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嗄⋯嗄⋯⋯」掩住胸膛劇痛的我不斷向燈光火亮處跑去,直到我辛竭得無力再走,方在一條街道的垃圾堆旁摔了下來。


我躺在那裡,凝望上方的的景像,不經意想起了霞的背影⋯


「聽日⋯仲要⋯⋯趕去格鬥會見佢⋯」於是,我又試著站起、狼狽地前進。





可是回來的,就只有下一步更痛的摔跌⋯⋯

「乜係你啊?」一把相熟的聲音出現。

我往旁邊的人望去,是老闆⋯⋯那個令我生平第一次吃下人肉的老闆。

「⋯」






「面青口脣白咁,同人隻完揪嚟啊!?」老闆想把我扶起之際,我伸手阻止。


「我嘅血⋯有毒。」


「⋯⋯」老闆猶豫了一下,說:「okok,我去帶手套嚟,你唔好撚死住。」

最後,這個跟我只有一面之緣的老闆,真的把我帶回去他的店子,讓我有一個落腳地休息一下,方便治傷。






「多謝你⋯」我躺在他店家後的休息室床上,說:「但點解要救我返嚟⋯⋯」


「見到地上有件新鮮嘅肉,仲唔執番嚟咩?」老闆笑呵呵地答。

我立即把手放在老闆面前,他便繼續笑笑地連忙解釋:「我係指,假如你喺到自然死咗,先會拎你做肉。」

「你真係識做生意⋯⋯」

「哈哈,一家便宜兩家著姐!你無事就當然最好,你有事啦喎⋯⋯咪當俾我當係材料!」

「咁好彩我冇事⋯⋯」

「少年,為乜搞到咁。」老闆喝了口烈酒,問:「打架?」






「都可以⋯咁講。」我點頭。


「咁點搞?」

「我點咗穴⋯暫時唔會有咁痛⋯⋯不過遲早都要處理好。」


「為咗個個乜乜格鬥會搞到咁?」


「係⋯」打發他一下就好。


「同人打到斷骨⋯我年輕都試過~哈哈哈,不過你傷到咁,你輸咗?下年再加油。」






「唔。」


「不過想問你一句⋯⋯你打生打死,到底係為咗啲咩?」


「女人。」我隨便答。


「哈哈,想幫佢贏個隻「金剛圈」呢?我依啲唔睇比賽嘅,都知今年嘅獎品啦!咁鬼矜貴!!」金剛圈」⋯⋯好像是今年跑馬大會的終極獎品。

「我有個經常嚟食嘢嘅客喺馬場到做架!佢同我吹水個陣話自己見過隻「金剛圈」,雖則話係戒指!但其實係一隻大到套到落個頭嘅戒指!」





「難怪⋯叫金剛圈。」就像孫悟空帶的一樣吧。

「聽聞係沿自孫悟空喎,係一班探險隊喺一座深山到揾一嘅古物,用料上乘,珍貴無比,最後俾條撚屌卡多先生拍賣咗番嚟,做吸引人參賽嘅獎品。」老闆挖一挖鼻孔:「但馬場前幾日好似發生咗啲事⋯?佢個仔好似俾人暗殺,所以就宣布邊個搵到殺佢個仔嘅人,就送俾佢~!」


「⋯」


「個嗰人⋯唔會就係你啊?」老闆望我一眼。

「唔係。」我搖頭。

「真係唔係你~?你啱啱先講完自己個身到有毒~」老闆繼續說:「卡多個仔係中毒死嫁喎~!」







「真係唔係呢⋯」

「仲唔係你⋯!?」老闆指住我:「佢話個條友全身帶包撚哂紙巾咁喎!」


「我個啲繃帶嚟⋯」


「信住你先啦~」老闆沒好氣追問下去,轉換話題:「想食咩啊?未問你咩名添。」

「我叫黎明⋯咁你呢。」


「叫我達叔喇~想食咩啊?我又唔係同出面班友咁無人性嘅~話哂宰豬都要先養豬啊?就當你一陣死咗,餵飽你我就可以多切一塊肉出啦嚟~」

「唔係人肉就可以⋯⋯」

「⋯」達叔回頭望了望我,便走出店子:「咁你等我一陣啦~」

在這間小小休息室中,都放滿了達叔的物品,包括一樽珍貴的蘭姆酒、九十年代的咸書、滿地乾掉的紙巾,還有一幅被掛得完好的照片。


照片上,是達叔跟赤皇在東部赤城宮殿的合照。


他倆是什麼關係⋯⋯


一會兒。


在廚房忙碌著的達叔,為我送上了一碗熱騰騰的香肉支竹煲。但對於它的構成⋯⋯我很是猶豫。

「放心喎,唔係人肉。」達叔說。


「咁咩肉嚟⋯⋯」

「食再先講啦~」


「叮~」有人進入店子,觸發的風鈴聲。


「喂⋯阿達!」一把粗糙、焦急的聲音。

「咩事啊華哥~」達叔問我。


「我隻狗啊!華Dee啊!!佢唔見咗啊,佢頭先明明仲喺我間鋪門外訓緊架⋯⋯」華哥著急地問。

「佢去咗柯尿呱~唔知啊。」達叔答:「試下去街角搵下~依排個到多狗乸~」

「唉!唔該⋯」


待華哥離開後,達叔就對我手上的香肉支竹煲合十:「食啦~!唔好浪費哂華哥一番心機啊!」

隱約差到眼前的碗食是狗肉後,我便放下了對人肉的戒心,開始進食,回復元氣。



「達叔⋯你識得得赤皇?」吃著香軟的肉時,我望一望那幅合照。


「喔~我以前係赤皇旗下嘅大廚嚟嘅~。」

難怪之前用人肉也能煮到像豬肉⋯⋯

「咁你呢?坦白啲啦~其實,你係一個暗殺者?」


「吓?」


「即係⋯⋯殺手啊!」


「我⋯我點會⋯⋯係。」「卡多個仔一定好多人保護啦!?你咁都可以埋身毒殺佢⋯證明你都應該係個幾出名嘅殺手⋯⋯」達叔根本就已經認定我殺了卡金。


雖然是事實。


「我唔係殺手⋯」


「果然係個殺手啊!」達叔高興地笑道:「因為一個殺手⋯係絕對唔會認自己係殺手!」

「⋯⋯」


「咁你識唔識一啲圈中人啊?例如⋯四大殺手家族啊、八大罪啊、沉默死神啊,仲有冷月閉華呢!?」


「達叔⋯我完全唔明你講緊咩⋯⋯」沉默死神⋯我倒是好像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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