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鄰家七姐妹 章六十七

愛你變成害你

「k先生,面對這樣的我...你累了吧...」愛瑪在床邊對我說。

「愛瑪...你說什麼呀?」什麼累不累⋯我從來沒有去想過。

「但我累了...我厭倦了...這樣活著,不知道何時又會被奪去時間,不知何時又會讓別人受傷...」愛瑪流著眼淚,那是絕望的眼睛。



「治療進展不是很好嗎?愛瑪你不要放棄呀!」到底是什麼回事?我伸手想觸摸愛瑪。

「就算治療下去...又怎樣...到頭來...也不是我們想要的結局。」愛瑪退後了身子,我的手未及觸摸愛人。

我上前擁抱,但被我雙臂觸碰的剎那間,愛瑪化成了泡沫。

「愛瑪!」

是夢...我的驚叫把我從夢境帶回現實世界。



「怎麼啦?」愛瑪穿著圍裙走進房間。

「愛瑪...」嚇死我了...但愛瑪...怎麼穿著圍裙的。

「我剛在你家做好了午餐拿過來,k先生既然醒了就快梳洗啦!」愛瑪向我伸出手。

是愛瑪,為我準備飯菜的方式,會親自用她溫暖的手。

「有個會做飯的女友真好。」我吃著愛瑪做的飯菜說。



「那...要是我忘記了怎樣做飯,你會教我嗎?」愛瑪夾起肉片餵到我嘴邊。

「當然會呀,但這樣的技能會忘記的嗎?」像遊泳,像畫畫,無觸碰久了會生疏,但不會忘掉。

「對了,k先生記得這週末要覆珍呀,飯後也記得吃藥。」愛瑪今天叮囑得像母親一般。

還是...像要離別前一般...

飯後,我們各自換衣服,準備迎接第三次治療,我在門外等候,但愛瑪的衣著...讓我嚇了一跳。

愛瑪一貫的淡妝,但穿著愛琪的紫色連身裙。

「愛...愛琪?」難道為了阻止治療,愛琪又跑出來了?

「不是啦...是我啊...」愛瑪皺著眉輕彈了我額頭一下。



「愛瑪?為什麼穿了愛琪的衣服?」愛瑪體內的人格都很著重服裝,因為那是她們突顯自己的記認。

「我想...治療後愛琪會有話想對你說的,所以...讓她以自己的模樣和你見面會更好吧。」

「愛琪嗎?」為什麼愛瑪會知道愛琪的出現?是說好了嗎?

「別擔心啦,她不會再害你受傷的。」愛瑪摸著我臉龐說。

⋯⋯⋯⋯⋯⋯⋯⋯⋯⋯⋯⋯⋯

來到醫院,愛瑪表現得一臉輕鬆,從第一次的惶恐,到第二次有了心理準備,現在愛瑪面對治療顯得處之泰然,像是她已經知道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還有...她想透過醫生讓我知道的事。



「醫生你好。」愛瑪禮貌地向醫生問好。

「啊...回復到愛瑪了嗎?我還擔心愛琪會糾纏很久,看來阿琪也付出了代價呢...但這衣著應該不是你的取向吧?」醫生指著我頭上包紮過的部位說。

「是的,這是愛琪的裙子,我想治療後她會有話對k先生說,所以先穿上她的衣服。」愛瑪微笑著說。

那藏著悲傷的微笑。

「那麼我們開始今天的治療吧,阿琪已經牽著愛瑪了呢,很好。」醫生拿出了兩次治療用上的黑畫紙和愛娃的畫簿。

「既然愛瑪已經回想到童年的過去,一切事情的始末也已經真相大白了吧?那麼答案是?」醫生翻開愛娃的畫簿中畫滿黑暗的一頁。

愛瑪顯得一臉愁容。

「什麼...答案?愛娃不是說清楚了嗎?」我疑惑地說。



「阿琪請讓愛瑪繼續說。」醫生嚴肅地說。

「k先生你問過我這兩天裡我遇見了誰,發生了什麼事吧...我看見了愛娃和愛莎,而且知道了殘酷的真相...」愛瑪含著淚,握著我的手正在發抖。

「這個心靈...因為脆弱,產生了六個人格來承受生活,一切就在五歲的慘劇開始,在黑房裡誕生了第一個人格...

但是這個人格並不是為了封印起這段記憶而誕生的...而是因為身體的主人不願成長...不願離開黑房...所以誕生了和自己一樣的人格代替自己生活。」豆大的眼淚在愛瑪臉上滑落。

「那個被誕生下來的人,使用了身體主人的名字,過了二十一年...那個人就是我,愛瑪。」愛瑪閉上了眼睛,淚水無法被止住。

「你在說什麼呀...不是愛娃...慢著...生活了二十一年?」我聽得一頭霧水。

「身體的主人在黑房分裂了第一個人格...藏起了痛苦的記憶,讓她以愛瑪的身份走出黑房...然後以愛娃的名字躲起來,只有偶然才會出現。



k先生...我和愛琪她們一樣,只是虛幻的人格...」愛瑪的手不僅抖震,還很冰冷。

「怎會這樣的...你是說你也是人格分裂出來的...愛娃才是身體的主人?」我開始明白,為什麼面對成長的愛娃我會如此不安,為什麼愛娃和愛瑪如此相似。

愛瑪默默點頭。

「人格分裂中有兩個術語很容易混淆,主人格和原人格。」醫生蓋上了畫簿。

「主人格是最常佔用身體的主導者,但不代表她是身體的主人,因為原人格才是在誕生時已經原有的人格...即是,當所有人格消除及融合後,餘下的人會是愛娃,用回自己的名字,以愛瑪這名字活下去。」醫生說。

所有的疑惑已經解開,原來從一開始我和愛瑪就搞錯了...我們決定的治療正一步一步把愛瑪迫向懸崖的邊緣。

「這是我和愛莎曾經假設過的最壞狀況,大概是看到愛瑪原來可以活得這麼幸福,愛娃才有了離開黑房面對成長的念頭,於是她逐步成長,接近她喜歡的人,然後想要重新掌管這身體。」醫生早已經預想過。

「就是這樣⋯」愛瑪哽咽著說。

「是因為阿琪吧。」醫生看著我說。

「因為...我?」因為我...愛瑪展開了治療,也因為我,愛娃想要成長。

「是的...我和她...是一樣的,所以看著我能被你這樣愛護,她也變得想要成長,想在你身邊...被你寵愛。」愛瑪看著我...是我的愛害死了愛瑪。

什麼治療...一早就不應該開始。

「所以治療的取向...會是把因為愛瑪而誕生的人格消取後,由愛瑪和愛娃進行融合,把生活,把經歷交接給愛娃...然後愛娃會用回自己的名字,愛瑪,重過新生。」

「不...不應該這樣的...愛瑪她才是主人呀?怎麼能讓愛瑪消失的?愛瑪?對嗎?」聽著所謂的真相,我也開始頭痛起來。

「這是我和愛莎也同意的最後決定...要是這樣崩缺下去...情況會更壞的,到時候...會再出現誰,會再傷害誰也預計不了...你也很畏懼吧?不知道醒來的會是誰,抱著的人在剎那間會變成誰?」愛瑪的決定裡包含了我的因素。

「阿琪,人格分裂並沒有止境的,可以七個,就可以十四個,就算發展成二十八個也非不可能。」醫生站在病患的立場說。

「這是...為了你,也為了這身體的決定。」愛瑪微笑著說。

那微笑,較過去每一次都要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