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貨倉激戰
一把低沉而快速的女聲響起,我們稍稍集中精神,就知道是誰了。
就是我們一直等待的人,高能量女鬼。
只見它在我們稍遠的位置,也就是那條能量帶的所在之處出現。一看上去就連傻瓜也知道大件事了。一般人會認為紅衣女鬼是最可怕的,但其實是個誤會,很多女鬼也穿紅衣,只因它們很喜歡紅色,並不代表它們會攻擊人。在鬼魂的世界,他們想以甚麼形象示人,人類眼中就會出現甚麼形象。面前這個女鬼,只能用三個字形容,極恐怖。
它披着長而散亂的頭髮,臉色蒼白得嚇人,最可怕的是它的心臟位置,有一道很深而且裂開的傷口,深紅得彷彿全身血液都集中在傷口中要湧出來。深綠色的衣裳在這倉庫裡顯得陰沉沉,但衣服上的血跡份外鮮明,衣服飄場,血跡好像會濺出來。
女鬼身邊隱約有一個淡紅色的光環,可能就是這個環留下能量。
它緩緩伸出手,向我們一指:「你說要控制情緒,根本就是廢話,有情緒,當然要發洩出來,這是常情。」它突然大吼一聲,能量激散,簡直就是一陣烈風迎面而來一樣,令人睜不開眼。「爽!」它大叫一聲,嚇得業主坐不穩。
我們聚焦在它的威力時,王氏卻問:「你是順着這條帶能量由長安過來的嗎?」女鬼看一看王氏,說:「當然,我順着能量,尋找......」
突然,它雙眼發光大喝:「你!」我心知不妙,即時捏起指訣防禦,卻還是慢了一步,一股勁風把幾個人和鬼推向背後的牆。「碰」的一聲,大家幾乎同時間跌坐在地上。
不消一秒我就定了下來,發現自己沒有受傷,更覺得不妙:我也不夠快防禦,其他人情況只會更糟。更嚴重的是,它這一擊沒有傷到我,反過來說,它的目標是其他人。




我望一望最近的業主,他嚇得臉色轉綠,但只是手腳擦傷,看來是撞到我事前放在一旁的物品。張家利也沒事,幾乎與我同時間站了起來,臉上充滿忿怒,擺出一副戰鬥姿勢。透明鬼是看不到的,但從附近一些物品掉下來的情形,推測沒有大礙。
剩下就是王氏,只見她坐在牆邊,一動也不動。我連忙走過去一探,但就在我衝向前的剎那,王氏就在我眼中消失。
真正的魂飛魄散。

伴隨着那女鬼陰側側的低笑,第一個有反應的是透明鬼,大吼:「可怒也!」
那女鬼此時發現了透明鬼的存在,向它的方向望去:「原來還有一隻。告訴你,兩千年大仇得報,我今日十分痛快!」
透明鬼步大力雄,搶先衝出去,兩鬼拳腳對上之時,嘴裡卻沒有停下來:「沒可能!它不會得罪任何人!」「你知道甚麼!」「她死前我就看着她,沒有惹到任何人!」「哼!但它殺了我!殺了我全家!」「不可能!」
透明鬼雖然看不見,但拳風虎虎生威,女鬼憑着風聲判斷拳腳方面,竟然不落下風。它邊打說:「我就是她殺死的!」「沒可能!」「一定是,就算投胎了還是這樣子,不會認錯!」
透明鬼怒吼一聲:「廢話!」右直拳直取女鬼胸上傷口。女鬼一掌硬生生接上,身體竟然不動分毫。
我和張家利正要上前助戰,但我聽到女鬼這一句話,心念電轉,突然覺得其中必有文章,立即拉住張家利,道:「你是說殺你的人投了胎成為王氏?」女鬼雙手一振,竟將武藝超群的透明鬼震開:「就是這樣!殺人填命,還有甚麼異議?」




這下子輪到張家利發火:「靈魂投胎後已沒有前生記憶,你這樣做是殺害無辜!」她說着衝了出去,我心知她一定不是敵手,幾乎同一時間彈出,搶在她之前接招。果然,女鬼根本沒有正視她的攻擊,隨手一揮便有一股能量直射過來。我祭起能量牆擋格,但它的勁道足以將我們兩人硬生生推後一步。
「業!你不懂?前世作業今世受!」女鬼怒氣急升,我總不能讓透明鬼獨力應戰。透明鬼雖然說過,它生前曾與敵將從馬上打到馬下,從持有武器打到赤手空拳,從萬軍之中鬥到泥坑之內,最後整場戰爭都完了還未分勝負,但這次對手擁有壓倒性的力量,再加上技術不差,就算透明鬼武藝出眾也獨力難支。
我抄起地上的環首錯金刀,使出八卦刀法,一招接一招攻上去。師父曾說過我是武功最差的徒弟,說力度簡直是小孩級別,但好處是招式純熟,從無極拳都八卦刀使出來破綻很少,單對單敵人很難防守。
當下我專攻女鬼下盤,透明鬼拳法隨即變化,主攻上半身。只見女鬼雙手拆招,雙腳竟可以立時變化,走出一套倒踏七星,恰恰化解了我的刀法。女鬼的應變實在太好,我心中一凜,想起四個字:
游刃有餘。

不料一這分心,女鬼竟然一腳踏在刀上。我使勁抽刀不成,立即撒手後退,以免曝露空隙讓對方進攻。
女鬼望也不望,只是單腳一剔一踢,錯金刀竟似滿弦之箭直射出來。我當下知道完全沒有法子擋開,立即雙手合手,「啪」的一聲將刀死命拍在兩掌之間。只是女鬼的勁道如此之強,令我連人帶刀向後撞。
就在幾乎控制不到刀的來勢之時,一對手從後拍向我雙手,卸去了不少力道,才不致於失控。
這當然是張家利了。女鬼兩次攻勢都要我們兩人合力化解,可見是何等恐怖。也就是說,就算我明知力量不足,也不能讓透明鬼獨自應付。




我站穩之後重新運氣,再舞起刀法衝上去。女鬼接了幾招,發覺刀法與剛才不同,立即凝神應付。我和透明鬼一左一右夾擊,女鬼大部份時間只能單手應付一人,雖然未落下風,但卻被我們困住,短暫脫不了身。
我和透明鬼或前或後,或左或右,多方面進攻,但始終傷不了它。有幾刀我明明劈了落去,但女鬼竟然硬生生擋了開來,而且手臂似乎沒有受傷。
戰況膠着,我們沒有取勝的信心,卻也撒手不得,只要一人撤下,另一人則必然瞬間潰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