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個程子欣: 十六，歸家

11月7日 第一次送她歸家

看完她的信息後，我恨不得跳起來向全個圖書館大叫一聲：「媽！我得左啦！」
雖然只是送回家，但她的反應已經表達了一切，我，仲有機！

過了無聊的三小時，出奇地我專注了三小時於溫書上，這對於以前的我是不可思異的。
專注得連他走了我也沒察覺。抬頭望向自修室的時鐘，現在是九時十五分，距離自修室關門還有十五分鐘，大部份人都一早走了。
目測尚有三，五個人留守。我膽子變得大了起來，收拾好東西，走到她身旁的位置坐下。
至此，她身旁已空無一人。桌上的759阿信屋的袋子空空如也。
她被著黑色的長袖冷衫，袖口有點長，以致她要伸出小手向前握著突出的衫袖，顯得玲瓏可愛。



我拉開膠椅坐下，她擰轉頭，一臉愕然問：「你做咩坐左過黎既？」

雖然和我預想中的相座有點出入，可總算坐在一起，我說：「無呀，見無乜人，驚你悶坐過黎陪你呀！」

她笑說：「唔理你，我溫埋先！」

我笑笑口說了聲好，之後托著下巴凝望她專心溫習的樣子。她的側面很耐看，直長的黑髮沒有蓋著耳朵，左耳暴露於空氣之中，耳珠下是白皙的脖子。純白的校服教人百看不厭，可我就愛看著她的臉，仿似每一分每一秒都彌足珍貴。
她的手飛快寫著，似是感到我的目光，淡淡笑說：「望咩呀傻仔！我專心唔到呀，嘻嘻。」



聞言我轉過眼眸，拿出一本筆記簿，揭到最後一頁，嘗試用粗糙的手法描畫她。
結果當然是失敗的，我美術天份極差，差得連正立法體也畫不了。
把她畫得相當火柴人化，遞給她看，她含笑笑罵道：「你畫乜野呀，畫到我咁核特架。」

我馬上借機道：「你係我心入面永遠都咁靚！」

她眉頭一皺叫道：「咁識溝女架你！一定溝唔少女啦！」

我苦笑說：「你估個個都係你咩，唔信你問盈啦。」



她似乎以為我認真了，便解釋：「講笑乍！傻仔，咁都唔識分！」
女人心，海底針。真真假假難以分清，可她真又如何，假又何妨，我都會滿足她。
因為我的打擾，她專注不到溫書，於是也開始收拾東西。

我為她拉開門柄，一起離開自修室，兩個人步入電梯，感覺就像世界只剩下我和她，多麼好.....
特意把腳步放慢，希望能換回更長的相處時間，奈何她家實在太近，出了電梯，過了對面馬路，走了30秒便到了。

她拉長的告訴我：「我到.....啦。」

我帶著笑容，詢問她：「我以後每日送你番屋企好唔好，你溫到咁夜好危險。」

她一臉無奈的樣子答：「咁近都危險，玩我咩，同埋有時都會送我，唔好啦。」

我堅持對她講：「其實我都係想見多你一陣，溫書無得同你坐，唉。」「佢唔送你既時候，我送你啦好無？」



她臉紅了一下，有點緊張的說：「咁...咁溫書呀ma，同你坐我又專心唔到.....」「再算啦再算啦，我上去啦。」
語畢便向住宅大堂走去，她按下密碼，拉開大門時。
我叫了一聲：「Cindy！Whatsapp我呀！」
她點點頭便轉身歸家。

我看著她走入電梯，便搭火車回家了。
其實我由圖書館歸家需要由圖書館行十分鐘到火車站，搭一個站再走十分鐘回家。
堅持陪她去圖書館的原因除了因為想見到她，也有不想歸家的原因。

人大了，總覺得母親很囉嗦，家裡很煩。

見到她，便是精神上的慰藉，身心完全放鬆。
只需由心而發的笑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