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名字,是為了方便分辨和記憶而設。 名字可以是完全沒有代表性,又可以重複使用。 更可以更換名字無數次,隨你喜歡。 這就是為什麼我不喜歡名字,沒一個能夠代表我。 我每個名字都像月曆一般,每隔一段時間就換一張。 用完即棄——我的名字就只有這個意思。





名字,是為了方便分辨和記憶而設。
名字可以是完全沒有代表性,又可以重複使用。
更可以更換名字無數次,隨你喜歡。
這就是為什麼我不喜歡名字,沒一個能夠代表我。
我每個名字都像月曆一般,每隔一段時間就換一張。
用完即棄——我的名字就只有這個意思。

當我還未冠上那些千篇一律的名字前,第一個叫我的就是我媽媽。
「喵!」一隻帶黑白啡斑點的母貓在我身後大吼。
「這麼晚你還在這裏遊蕩?一會你惹到啡貓那邊我們可麻煩了!」她按着我那細小的尾巴,打算制止我。




「可是,只有那𥚃才有食物吃呀!」我用那嬌小的聲音回答她。
「不,就算餓你現在也不能去!」她用着更嚴厲的聲音呼喝我。
的確,當時啡貓一家都在草叢旁邊的停車場吃箸那人給的貓糧。
那個人每天都定時定候給我們一餐,無論是下雨與還是颳風。

啡貓一家出名性情凶惡,連餵貓人也怕了他們。
有次那人看到啡貓他們趕走了原本在吃食糧的野貓,打算把那碗貓糧搬到其他地方。
當他伸手把那碗搬到較近草叢的位置時,啡大哥毫不留情地把他的手抓得鮮紅。
要是貓的話,被啡哥隨便抓一下就已經讓你痛不欲生,更不用說打架的時候。
那次過後,餵貓人怕了他們,即使他們打起上來也無動於衷。




也不是不能明白的,即是我看見也是避之則吉。

「呀呀!好痛⋯⋯」爸站在我前方呻呤說。
「哈,原來這隻貓曾經管有我們這一區呢,看到你這個頹樣還真對你覺得羞恥!」站在最前放的大哥用着輕佻的態度藐視爸爸。
「嘶⋯你不要欺人太甚!」爸全身的毛都豎起來,遠處還感受到那份怒火的熱——不,當我嗅個清楚時,才發覺那是夾着血腥味的暖氣。
「欺人太甚?別跟我開玩笑!站在別人的地盤還要哀求也沒有就想吃我們的糧?欺人太甚的人是你吧!」二哥用着壓倒性的聲音威迫我們,其餘兩名更打算走到我們的窩裏屠殺。

爸爸開始失守,原本百發百中的他如今只能被他們嬉弄如垃圾。
看着爸爸的爪痕一條比一條深,我只能口𥚃不斷說着對不起對不起。
「你們好了!我們都已經沒有要吃你們的糧了!我們也已經踏出了你們的地盤,毛球他已經不斷對你們道歉,你們還想怎樣?」媽她用盡最後一口氣呼叫,就是希望他們停手。




「還想怎樣?你們這裏早晚也會屬於我們的!打算一句對不起就可以拍拍屁股離開?我可不認同!」三哥把利爪撲向媽媽身上,只見到媽有力無力的反抗,大概都是因為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快連反抗的力量都沒有。
當時的場景直到現在我還是歷歷在目,爸不斷地還手,卻很快就虛脫無力。
看見他連腳也用不了,只能夠看見他任由狂妄的利爪不斷由他的身體劃過,光是聽見聲音就已經覺得劇痛,心更是被千千萬萬的爪抓至碎屍萬段。
回想起來,還真的可狠當時沒有能力替父母還擊。

「快⋯帶着那兒女逃跑!呀呀!」他用盡最後的力氣對我們,對着母親呼叫。
回頭一看,早已不見媽媽的蹤影,地上卻看見一條血路埋沒在草叢中。
怎麼辦,父親早已無力還擊,母親為了保住性命獨善其身,而剩下的幼貓各散東西,到處都是那些幼貓警笛般的叫聲。
「哼⋯那些幼貓的叫聲煩死人了!殺少一點為民除害啦!」二哥不耐煩的找着幼貓,帶着那沾滿鮮血的爪開始另一場屠殺。
當時反應當然就是跑呀!不然又像那些幼貓四散尋找母親?那根本就是自殺的行為!
你說我冷血?拋下那些有血緣關係的幼貓自己逃之夭夭?
我跟你說現在回去救那些貓才有病!別做一些自己沒能力又沒意義的東西!
即使抱着遺憾過世,我也不願意就這樣結束自己的生命。

我像隻蠻牛一般不分方向地奔跑,就是為了逃出他們的利爪。




我對這裏的環境一點都不熟悉,因為我每天出入的就只有草叢和停車場,這兩個地方以外的我見也沒見過。
我在這社區內到處奔跑,由一棟棟像紙箱一般的建築物,到一條條光得要命的道路。
我看着那些橙得盲眼的電燈由我頭頂劃過,忍不住停下來細看。
但我現在不能留下來研究我所發現的——我現在在逃命!

我一直跑一直跑,跑到了一條很多大輪子在走動的大路上。
路上還有一條一條白色不明的線,和一條 分隔反方向行駛輪子的牆。
我依着間斷的白線不斷跑,貌似沒有輪子會跑到這裏來。
那些輪子跑得快得驚人,轉速更是看得我頭暈。
那些大輪子就在我身旁略過,還發出咻咻的聲音。
我怕得全身的毛連同尾巴全豎起,但我的腳步不能停下。
就是抱着「寧願被輪子碾死,也不要被利爪刺死」的信念在那後來才知道叫高速公路的地方奔跑,現在想起來真的覺得很恐怖。

突然,前面有個輪子停了下來,後面跟着一個人。
「貓仔!不要再跑了!這裏很危險!」原來,輪子上的人下來打算追上我。




前面的輪子也跟隨着他的叫聲停了下來,仔細一看,原來那些輪子就是我每天在停車場看見的車子,唯獨是款式顏色不同。
「謝謝你們停車幫我們!」那人對着車內的人説。
「這是我們應該的,你也快抓起那隻幼貓吧!不然牠會很危險!」那人在前方指着我說。
我沒有理會他們,繼續一直奔跑。
又看見附近開始出現些頭上閃着刺眼紅藍燈的奇怪車子,車內還有些穿着制服的人走出來。

突然,在我前方出現了一個被籠圍著的雞肉味貓罐頭,就連數百米外也能嗅到那份久違的香味。
「罐頭我來了!」那時我天真的心想。
啪!當我衝進了那個充滿雞肉味的籠子內,回頭一看,那道唯一的門就自動關上了。
我沒有顧及這麼多,第一時間就狼吞虎嚥地吃盡那個香噴噴的罐頭。
「哇⋯沒想到你這麼的餓⋯」我聽到那個原本叫我停下來的人開始說着風涼話。
「這不就還好,一個籠就完事。還不用出動捕獵隊。好!收工!」那着制服的人說完後就上了那閃過不停的車子,很快就離開。
「還好我剛好帶着朋友用剩的罐頭,不然都不知道怎麼辦⋯⋯」他帶着載有我的籠子,小心翼翼地放到他車上。
「已經這麼晚了⋯獸醫也應該全部關門了⋯⋯還是先在你回家吧。」他自言自語,像是對着我說。





這樣,我第一個名字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