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叫聲過後、四下再無人影雜聲,連蒼蠅的拍翼也聽得著,我就如同武士甲合二為一般,板直腰骨站立在原地。

沒想過……剛才從浴堂跑出來就遇到這種事…不過依照推測,最後三名虎派忍者殺手都死去了,這裡就應該安全了吧?

不…我想錯,他們殺不了隴隱一詡的話,我死得更易!不過我心中又沒有真的想他死的想法……我到底是怎麼了…

大概五、六分鐘後,我見動靜已沒,就把武士甲逐一脫下,以極速的腳步奔回入自己的套房,免得會遇上了什麼危險。

當然臨跑之前我往三名虎派屍身看了一眼,他們都被一刀斷喉,可以看出對方手段有多狠毒……我想大概是肅清虎派的忍者殺手做的事吧。





所以說…任何時候都要小心隔門有耳。

「終於返嚟……嗄…嗄……」以九秒九的速度回來的我,好不容易能鬆一口氣。

「你終於返嚟。」忍蛋那傢伙的聲音居然在我的房間裡發出!!!

「你…」一想到自己還未穿好衣服,我便衝過去被子裡掩蓋住自己全身,只把頭露出來留意四周:「你喺邊……」

「唔洗望,你唔會洗到我。」忍蛋以認真的聲線答。





「……咁你都唔好突然喺我間房出現…好恐怖。」

「我之前都係咁同你講嘢,只不過係簡單嘅傳音技巧,將啲聲傳到入你間房。」忍蛋說。

「即係……?」

「天花同地板之間個一嗰間隔嘅空位,我就喺個到,天花板有啲空隙……我就係喺個到望住你哋…望住「忍部屋」所有人。」忍蛋一本正經地說,但我卻覺得異常背寒……

居然有個傢伙在無時無刻監視住我……什麼恐怖片才會出現的情節。





「你點解要咁做…?」我問。

「忍蛋…嘅工作,唔係……係下忍!」他答:「為你依啲傻豬點路,都係下忍工作之一。」

「咁…你應該留意到剛才……有三個虎派成員死咗…同我裸跑返嚟嘅經過?」

「全部都留意到。」

「唔怪得知虎派啲人會死…原來咁恐怖會有專員負責喺假天花上面監視監聽……」我心中默唸道。

「係,件衫已經還返俾你,喺衣櫃入面。」忍蛋說。

於是我裡住被子走去拉開衣櫃,果見一整套衣服被胡亂地掉在這裡,我穿過之後就終於不用攝手攝腳的走路。

「我訓啦,唔好再偷睇我。」我望著天花板。





不過他有回應,所以我猜他應該走了,就把被子掩過自己的頭睡去。

翌早,隴隱一詡如常地走來叫我去訓練新的事物,不同的是他的感覺凝重了不少,平日無一個動作都有如出入自己家園的主人一樣,輕描淡寫,今天卻格外留神,沒有了優閒的餘裕。

「琴日見你兩把傘亂揮亂打,冇受過近戰武器正規訓練?」他問。

「冇…某程度上都算有……」小霞教我的那些,我至今沒有忘過……而且我來受訓就是想要有足夠的實力把她帶走。

「我觀察過,你有正規嘅基礎……但係不外乎只係最基本嘅技術,冇別獨一家嘅武技去深詣研究…就算基本功耍到出神入化,都只係基本功。」塔主握住一把日本武士刀,說:「今日,你就接受「武技特訓」。」

「嗯……」我把百鬼傘從背上取下。

「我指第二把。」塔主瞧了我的夜行傘一眼。





「夜行傘…?我未用過……」

「你赤紅色個把傘太過沉重,用第二把,輕巧。」

如常地,塔主一句說話便開始用武士刀往我斬擊、揮舞,通常我就只有捱打的份兒,更何況我是常用百鬼傘,而非夜行傘。

塔主每一下斬擊打在我的傘時,我都有種幾乎快要斷掉的感覺,那武器之間的碰撞令我感到手震,要奮力一推才把攻擊卸去。

到後來塔主直接搶去我的夜行傘表演一次「耍傘」給我看,方才大開眼界……

他簡直把我的傘耍得淋漓盡致,無論傘頭、傘身或是傘尾,只要附合能連接下一次的攻擊,使得直個攻擊流暢,都能舞得出來,而且動作輕型敏捷,令我看了也想學會。

直到後來他又把我的百鬼傘在神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奪去,左、右兩手各持一把重輕有別的傘子演武,並且能用上傘子柄的勾,讓兩把傘子勾起來再作中距離的武器一樣揮打對方,全都是我以前沒有想過的招式。

「依一招,迎龍傘舞。」塔主收起架式。





「我睇唔清……」他實在耍得太快,但把傘勾引在一起再用來打人這些我卻看得清楚。

「之後,我會私傳你『龍魂降法』。」塔主望了一望我,說:「跟我嚟。」

之後,他把我帶到去「忍部屋」一處我沒有去過的地方,是位於一樓下層的地下室,原來有樓梯下達,裡面是個面積龐大的武道館,能讓人任意翻騰、耍刀、打拳,想做什麼都行的一個大空間,而且四面牆壁還有四個極含氣勢的龍頭作陣。

「龍魂降法…咩招式嚟?點解係私傳。」我問。

「我獨自深詣研究好多年,絕學劍法……」塔主把兩把傘子拋回給我,說:「趁我未改變注意之前,速速學成。」

「嗯…係。」我接過兩把傘子。

這傢伙……為什麼要把自己的絕學劍法私傳給我。





所以在十二小時的極長時間訓練之中,我盡量把他這絕學都學起來,盡管只有模子也好。在此招絕學當中,最基本的事情便是「轉劍」,對我來說即是「轉傘」,單手把手上的武器360度的流暢旋轉,直到感覺自己掌心湧含了不少力量與蓄勢後,便能如神龍衝天一樣,直破最終。

說來簡單,做卻難。除了要在戰鬥中分析得到何時「轉傘」儲氣的機會是最恰當之外,亦務求能一擊即中,即破對方要害,此道理用於傘上同樣恰用。

「你略略學到半招劍式已經足夠。」塔主沉思低頭,說:「接落嚟嘅日子…你練熟佢,或者可以逃過一死。」

「嗄……咩意思…」喘著氣的我問。

「你仲未明?我私傳自己絕學俾你,就只係為咗俾你防身之用,就當係做定帛金俾你……」塔主步行走上樓梯,離開這裡:「睇怕佢仲未死,你自己小心。」

他的話…是什麼意思。

不過我亦不自覺地遵循塔主所言,回去以後也握著雙傘好好的練習那招「迎龍傘舞」及「龍魂降法」,但學武之人最忌便是被人偷師,正當我練習得入神的時候,那個躲在天花板夾層的忍蛋居然突然說話,令我分心。

「喲…?」他似是淺淺一笑:「龍魂降法。」

「你點知……」我當下收好了所有架式,仰望住上方。

「我哋少主咁出名嘅劍法,當然每個忍部屋殺手都想學,但從來冇私傳過俾任何人學。」他答。

「你唔好偷睇,如果唔係我話俾你少主聽。」我用夜行傘戳一戳天花板。

「啊…痛啊…!」他裝作叫痛,然後又笑了笑:「雖然任何武器都通用於「龍魂降法」嘅劍式,而且算係最上階位嘅武技……不過可惜…可惜,你資質唔夠,再加上世上仲有一招絕學……唔可以話係克制但都算不相伯仲嘅武技留存於世,如果你遇到,下場都會係鬥餐死。」

「忍蛋,你好似知好多咁。」小小下忍,真的靠張嘴吃飯:「個一招絕學叫咩名?」

「『虎魂伏法』。」

「又虎又龍,你同你少主打對台?」

「佢原本係虎派──隴傂一詡,絕學。不過後嚟佢傳授俾虎派學徒,而佢哋學徒後嚟又成為依到間諜,佢哋練習個時我多少都偷睇到一啲。」忍蛋優裕地說。

「學到你仲係下忍?哈……」我失笑著。

「因為我資質唔夠~不過你學,或者啱啱好?」

「又學?仲要你個下忍教我,我不如練番你少主教我嘅仲好。」忍蛋他傻的嗎。

「唔怕同你講,最近「忍部屋」……出現咗個手段毒辣嘅殺手,不斷殘殺緊一眾忍者殺手,我唔知幾時會輪到你…不過你依段時間都係少出房為妙,而且多學一招虎派嘅武技自保都唔會有蝕~?」忍蛋說的人,就是塔主說要我小心的傢伙嗎……

「咁你講幾句嚟聽下,我聽下做唔做到。」就應酬他一下吧。

「虎魂伏法同龍魂降法唔同,佢重點放喺你把沉重嘅百鬼傘上,只有咁……先發揮到佢招武學最極致嘅力量。」

「百鬼傘……」

「兩日之後去浴堂浸熱湯,到時我耍一次俾你睇。」這一句之後,忍蛋又變得消失無蹤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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