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個表妹嚟咗我屋企住》【完】: (九十九)星夜
其實我都唔明自己點解會咁即興，居然即興去露營。
可能係我好清楚自己好多時候想做一件事都會用腦諗下先，但一諗就會永無止境，最後都係化為空想而唔會付諸實行。
所以強迫自己做咗先就啱㗎啦。
我打電話同阿爸交代聲之後，就帶埋小南同啲露營裝備上路。
一去，就去咗西貢呢個咁偏僻嘅地方。
轉車再轉車，終於同小南去到西貢碼頭。
我哋去街市買咗啲食物同碳，打算上山BBQ，我仲偷偷地背住小南買多一袋神秘食物⋯⋯
當然小南拎兩袋，我又拎兩袋咁先公平。
就係咁，我哋搭車去到營地，嚟到郊野嘅小南就如同甩繩馬騮一樣，周圍活蹦亂跳。
佢好快咁一個箭步奔向營地，去到一個冇人嘅爐霸定位，明明我已經畀咗最重嗰兩袋佢拎㗎啦，點解佢仲可以跑得咁快。
「喂！你又一支箭咁飛走，又唔等埋我。」我話。
此時，其實天色已昏暗，我都係靠住手上嘅電筒嚟搵出小南嘅位置，微弱嘅光線都可以映照出小南纖瘦嘅身影，好在有電筒喺手，否則一早就只能眼白白見住佢成個人沒入黑暗之中。
「星星！星星呀！」只聽到小南呼喚我。
我將燈光射向聲音傳來嘅方向，清晰可見小南極之興奮咁望住星空。
「做咩呀？」我行近過去，將身上嘅行裝放喺隔離嘅木枱上。「叫我做咩呀？」
「我邊有叫你喎，我話天上面嘅星星咋！」小南指向醉人嘅夜空。「我屋企嗰邊成日都見到好多星星㗎，但係喺你屋企又見唔到喎。」
「嗯⋯⋯」我苦笑。「正常嘅，香港唔會有星星。」
如此荒誕嘅社會，我諗冇一粒星星願意獻出佢嘅光芒，嚟照耀呢個無法驅散嘅黑暗之地。
「點解呀？呢度唔算香港咩？」
「哈⋯呢度冇高樓大廈，梗係唔算啦。」
我估點解釋畀小南聽，蠢鈍如豬嘅佢點都唔會明白。
係城市人親手造成嘅光污染，傷害咗大自然，所以連我哋呢啲普通人，都要承受冇辦法擁抱大自然嘅代價。
之後，我好熟練咁拎啲炭起咗個爐。
營地四周圍嘅人唔多，比較接近我哋嘅都係有一班貌似大學生嘅人喺度圍住個爐吹水。
但身處於我嘅世界，喺我眼中就只有我同小南兩個人。
面對住BBQ，小南都唔係泛泛之輩，佢拎起支叉，叉住四粒牛丸就放入爐中燒。
「望咩呀表哥？你仲唔燒嘅？」小南問。
「燒⋯我就燒㗎啦，我只係好奇你好似幾有經驗咁啫。」
「燒嘢食啫，我以前成日都燒㗎啦。」
「哦⋯⋯」
「想我燒畀你食呀？」
「都好喎。」
「好？想下好啦！元寶蠟燭香我就燒畀你食啦。」小南都唔知由幾時開始學埋我啲嘢，講埋啲嘢九唔搭八。
「咁我自己燒囉。」說罷，我行去叉起兩隻雞翼再返爐邊坐低燒。
然後又同白痴表妹七嘴八舌咁吹水⋯⋯
對上一次燒嘢食喺軒少屋企燒，嗰陣都冇發覺小南有如此才能。
睇住佢一邊同我吹水，一邊將嗰四粒牛丸燒得好靚，睇落真係令人垂涎三尺。
唔知佢係咪因爲同我傾計而分咗心，燒燒下竟然成支叉隊落埋炭度，本來已算黑嘅牛丸就更黑，擺咗咁多時間落去燒竟然喺一瞬間全部付諸東流。
「嘩！哎呀！死啦死啦。」小南望住佢叉上嘅牛丸，面上嘅表情由震驚變為惋惜。「唉⋯燒咗咁耐⋯點會⋯」
「哈哈，你自己唔睇住。」我忍唔住笑了。
「哼！你笑我？我⋯⋯」小南又忽然諗到啲鬼主意，露出狡猾嘅神情。「我本來係諗住燒畀你食㗎。」
「燒畀我食？」我大吃一驚，因為深知小南下一步嘅行動。
「係呀，你頭先話想我燒呀嘛！」小南趁我仲未有反應，就將佢支叉嘅牛丸放哂喺我嘅紙碟上面，然後衝過嚟想餵我食。
但係眼前嘅唔係牛丸，應該話⋯⋯係四粒圓形嘅黑炭。
「依家食就啱啦，嘻嘻⋯⋯」小南就好似白雪公主入面嘅巫婆一樣向我步步迫近。
而佢手上嘅食物係同毒蘋果冇分別⋯⋯
之前極罕有嘅早餐又係想夾硬畀我食，依家又係咁⋯⋯當我廚餘收集箱咩？我又點會乖乖就範呢？
「唔使啦！你食啦！」我將碟「炭」推返畀小南。
「唔好啦，我燒咗好耐㗎啦，試下啦⋯⋯」小南發動柔情攻擊。
既然係咁，我只能使用「逃跑」。
「你個衰妹又想玩我！」我一躍而起，轉身就跑。
「冇玩你㗎！嚟啦。」
「信你一成，雙目失明呀。」
「真㗎！唔好走住先啦。」
小南不停咁追住我，目的只有一個，但係我又點會中佢計呢？好彩小南腳短追我唔到啫。
「衰人呀！嗚⋯⋯」處於下風嘅小南竟然喊起嚟。
我冇睇錯啩？我記得之前小南都有用過同樣嘅詭計，扮喊嚟博我嘅同情，從而偷襲我。
但今次，見佢嘅眼眶似乎有啲紅喎，仲用手臂不停捽眼睛。
唉⋯⋯
「好啦好啦，追我唔到都唔使喊晒口㗎。」我再一次心軟落嚟，上前攬住小南。
「嗚⋯⋯」估唔到小南嘅哭泣聲就喺我攬住佢幾秒後停咗，換嚟嘅係一聲：「哼！」
仆街！中伏！
小南將牛丸夾硬放入我個口，令我避都避唔到，因為一時心軟而大意食咗小南啲「炭」。
我實在太失策啦！
「咳咳⋯⋯頂你。」我退後咗幾步，儘量同敵人保持一個安全嘅距離。
「仲有三粒呀！」小南好得戚咁話。
終於有一次係畀小南整蠱到我。
我退後去到爐邊，發現腳邊有一種武器可以傍身。
「你大獲啦⋯⋯嘻嘻嘻⋯⋯」
「嗯？」
「我將你變返非洲黑人啦！」我拎起袋炭，展示喺小南眼前。
「嘩！唔得呀，你犯規！」小南亦係一驚。
呢次，輪到我發動攻勢啦！
「規矩係死嘅，人係生嘅。」我拎住包炭追住小南。
「我話畀姨丈知你恰我！」小南嚇到手上嘅牛丸通通跌晒落地下，然後拔腿就跑。
「你話囉。」
「話埋畀佢知我係你女朋友，以後唔煮飯畀你食，以後都唔睬你！」
小南連續出咗三張王牌嚟威脅我。
一開頭我都有啲遲疑不決，但諗諗下衰人都係做一晚啫，就豁咗出去。
「我先唔驚呀！今晚一定送埋你去非洲！」
「唔制呀！你好衰呀。」
跟住，我哋玩嚟玩去亦難分勝負，所以我就建議簽定和平協議，然後就繼續燒嘢食，醫飽個肚先。
我仲將偷偷準備好嘅神秘食物，用錫紙包好放入爐嘅旁邊。
「呢啲咩嚟㗎？」小南問。
「一陣你就知㗎喇。」
過咗一陣，確定煨熟咗之後，我就拎返上嚟。
「咩嘢食嚟㗎表哥？」
「我特登整畀你食㗎。」
「吓？」
我慢慢將錫紙拆開，然後放到小南面前。
「嗱！」
「係⋯係蕃薯？蕃薯呀！」小南就十足小朋友一樣，好興趣咁跳下跳下。
「你話過最鍾意食嘛。」
「係呀，原來你仲記得⋯⋯」
「有咩可能唔記得呀？」
「我⋯我愛你呀表哥。」說罷，小南就衝過嚟錫咗我一啖，同時拎起蕃薯慢慢品嚐。
睇嚟⋯我嘅驚喜成功咗。
食得七七八八之後，我哋就收拾好啲嘢，整熄埋個火。
見時候不早，我就起埋個營，準備就寢。
小南望見我將一個枕頭整成一個大過佢嘅迷你小屋，忍唔住嘩然。
「點解咁勁嘅你？點整㗎？我以為就咁瞓上去咋。」
「用手整囉，你唔識㗎啦。」
「咁你要教我喎！」
「好呀。」
話咁快，我哋就鑽進去營嘅裏頭。
屈指一算，應該係第三次同小南一齊瞓。
不過有別於頭兩次⋯⋯
喺長洲嗰次係寄人籬下，喺屋企嗰次又驚畀阿爸發現。
今次⋯⋯就係只屬於我哋兩個人嘅空間。
雖然係夏天，但我哋選取嘅位置近海，所以都比較通爽。
咁完美嘅環境，就咁瞓咗的確可惜。
迷濛嘅夜空下，我哋又開始情話綿綿⋯⋯
「好似⋯⋯好耐都冇咁樣望住你⋯⋯」我打側身瞓喺度，向住小南微笑。
「你依家咪望緊我囉。」小南塊面又紅卜卜咁，似笑非笑咁望返住我。
「咁喺屋企冇得咁樣呀嘛⋯⋯」
「又係你話驚畀姨丈發現嘅，見唔到我係咪唔開心呢？嘻⋯」小南把臉湊近埋嚟。
我就伸手去輕輕鏈住佢個鼻：「咁我會掛住你㗎嘛。」
「咁你同姨丈講咪得囉。」小南扁住嘴咁話：「搞到依家要偷偷摸摸⋯⋯」
「我驚佢會棒打鴛鴦呀，你知啲老人家㗎啦。」我將小南嘅雙手緩緩地放喺我腰間，同佢嘅接觸就更加親密。「最多⋯我錫返你囉。」
我用鼻子不停去輕撫住小南嘅臉龐，而佢就笑住咁假裝反抗。
「哈哈⋯唔好呀⋯好痕呀⋯喂呀⋯哈⋯」
「今次投降未？」我問。
「投降囉，反正⋯⋯」小南將頭慢慢貼近我心口，畀我可以緊緊咁攬住佢。「反正我又唔夠你大力，都走唔甩㗎啦⋯⋯」
孤男寡女共處一起，聽埋小南呢句有弦外之音嘅說話，我都有啲面紅，仲有啲生理反應⋯⋯
「係喎，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呀。」小南好柔弱咁話。
「問啦。」
「點解表哥你要叫做家星嘅？」
「點解我叫家星⋯⋯」
呢條問題，真係考起我。
其實我都唔知道點解阿爸會幫我改個咁嘅名。
「家星家星，即係屋企有星星囉。」我又再次鳩噏當秘笈。
「但係你屋企都見唔到星星⋯⋯」
「所以我咪要做星星囉。」
「咁都啱嘅⋯⋯咁大表哥呢？佢叫咩名呀？」
我阿哥個名？諗起都幾好笑。
「佢？差一隻字就係紀律部隊。」
「即係咩呀？」
「自己慢慢諗啦。」
「哼⋯又唔講我知。」
「咁你個名又點嚟㗎？」
「我個名？哈哈⋯⋯」小南淺淺一笑，再話：「好簡單㗎咋，我係屋企排行最細，所以咪叫做小南囉。」
跟排行嚟改名？咁即係小、中、大？
「哈哈⋯⋯你另外兩個家姐唔會係中南、大南啩？」我笑住問。
「吓⋯」小南怔了一下，再話：「你點知道㗎？」
「唔係估中咗啩？」
「係呀，你估中咗啦。」
「吓⋯佢哋啲名咁奇怪嘅？都係我嘅小南好聽啲。」
「咩係你嘅小南呀？我係我㗎，唔係你㗎。」小南溫柔咁揮出一個小粉拳落在我心口。
「你嘅咪即係我嘅，有咩分別喎？」我話。
「唔同㗎，你嘅係你⋯⋯我⋯⋯」小南講講下，又怕怕羞羞咁繼續緊靠住我。
畀小南咁講法，真係越嚟越亂。
「其實你知唔知自己講緊咩㗎？總之你就係我。」我話。
「我想講⋯⋯尋日⋯⋯嗰個呀⋯⋯」小南把頭耷得更低，隱藏住自己嘅面容。
「尋日？」
「嗰個女人呀⋯⋯畀人欺負嗰個呀⋯⋯」
「吓？」
尋日、女人、欺負⋯⋯將呢三種嘢串連埋一齊，我諗我明白小南講緊咩啦。
但佢好地地做咩要拎返出嚟講呀？
「喂⋯小南。」
「嗯？」
「你知㗎呵？」
「嗯⋯⋯」
頂！成個氣氛又迅速變得好尷尬。#ng#
「你⋯真係知？」
「嗯⋯討論區啲人話，咁做會⋯⋯有BB同埋⋯⋯第一次會好痛⋯⋯」小南越講就越細聲。
「吓⋯嗯。」
睇嚟純潔無瑕嘅小南已經畀依家討論區啲痴線佬教壞咗啦！
「星星⋯⋯」印象中小南好似同我一齊咗之後，都係繼續嗌我做表哥，好少會叫我個名，而且喺營嘅裡頭，理應見唔到天上嘅星星。
「咩呀⋯⋯」我個心太亂，已無法預測得到小南下一步嘅行動。
「我聽到你嘅心跳得好快⋯⋯」小南話。
我都知啦！使你講咩？我好緊張呀嘛，咁親暱嘅相處，我都係第一次咋。
「嗯⋯⋯因爲我要泵多啲血呀。」
「不如⋯⋯」
小南又再將可愛嘅臉蛋湊近我，令人欲罷不能。
「吓⋯」
纏繞喺我背後嘅雙手就攬得更實。
「試下⋯⋯」
我冇聽錯啩！
思想又嚟游走於理性同感性之間⋯⋯
不過呢啲都係男朋友嘅權利，但係我冇試過㗎喎，如果真係搞大咗小南咪大獲囉。
當時腦海閃過一個好無賴嘅想法⋯⋯如果小南有BB咁咪會留喺香港安胎囉。
有啲事情通常做咗先至後悔⋯⋯
今晚就做一晚色狼啦，我都唔想㗎！
我輕輕咁咬住小南粉紅嘅耳仔，以行動嚟回答佢。
「喂⋯溫柔啲呀⋯我冇試過㗎⋯」小南雙手掩住泛紅嘅臉龐，示意我可以繼續落去。
「嗯⋯」
「我叫停你要停呀⋯⋯」
「嗯⋯」
「記住呀⋯⋯」
「嗯⋯」
嗰一晚，喺小南嘅眼中充滿咗濃濃嘅蜜意，我比起平時更加去疼錫佢，唔再好似平時咁欺負佢，而係以溫柔去對待佢，唔想令佢有任何不適。
我諗我同佢付出畀對方嘅愛都係對等，並且係亳無保留。
就係咁，我同小南都經歷咗一生中最特別最重要嘅第一次。
呢段愛情，又少咗一層隔膜。
我對小南嘅愛意，又深咗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