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岸以後,夏林就跟我走到南丫島的主要活動區。街上跟平常一樣,遊客不會太多,風景亦一樣怡人,每次來到都會有種優遊自在的感覺。

「咁我哋分別啦。」背著登山大背包的夏林跟我揮手。

「再見。」我說。

「有咩就喺到搵我啦,我應該會喺南丫島渡假一排,嘿嘿嘿。」說罷,夏林就轉身懷包南丫島的風情。

而我亦有自己的路要走,就是上山回到洞穴之中。





老師身體尚好嗎?

又走了一輪,幾乎說得上筋疲力盡。體力已經近乎零的我步入真理山的洞穴之後,情況就漸見好轉,呼吸亦慢慢暢順起來,去到後來已經回復平日的體力,這真的有賴蔓延住極重毒氣的洞穴。

「比呱──」七彩蛙也終於一跳一跳的出來了。

見到牠,就是說距離見到真理老師的路程也差不多了。

我摸摸牠的頭,就繼續向前步行,如常地走到一間專屬他的房間裡尋找他的身影,果然一轉入去便見到他的背影,安穩地坐在搖椅上聽歌。





我一如往惜,既無情又直接地硬生生拔開他的耳機……

「失意嗎,找一個樂天的少艾?」

怎麼是這麼悲傷的歌啊…

這次被拔開耳機後的真理老師沒有愕然,反之淺淺一笑:「冇見一段時間,你百毒又升咗一階。」

我恍惚地答:「係…」沒想到…他一下子就感應出來。





「天子蠍?」真理老師站起,那高我半個頭的身影再度立在我身旁:「捉個陣要小心,佢外殼有化學強酸。」

「我已經食埋落肚……」

他輕拍我的頭,久違的溫暖莫名地湧入心中:「歡迎返嚟。」

也許是,真的遇到一個能無顧忌接觸到我的人。

「真理老師…我有啲嘢要同你講。」我說。

「你依一次出外旅程嘅經過?」

「可以咁講…」

「仲記得艾靡藍草咖啡點整嘛?沖杯嚟,我飲住聽。」





把那杯用不同魔草混淆而成的咖啡做好之後,我就把自己是次旅程告知他,真理老師一路也是平靜,沒有什麼大喜大怒。

「原來你遇見到霉…天子蠍,都係危機關頭為咗保命而撕咬落肚。」真理老師點頭。

「所以你嘅預言……話我同霉最終會有一場決戰…我越嚟越相信……而且,我感覺到佢實力越嚟越魔道化,開始變得極端。」聽毒后說他好像用了一種叫「毒術續命」的禁術,每天要灌很多的毒蟲入肚才能續命。

「佢係一個自傲嘅人。」真理老師面上仍然不帶些少情緒地說:「對於佢開始走偏路……係我意料之內嘅事。」

「…」

「要記住。」真理老師少有地認真的望住我雙眸:「世上最可怕嘅,莫過於自己變得越嚟越似敵人。」

「所以…就算我唔夠佢打都好……」





「都千奇唔好學禁術,作為打敗佢嘅手段。」真理老師警戒著我。

「我到底要再努力幾多先可以打敗佢…」我望住自己雙手,有很大的無力感:「每一次,我都係同佢差一段距離。」

「每個人都有一個極限,係自己突破唔到。」真理老師點一點太陽穴,續說下去:「固執嘅人,係永遠唔會明個一個「點」。」

「個一嗰「點」?」

「我相信你。」真理老師向我投以一個友善的眼神:「總有日,可以自己入去「壁門」。」

「你同我提過幾次…就係唔講俾我聽「壁門」裡面到底收埋啲咩……」

「哈哈,以你依家嘅智慧唔會明。」間接說我蠢。

「講番正題…我最近發現自己個腦開始有神經衰弱嘅徵狀,就算過咗好耐…心情好番唔少,我都係改變唔到個種感覺……就好似俾鬼纏住咁……」





「嗯?」真理老師用手指按住我的頭,合上眼感覺住什麼一樣。

良久,他才緩緩的張開雙眼:「最近…或者你對上一場戰鬥,有冇俾人用力打頭。」

「…」我試著回憶,勉強地想起了:「霉…佢好似…用手刀直劈我個頭一下……」

「唔好郁。」真理老師去取了數枝針,就施入我頭顱上為我針灸:「你應該中咗佢一招絕學「神經衰弱刀」,佢點會連依種古老嘅武術都咁快學得識……」

「咩嚟…」我問。

「你百合同目窗穴位嚴重受損,會有神經衰弱問題,破壞程度已經唔可以用一般方法去醫治。」真理老師嘆了口氣,笑道:「好彩,世上唯一識醫嘅人應該係我。」

「到底佢招「神經衰弱刀」係咩嚟…?」我再問。





「「神經衰弱刀」係古武術之中,其中一招絕學,借強大嘅勁力去破壞敵人頭頂上百合、天窗穴位,借以令對方神經衰弱,就算個一場結果係和戰……往後一段時間,對方就會有後遺症,例如失憶,只會記得一啲大圍嘅事情,細微精密嘅事情例如武術套路、變數,就會完全記唔起。」真理老師搖一搖頭,說:「係古時一個陰毒嘅武術流派「白蛇拳」開發。比武嘅時候就算第一場係和局,但主要目的都係令敵人往後開始出現間歇性失憶,借此可以再一次擊敗對方……時間一長,對方仲會完全喪失記憶唔記得所有事情,連門派都解散得。」

「果然好陰毒……不過老師你喺邊到聽番嚟?」

「你老師我已經做咗大半年人……」真理老師嘴角蒼然一笑,說:「有咩會唔知。」

「你點睇都得個三十幾歲姐……再外加你十年嚟困喺洞穴…咁你二十幾歲個陣應該已經好博學下?」

「哈。」真理老師笑了一聲:「難道老師我做咗一千年人,又會講你聽?」

「嘖…千年人參?」

「依一個笑話…呃……六十分啦,雖然笑唔出,勝在夠爛。」

跟真理老師,又好像回到從前一樣,東說西說的,什麼都討論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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