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夏林罕有地沒趣離開,我就沒再追問,反正想也想得到她跟家人的關係肯定是很差。

「我都返去聽下《帝女花》先啦……」吃飽的白婆婆緩慢地返回自己住所那兒。

如無意外?洗碗這等功夫應該都是交給我了吧…好。

就正當我收拾著所有碟碟碗碗的時候,一雙滄滄的手把碟子交到我手上……白牙孤城?

我善意地微笑:「你…可以返去先,啲嘢我執就得。」你的心意我領了。





「依家啲後生就係咁自怨自捱?」白牙孤城繼續幫我收拾著桌子,說:「我食你嘢,就要幫你執,咁先有義。」

「…」我呆呆地望住他的背影。

「唔洗唔該。」

到洗碗之前,我對白牙孤城的觀感確實不錯,懂得助人,思想又成熟。但當我洗著碗時,他居然握住碟子把上面的污積用舌頭舔掉就當作清潔了,看到這一幕時我差點就把手上清潔著的碟子摔破了。

「呃…呃……已經得嫁啦,你返去照顧白婆婆…應該仲好。」我對住他說。





「…好。」白牙孤城黯淡地點一點頭,就放下碟子離開。

他…是怎樣。

望住他惆悵的背影,總感覺他好像缺失了什麼一樣。

翌日一早,我想如常地外出時,一封信件莫名其妙地被塞入了在大門前,就眼一看沒有什麼異樣。

而信封面頭,寫住四個字──「給古夏林」





儘管「赤灼之眼」及「紫毒之眼」觀察不到信內有什麼危險爆破毒物的存在,我還是小心翼翼地試圖把信件先替夏林打開了再說。

因為我想,對方是個知道夏林住這裡的人,但我們的住址一直是秘密,這裡只是個臨時安全屋,因此寄信來的不明人肯定是跟蹤過我們。

而且,我們沒有發現察覺到曾經有任何人跟蹤過我們,顯然對方跟蹤技術極為高超。我跟夏林都是避著街道上所有監視器材來走,所以對方沒可能透過錄影追尋我們的行蹤。

花了好一段時間,我架設好一個簡單的機關去把信封撕開,像網絡上一些用顆球就能觸發到許多機關的那種。當中原理涉及到骨牌、連鎖、蒸氣、動力、重力,所以也不宜多說,總之就是個千絲萬縷的開信機關。

結果,花了我這麼多神緒去開的一封信,裡頭放住的居然只是一張淡黃的紙,內容更是零……完全空白一片的一張紙。

「唉…」那一刻,我真的躺坐在沙發上嘆了一口氣。

既慶幸沒危險,又怨歎自己為何像個白痴開信開半天?

「一大早就唉聲嘆氣?咁樣嘅人生邊會精彩。」一出場,夏林就以說教方式。





「我喺門口見到封信,係俾你。」我把這張平凡的紙拿過去給夏林她:「不過裡面乜都冇寫……算唔算係恐嚇?話俾我哋聽,已經知道我哋地址。」

夏林先接過信件,愣了一下子後又極速地把信封強搶:「啲字跡…佢點會跟到嚟。」

「邊個?」我望向神情凝固的夏林。

「冇…冇嘢。」過了一陣,夏林的熱情又再退卻:「總之,唔係死靈飛盜團嘅人。」

「喔,咁都好。」上次碼頭一戰,假如鳳凰也相助蛇皇的話,肯定很快能分出高下。

因為上次我看得出,那個叫蛇皇的人……為了我體內的百毒…已經故意處處不對我下殺手。

放棄了四次以上,把我一擊斃命的機會。





「拎杯熱水嚟。」夏林突然說。

「吓?」

「叫你拎就拎。」夏林脫下心形戒指,好像準備做什麼一樣。

於是乎,我就捧了杯熱水給她。在這之後,夏林便把心形的家族戒指掉在熱到水之中,可能是用真材實料去做的貴重戒指,因此一入水便沉至底了。

到底她在些做什麼?

大約一分鐘之後,夏林徒手從熱水杯中把戒指拾上,再把那杯熱水爽快地倒了在那張淡黃的空紙上,上面原本不存在的隱形字跡隨即顯現。

「…」我望得愣住。原理應該是跟真理老師那卷要靠火燒才看得到字的《五毒寶鑑》相差無幾,只是用料不同。

「隻戒指染有我家族先會種嘅罕有植物……血薇花。」夏林為思考著的我解說:「紙上塗有佢花液,要用特定嘅方法先睇得到字。」





「即係…封信係你家人俾你?你家人已經知道你目前位置!?」

「佢哋要知唔困難,只係相比起傲家……佢哋唔會有咁多時間嚟捉我番去。」夏林等待著紙上的字完全浮現:「佢哋都係一流嘅殺手,唔會浪費時間喺我身上。」

「啲字已經出……」我望住那張淡黃的紙。

「夏林,在外面過得還好?大哥他結婚了,有時間,就回來探望一下霞吧。有問題,就找哥吧。」

一句短短的句子,我就能看穿寫字的人肯定是不善言社交。因為怎樣看、怎樣讀,都帶不到情感入去,字句又簡潔……

「唉。」這次換夏林嘆氣,然後她把紙張摺皺掉到一邊。

「朝早就嘆氣……你人生肯定唔會精彩。」我腦部突然跳出了這一句。





「喂,落去食個早餐?」夏林拍一拍我的手,然後插住衣袋站起身:「冰室。」

「唔…」還好,雖然身穿了華麗的西裝,但我肌膚外露的地方還是紮住繃帶的。

跟夏林四處走、四處吃、四處望,好像已經變了平常的事。我又哪會想到,當初在小霞婚禮遇到的這個古夏林,居然會跟我發展到現在這種戰友關係?

「沙牛蛋治吖,唔該。」夏林在冰室的卡座大喊。

「係嘅,靚女!」在收銀機旁的老闆答。

「以後我哋出入都要更加小心。」我望住右側的粗獷藍領食客,又望望右上角的西裝白領食客。

「放心~萬大事有我。」夏林頹然地「攤」坐在卡位上,無聊得摸著一旁黑白色磚格的牆身:「再見到個條蛇,我就打柒佢……不過朱雀仔…唉……」

「救佢。」不便於吃湯水之類食物的我,咬了夏林的牛油多士一口。

「…唔?」原本正想把匙中的通粉放進口中的夏林停了下來,把目光停在我面上。

「如果成功救佢,我哋就多一個新同伴,增加戰力…可能。」我閉著眼睛,沉住氣說:「但如果失敗,我哋就真係玩完。」

「對方係死靈飛盜團。」夏林凝重地提醒。

我也知道上一次蛇皇是已經刻意留力,也打得我筋疲力盡。

「我知…不過我哋連鳳凰都救唔到,就莫講話要搵出死靈飛盜團嘅頭目紫滕玲兒……只要我哋動作夠多,到時佢自然會留意到我哋,有所行動。」這是我的建議。

能夠引蛇出洞之餘,又能救人。

「我……考慮下。」夏林喝著口中的奶茶時,上唇到沾污到了。

「你個嘴…」我指住她的上唇。

「…喔。」夏林會心一笑,用舌尖舔回乾淨上唇:「佢啲奶茶又真係飲到我舔哂嘴嘅……」

「咁…老闆!」我舉起手:「一杯奶茶外賣。」

「係!收到,宗盛!一杯奶茶。」老闆向水吧的員工喊道。

「嗯。」那名員工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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