋為……『死靈盜賊團』。」

「死靈盜賊團…?」在場的團長們也好像第一次聽這名字,唯獨西方狐狸凝住了臉色,好像知道點什麼一樣。

「死靈盜賊團…估唔到……張澄同佢哋有關……」西方狐狸進入了沉思狀態,表情顯示出他的輕微憂慮。





「你知道依一個組織嘅名?」輓歌問。

「喺我未俾特工部列為『叛變特工』之前…我就係俾香港政府派遣去中國內陸調查依一個組織。」西方狐狸低下了頭,望住剛才吃完的煙的灰燼:「為防止佢哋有一日會入侵香港。」

「之後?」

「之後追查多個月都冇線索,我唯有引蛇出洞。我調查咗全國近依一個星期最容易獲取暴利嘅機會,報紙上發現咗過幾日中國會有一個鄉村因為有油田而發達嘅土豪運三箱黃金返屋企…所以我就知道『死靈盜賊團』一定會把機機會,果然不出我所料……佢哋個一日真係趁銀行未將黃金運上裝甲車之前就一伙人去咗銀行,而且駭入咗警報器,所以我就反駭佢哋激活咗警報器通知一班公安嚟。」

「最後點?」

西方狐狸說起來時手微微緊扣著,似乎還對那時候的回憶帶著畏怯:「最後佢哋偷黃金個批人用驚人嘅方法成功逃走,正當我都想轉身離開個陣…佢哋已經有幾個企喺我後面圍住我…我仲記得當日嘅情況……」

「走去哪。」當時分別三個人站在身後,三個都是蒙了黑面罩的盜賊相,其中一個更拿著手槍。

「…」西方狐狸轉頭望去,是六層樓高的大廈,沒路逃了。

「你反駭之前……」握手槍的人走得極近西方狐狸,那把聲音令人生怯:「要注意自己不會被人反查出IP位置啊。」

說畢,「砰!」的一聲,西方狐狸被極近距離在腹部開了一槍,痛倒在地上。

誰知其後那兩名盜賊團成員的一個捉住雙手,另一個捉住他雙腳,二話不說就把西方狐狸從六樓高的天台拋落樓下,連他是生是死也不看就轉身離開,彷彿不把殺人與死人當作什麼一回事。

可能是上天眷顧的關係,西方狐狸不偏不移地拋到落去一個垃圾堆上卸了不少力才碰地,但亦因為如此弄得頭破血流且雙腳甩骹扭曲了一點,大難不死的西方狐狸狼狽地在地上爬走,爬著逃到一間診所外才找人接受治療……

但因為身份暴露、任務失敗導致敵人更為小心行事的關係,西方狐狸亦被香港特工部列為「叛變特工」,直到遇上了赤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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