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夠。」我走上前用手掌貼蓋住霉的正臉。

「…啊呀……」霉發出常人無法喊出恐怖慘喊聲:「哇呀呀呀呀呀呀呀──!!!!!!!」

每一分、每一秒,體內的萬種不同毒素也由我的掌心傳到他的臉頰五觀上,那種痛楚當然是常人難以明白,但沒想到霉的聲線會如此凌厲詭異,發出了非人叫聲,身子也抖得異常強勁……

似乎他的喉嚨因為受毒素干擾,令原本的自己喉嚨的聲調也扭曲得成怪物的嚎叫一樣。不過他最可敬的地方是,在承受痛不欲生的毒素下,他還能用那狠辣的雙眼死死盯住我,要把我致於死地一樣。

「停啊…夠啦!夠喇……!!!唔好再死任何人喇……!」霎走過來制止住我,幸好我的衣物是毒后予我的特別衣物,霎觸碰我衣服時才不致受傷。





不過霉的慘叫聲也吸引了其餘人的注意,轉眼之間……傲家第二位成員便破窗而入二樓的走廊,並用背上的長弓瞄準著我。

是霧。

「…」霧的鼻子輕微地嗅了一嗅:「係你……我記得依種氣味。」

「你……」霧也注意到了站在我一旁的霎,和背靠在牆上幾乎死了一樣的霉:「你哋到底做乜…霉……」

那個霉停下了怪叫,緩慢地閉合了一雙疲倦的眼,似乎是痛暈了……或是已經死了。





「我要離開…」我提出自己的要求,並為自己編了個籍口作保險:「如果唔係……我唔會俾解藥你。」

「佢中咗毒…」霧幾乎不相信我的言論,望著霉:「但至少有上百種毒……你到底對佢做咗啲咩……」

他的鼻子真是十分靈敏……

「所以就只有我先解得開佢所有毒。」我自信地與霧談條件,但其實我根本就沒想過要救這個霉,因為要解上所有他體內的毒,就幾乎要注射百多針的抗體,就算是特工……要承受如此龐大的藥力也跟服食一樽安眠藥自殺沒有分別。

「你可以點擔保你一定會救我家人。」霧問。





「冇,你只可以相信。」相信我的話,你就真的玩完了。

霧低頭沉思了好一會兒,然後說:「想我點做。」

「霧,上面發生乜事。」一把突如其來的聲音在樓下大宅外問道。

「冇事,只係有個保鑣唔小心踏中走廊預設嘅機關。」霧向窗外喊道,然後把目光放回到我身上。

「帶我去停車場。」我說。

霧只能照著我的說話去做,在經過霎時他目光有數秒曾經擺放到他身上,不過很快又望回前方,引領我們前進。

「你已經搵到佢哋?」我在後面低聲問霎。

霎像個小女孩一樣點點頭,一面又不捨地轉頭望向那近乎死亡的霉,目光十分矛盾且呆滯。





在一直前去停車場的時候,我們在走廊上又遇回剛才那群保鑣和那個古先生,他們似乎打算等待確認這間大宅真的100%安全,再沒有什麼機關是開啟著後,才離開現在身處位置。

「霧…?」古先生望向他:「原來……佢係你朋友?」

「古先生你好。」霧有禮貌地答道:「無錯。」

在簡單的問好後,霧繼續向目的地進發,不消一會他便引令我去到了傲家的地下停車庫,那裡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名車,而我選擇了其中一輛淺藍色的超級跑車作離開的工具。

傲家的地下車庫大閘一開啟,我便能看到那條長長直直的助跑走廊車路,那條車路是密封式,每五十米就有一道鐵牆封住,霧在停車庫裡的辦公處電腦輸入不知什麼才令每一道鐵門通通開啟,單用眼來看真的看不到盡頭是多遠,就像一條永無止境的高速公路一樣。

在我坐上去那輛超級跑車後,還要輸入指紋來開啟車的引擎,所以霧毫不擔心我會突然逃跑,放心地走進停車場裡的辦公室開啟通往外面走廊的車門。

但卻不知為何,在車中無所事事、心情凝重的霎無聊地用自己手指貼一貼車內的指紋感應器,竟然能靠著自己的指紋來把車子開啟。





霎在細想過後解釋可能是在他的監禁之前,他的指紋資料都已經被輸入到傲家的電腦系統資料庫中,所以擁有權力去使用任何傲家裡需要身份認證的東西。

我望著前方已經全被開通的車門。

那麼…

基本上是可以隨時就開車離開吧。

「你係…霎?」在把所有的大門開啟後,霧在那間辦公室用無線電問:「咁就十幾年,我都好似遺忘咗你存在……」

「…」霎對於霧的問話,就像對著一個陌生人般表情坦露出羞怯……似乎他們兩個在兄弟之間的關係不是怎麼樣深厚。

「哥…」霎細聲答道。

「好…至少你都認我係你阿哥。」霧聲音中似乎帶點感慨,說:「我唔知點解你可以喺霏嘅監禁之下走出嚟…雖然我諗係關你隔離個嗰人事……不過點都好,就算你要離開家族……都唔好傷害到自己家人,我希望你哋所講嘅解藥真係存在…而唔係單純想離開而編出嚟嘅一個籍口。」





這個霧…果然是傲家之中算是最有人情味和理智的那一位。

不過對不起。

那麼霉,是非死不可。

引擎聲破壞了這刻的溫馨,我踩盡油門打算把車子向前駛,後胎卻好像被什麼纏住一樣,難以發力前進。

我立即開門向後查看,才發現後胎不知何時插住了一枝箭……恐怕是霧在我們上車不為意的時候把箭偷偷徒手插進胎裡……

我見狀馬上叫霎出車,去找第二輛車並利用他的指紋開啟,誰不知地下停車場所有四人車不約而同地發出了一聲響亮的鎖門聲,估計是霧透過電腦控制了車子的門封緊。

「你哋想偷走…?」霧在辦公室繼續用咪麥克風說:「你哋仲未講解藥。」





「上電單車!」我向霎大喊。

在跑過去那輛摩托車途中,霎向我解釋著:「睇怕係每一部車都裝著獨立IP先可以控制到咁……要令佢控制唔到嫁電單車,要先拆佢架車入面嘅IP位址張卡。」

於是我去到那輛摩托車旁邊,我便立即拆開摩托車前方的電路位置,再由霎檢查那張是IP位址的感應卡,將它除掉。

同時間,霧亦從辦公室跑了出來舉起長弓瞄準著我們……

「上車,坐後。」霎坐到主駕上。

在霎除掉IP位置後立即把摩托車開動向前,而霧瞄準向我們的箭也已經飛到過來,不過奇怪的是箭法精準的他竟然射中了摩托車車,而不是我們兩個人任何一個的身體。

怎樣也好,摩托車也順利的啟動出發進入那條高速公路般存在的車廊。為了不觸碰到霎,我也只是捉緊後方的托架,沒有抱他的腰。

我回頭一望,霧並沒有追上來反而回到去那間辦公室裡頭,沒過多久,大概駛到二百二十米左右,最後方的第一道門開始合上…緊接的是第二道、第三道……!!!

「砰──」門沒有停止地一道又一道的關上。

「後面啲門閂緊。」我說。

「佢應該控制車廊所有大門關閉番……我哋如果唔夠佢快好可能會夾死…或者困住喺入面……」因為摩托車的速度迎來強風,霎說話時也有點不清。

突然,車身的速度有稍微一點慢了下來……

「咩事……點解突然間慢咗…明明都拆咗IP位置卡…佢應該控制唔到架車速度先啱。」霎不知所措的望住摩托車。

聽霎這麼說後,我低頭望一望剛才車身被霧射出的一箭……果然是有問題。這枝箭的箭頭並不是尖頭,而是吸咀型……

即是可能這枝箭有什麼正在影響著車子本身的速度…就覺得奇怪,上一次決戰殺凌竹那行人的時候,他的箭法明明是百法百中。

於是我把身子壓低了一點,試圖用手去把箭拔開,沒料到我一握緊箭身想把它拉扯出來的時候,突然一股電流往我全身傳去,令我全身麻痺了好一陣…!還好我及時鬆開了手,才使捉住車架固定自己車上平衡的那一隻手沒有鬆開,否則一墮車便真的玩完。

「枝箭有問題…!?」霎問。

「…」我又再伸手過去想要把箭拔出。

不過可恨的是,我身體只是抗毒並不是抗電,所以那無窮無盡的電流都繼續往我身上流傳著,令我牙齒也禁不住要震顫……

結果第二次的拔箭也失敗,更令我掌心有燒焦了的黑焦痕跡……可惡!

「最後一次…」我望一望後面快要夾到我們的門,再凝視住那枝電箭。

然後一口作氣,用力拔出電箭……!!!!!

這種伏特的強度…

難我不到!!!

「滋噠~!」我終於把箭拔了出來,不過可惜的是……我也因為電流關係使得自己全身都控制不住,似乎想要往後仰倒了……

在我合上雙眼以為自己就這般結束的時候,霎把左手伸向後拉住我一隻手不讓我掉下去,另一隻手則緊握著車柄……並一同承擔著我體內還在傳遞運流著的靜電。

「……」霎也咬緊牙關,望著前方一心想要離開。

看來他已經沒有懸念了…

可是……你捉住的是我的手啊…

不怕會受傷嗎。

望著這個瘦弱的身軀卻如此堅毅的背影,在我體內的電流漸漸被一股從掌心傳來的暖意所包圍…

這到底是為什麼…

妳啊…不是說……年少時期就被人監禁到現在嗎…。

怎麼…

如此的善良。

或者…我一直都錯了。

真正的強大,不是擁有發達的肌肉或是聰敏的頭腦,而是……就算知道自己什麼都做不了,仍然要向前的衝勁。



「砰──」

在傲家廊門全都關閉之前我們成功離開,想不到出口竟然是個叢林,想必肯定是一開始上山的那座山林。

不過因為衝力太大加上林地凹凸不平的關係,霎終於承受不住電流與毒素的的入侵,失去了知覺脫手摩托車,與我一起掉到草林山坡一直滾下去,我試圖用自己最後一口氣抓住泥地或是樹根,終於在跌下一個小沿崖之前我抓住了一條滕根……

我亦在霎滾落崖下之前及時用那痺直的手捉住他的衣領。

「撐住…」我兩手的青筋幾乎已經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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