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那些阻礙行動的手提行囊都通通丟到行李暫存,我故作輕鬆的伸個懶腰,偷偷的向四周的天花看了一眼。 

有道,舉頭三尺有神明; 在英國,卻是舉頭三尺有閉路電視。 

這裡是全球最多閉路電視的國家之一,平均每一部就盯著11人。自踏入21世紀後﹑ 這些西方國家捅了中東佬的馬蜂窩後,異能者已經不是他們的第一頭痛之源,神出鬼沒﹑ 以殺傷群眾為原則的炸彈客更招人恐懼。在恐怖襲擊的陰霾之下,美英更是不要錢似的瘋狂增加鏡頭的數目。像是機場這些把握著國家對外交通的咽喉的地方,更是幾乎做到了無死角的監視。 

還好,只是『幾乎』。空子要鑽還是有的,再不行的大不了自己創造機會出來。 

對我來說,要捉住閉路電視不過是一抬頭的功夫。我盡量減慢鏡頭的移動速度,沒有一下子死力按停它,維持在視界的邊緣外的同時悠然的走進旁邊的便利店中,拉起外套的兜帽,在最裡面的雜誌架上隨便拿起一本八掛週刊翻弄起來。 





藏在陰影中的眼睛當然不是浪費時間看垃圾雜誌。既然這個身份已然敗露,那麼相應一定有人會跟著我背後。 

兩個人有點兀突的離開本來的位置,一黑一白﹑ 一老一幼﹑ 一前一後,從我左右兩邊方向包夾過來。我暗暗的發動能力,一隻無形的手從左邊的收銀處底拿一個小圓鐵盒裝的口香糖放在老黑人的腳前,然後又從右邊的書櫃拿了一本書脊很硬的名人傳記,準備給那白人小子上一課。 

等的,就是背後職員通道門鎖打開的聲音。 

『卡擦』 

小鐵盒立即滾進老黑人的鞋底下,將他滑得一個四腳朝天! 而名人傳記則狠狠的打在白人小子的膝蓋後膕窩,他一時失平衡本能的捉著身旁書架,而我右手輕輕一撥,架上的小說傳記雜誌什麼的把他打得抬不起頭來。 





在一片混亂之中,我將雜誌放回原位,悄然轉身走進已解鎖的職員通道之中,。 

隔空按著通道盡頭又一台閉路電視,我將俄羅斯人的外套脫下隨隨便便丟一旁,再順手牽走某人留下的外套; 然後從褲袋中拿出一小罐深棕色的顏料塗抹在臉上頸上手背上,順道捏平假鼻子的鼻樑﹑將眉畫粗﹑丟掉假髮。 

推門而出次時,我已經由一個俄羅斯白人變成一個典型黑人。 

剛好外面是家電器店,買個大號耳機一掛,以大音量放吵死人的hip-hop音樂,走路進三步退兩步,已經有了七八分神髓。 

獵犬們又回到氣急敗壞之中,發狂的找尋已經不見了的影子。而我再也沒有閒情逸致去看他們如無頭蒼蠅亂跑,盡快離開現場才是上策。獵犬們不是白痴,他們用不了多久便會看穿我的局部變裝重新咬上來。 





我低頭快步隨便挑一個登機口走去,一邊留意有那一個職員通道正巧有人進出。一直到我見到一個人。 

尼祖·韋堅臣。 

他就站在走廊的另一端,做著剛才在禁區外的工作。 

突然他福至心靈似的,抬頭向我的方向看來。而我忙不迭的低下頭,維持著不變的步速,試著融入人群當中。 

無果。 

直覺告訴我,我還是被人死死盯著。 

見鬼!這傢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第一次,還可以說是他踫巧找到真正的俄羅斯人。但現在,即使我倆仍沒有接觸,但我仍然覺得身份已然敗露!   





是科技?是直覺?還是......能力!?   

現在我可不能一走了之。這傢伙已經是一個威脅,必須處理。   

旁邊的門打開,一個清潔工哼著小調﹑ 推著小車慢慢走出。我右手一揚,小車突然失了平衡,那些髒水﹑ 清潔劑﹑ 地拖什麼的湯湯水水瀉了一地,在遊客之中引起了一陣小混亂。 

乘著混亂,我摸走了清潔工身上的員工証,再趁門沒有完全關上閃身入通道中。慢慢的走,直到聽到身開再次有開門聲,我才稍稍提速前進。 

目光仍然沒有離開過我的後腦勺,一直到走進了垃圾房中,我終於回過頭直接與他對視。 

「為什麼你能看穿?」我沉著聲問。 

他不語,右手從口袋拿出一條金屬小柱一揮,『卡嚓』一聲變成一條三十厘米多的警棍。而左手,則仍拿著那電槍。 





好吧,我應該知道問了也是白問。我們根本沒有什麼好說。 

你要戰,那便戰。 

在其他獵犬到達之前,我猜我大約有一分鐘多的時間。 

足夠嗎? 

我右手一揮,凡是被精神力掃到的東西都像是被一隻無型大手抓起,一口氣向著韋堅遜飛去! 

要處理一整個區域的垃圾的地方,這裡放的垃圾數量不會少。借著這一陣散發著臭氣的流星雨掩護,我閃到韋堅遜的身側,對著他的肋下就來一拳! 

這一拳足以將尋常人打跪,但現實卻是我幾乎抱著拳跪下! 

那『咚』的一聲悶響和手上傳來椎心的劇痛,感覺就像是一拳打在鋼板上面。還沒來得及喊痛,警棍已經向我臉龐揮下! 





我急忙往旁邊一滾,那勁風恰恰擦過我的耳邊。 

但那不是他唯一一擊。 

那傢伙一擊不中,後著接二連三,我狼狽的四處亂滾,只借著一次他揮棒動作稍大的空當拉過一件垃圾打斷他的節奏。 

然後,反擊! 

我雙手一伸,左掃帚﹑右地拖,如同神話的上古寶劍自動入手。我欺身上前,右手地拖用力向韋堅遜眼前揮去! 

拖把上的發霉髒毛迫使他後退防禦,而我乘勢躍起﹑轉身,掃帚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帶著加速的力量狠狠打在韋堅臣頭上! 

『卡勒』一聲,掃帚頭斷掉,但韋堅臣卻仿如無事,甚至連眉頭也不皺,直接橫揮一棍反擊。我以拖把擋格,但木棍卻完全擋不住鋼棍的力量,整個地拖頭也被打掉,一團又黑又霉的毛團就正好擋在我的眼前; 而我最後能看見的,就是韋堅臣的左手在動。 





該死的直覺又再尖叫。 

幾乎是本能,我深吸一口氣,發動能力,大喝一聲: 

「破!」 

同時間,周遭的空氣都被攪動﹑壓縮,變成一股強大的衝擊波,然後向我身前噴發! 

剎那間,眼前豁然開朗。 

地拖頭已經不知飛到那兒去; 而韋堅臣跪在地上,上半身朝天奇怪的抽搐著。仔細一看,電槍的飛標竟然插在他的身上,想是被我用能力將它推了回去。 

活該。 

趁著他不能動彈,我舉起左手木棍。 

「雖然我跟你無怨無仇......」 

左手一擲,再加上運用能力加速,本來甚無害的木棍帶著橫蠻的力道,輕鬆的刺穿韋堅臣的胸膛。 

他無力的捉住木棍,試著將它拔出,但被電擊後又受貫穿傷的軀體根本使不上力,一切都不過是死前的掙扎。他卻仍然不哼一聲,臉無表情的盯著我看,沒有哀求過我的憐憫。 

「但你擋住我的路了。」 

我也不會對他施捨憐憫。 

右手一擲,宛如三秒前的翻版,但這次木棍從眼眶刺進﹑穿過頭骨從後腦勺刺出。手無力垂下,人死得不能再死。 

我隨手從地上拿起一支水,邊洗掉皮膚上的顏料邊離開現場。 

摸摸口袋,俄羅斯人的護照機票仍然在裡面。 

現在死了一個特工,整件事的性質已完全變樣。根據他們的尿性,下一步就會是不顧一切全面封鎖機場,刮地三尺找出那殘害執法人員的冷血惡魔。 

要在此之前離開機場。我才沒空被人捉住,送到實驗室大卸八塊。 

有道,最危險的地方是最安全的。 

希望韋堅臣有老實上報我曾變裝成黑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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