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係一個小偷: 5.雞蛋與高牆
「阿姨,要包檸檬茶。」依雪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轉頭一看,她也帶點錯愕地看著我。
看台上，我與她看著球賽，並肩而坐。
良久，她打破沉默，不屑地瞪了我一眼，道：「又偷嘢。」
不過語氣中沒有絲毫怪責。
「嘿，如果我唔偷，可能你依定同緊嗰個癲佬出街喇。」我喝了口可樂。
「你又知我唔想同佢出街？」
「咁我比翻張卡佢囉。」我站起來。
「喂喂喂！」她拉著我的手，低著頭說：「坐低啦。」
看到她這表情，我也發自內心地笑了。
再次坐下，她安心地呼口氣。
又過了一陣子，她問：「其賽你點解咁想贏個比賽嘅，你唔似係熱愛運動嗰啲人喎。」
我不以為然地瞄了她一眼，道：「你知架。」
紅暈立即佈滿她蒼白的臉，她隨即將視線轉向球場。
「但係我有男朋友喇喎。」
「關我咩事。」我攤攤手：「傻嘅都知你地唔係普通情侶啦。」
她聽後捂著嘴說：「真係咁明顯咩？」
「其實唔係。」我笑說：「我都係睇咗你手機先估到。」
她瞪了我一眼：「死賊仔。」
「其實你地......」說到一半，我便被她的表情嚇到。
又變回在豐澤時的模樣了。
「無嘢喇。」如果她想說，總有一天會告訴我的吧。
我看差不多要上場了，問：「不如我問定先啦，如果我真係贏咗，同我出街會唔會好難為你先。」我說:「廢事我變成第二個癲佬。」
我依舊盯著球場，從使現在是暫停時間，場上空無一人。
她很久沒回話，我不敢看她的表情，也不敢聽她的答案。
「嗶---」哨子聲響起，意味著我的比賽要開始了。
「應該......會好過嗰個癲佬嘅。」
居然拿我和他比較，我都快哭了。
我站起來，一口氣喝盡可樂。
「咁你諗定同我去邊啦。」
「痴線，講到自己實贏咁。」
我沒回話，可以的話我也想回頭帥氣地說一句「真係贏硬。」。
但我實在沒信心。
盡力吧。
一站上球場,強大的壓迫感立即將我活埋,對面的籃框遙不可及,一個個對方的球員張牙舞爪,彷似換了個人,已不是以往認識的同學。
反觀我們這邊......唉。
一個「唉」字已經總結一切。
也不是我們太瘦弱,只是對方太強壯。
「估唔到真係雞蛋撞石牆......」阿泉笑說。
「真係估唔到咩?」博士說。
「唉理得佢,企得上黎就唔好怯。」我閉上眼深呼吸,冷靜自己:「怯,就輸足一世!」
「嗯。」
「話時話,你幾時學識講呢啲嫁?」阿泉問。
「呃......」我抓抓頭:「其實係睇戲學翻黎嫁。」
「車......」他們不約而同地鄙視我。
雖然被鄙視,但放鬆心情的目的卻達到了。
「開波喇,上去啦。」我推阿泉。
跳球的話,當然是派出他,畢竟能跳三米高的人全級也不夠兩個。
「嗶---」球賽伴隨哨子聲響起,兩隊的主將在空中交會,結果理所當然是阿泉贏了,球精準地落在我手上。
反應跟上了,但我也不知具體要做什麼,只好將球回傳給最可靠的阿泉。
但阿泉位於球場的中心被幾個對手包圍,對方主將一落地,就球偷走,突破蜘蛛網般脆弱的防守,上籃,得分。
唉。
雖然間中也有跟他們到街場打籃球,但那種籃球和現在的卻是兩碼子的事。
「識唔識打嫁廢柴,不如你死埋一邊啦,唔好等對面打多個。」我方一個同學說。
不論在專題報告,LOL,還是球類運動都總會有這種人,我早已習慣,索性無視他。
反正一從一開始就抱著不理他們的心態報名。
再次開球,我把球交給阿泉,球一接觸到他,他就一個人衝向對方的半場,只用幾個假動作就將所有球員騙倒在地,抓住球起跳。
「噹!」
現場爆出一陣歡呼聲,也許大家也沒想過自己的學校有人可以入樽。
從拿到球到得分,只花了不夠十秒。
這種技術,不論看過多少遍還是會覺得驚訝。
還好他是我隊友。
他回來防守時還不忘拍拍我的屁股,說:「靚波。」
......我只是把球傳了給你,什麼都沒做啊......
也許防守時,我的功用會比較大。
對方的球員不慌不忙地邊帶球邊指揮隊友跑位,找機會突破防守。
要是在街上遇到這樣的人,要抄走他的球根本輕而易舉,但現在一舉一動也受注目, 就算速度快如阿泉也只能人盯人。
我躲在我負責防守的球員背後,讓他們以為有機可乘。
帶球的球員見狀,立即將球傳向我的方向。
我從他身後伸出手,將球穩穩接住,再往前做個假動作,突破防守球員後不慌不忙地上籃。
他們開球,但位置離我很近,自然反應下,我再次偷到球,得分。
六比二。
「都唔係好雞蛋姐。」我笑說。
博士冷笑一聲,道:「你以為啦......校隊喎,邊有咁易贏。」
話音未落,對方球員便直接衝向我們其中一個隊友,撞開他上籃。
居然只打了幾球就能臨時改戰術,果然能當上校隊不是僥倖的。
連我這行外人都看出這戰術的意義了。
放棄找機會,索性自己制造機會突破。對於其他隊伍,這是個愚蠢的行為,但對於我們卻是最有效的戰術。
「烏鴉口......」博士說:「拎個波黎!」
他接到球後,死死地盯著籃框好幾秒。
我在他臉前揚揚手,不解地問:「做咩呀?死咗?」
他煩躁地撥開我的手,說:「妖死開啦,又要計過。」
隨即又停了幾秒,不過這次我不敢再打擾他,因為我大概猜到他想幹什麼了。
「喂做.......」那個垃圾又想講話,我和阿泉連忙上去捂住他的嘴。
大師運功時,閒人怎可打擾?
又過了幾秒,他將球丟出去。沒有任何投籃動作,只是把球丟出去。
球在空中劃出個大弧線,越過整個球場。
「唰。」
......
幾秒後,大家才懂得反應,全場都為他歡呼。
「好型呀!!!!!!!」我和阿泉大叫。
「點做到嫁?可唔可以教我?」阿泉問。
博士冷笑一聲,道:「講你都唔明啦,你Physic幾多分?」
他聽後默默走開。
哈,自取其辱。
比賽再次開始,對方球員帶著球衝向我,上籃。
不會真的無計可施吧......
我跟著他起跳,也許力量比不上他,但高度還是比他略勝一籌。
在球離開他的手的瞬間,我快速將球拍走,但同時與他碰撞,在空中沒機會給我穩住重心,所以我直接被撞飛倒地。
這麼狼狽的時候當然顧不了落地,直接用後腦親吻地板。
背部和雙手傳來劇痛。
活動一下手腳,傷口有點大,還好只是皮外傷,沒什麼大礙。
球場上傳來歡呼,看來是得分了。
照這個勢頭,能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