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誌(四)

大熊五百六十萬零八十二年十九月二十九日

寶匙星人的確有趣,當然,如果要我當寶匙人的話,我寧可直接死去,這種慢性折磨將靈魂慢慢磨走人應有的稜角。

其中一個有趣的點是他們的時間觀念。

他們發明了「時間」,而我所說的這一個時間並非熊星人所理解的時間,亦不是物理學上的基本標量,他們的確發明了只屬於他們的「時間」,我想提出的,是一套社會上的規則。





他們發明了規定好的午膳時間、上班時間、睡眠時間、上學時間、晚飯時間等等,用著一個個時鐘、手錶、顯示器去看著時間的到來。根據我所觀察的十多個男女,他們全部都會等待這些時間來臨。以寶匙星人的話語,九時至十八時就是上班時間,八時至十六時是上學時間,十二時至十三時就是午膳時間,二十時至二十一時是晚飯時間,二十三時至七點是睡眠時間。

更可笑的是,如果有的人無所事事,到了睡眠時間時就會回望那原先的工作時間而感到內疚。

彷彿,他們把時間都重新定義一次,然後把自己束縛著,這不是很神奇嗎?

自古以來,生物也會因自然氣候的變化而作不同的改變,沒有規定何時可以進食,何時可以大小二便,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而且,時間本來就是流動,無法被分割的,亦沒有所謂的絕對時間。他們把自己所擁有的時間分割成不同的「時間」,就像是嘗試用空間的概念去理解時間一樣,然而兩者互相影響,無法亦不該分開。





也許,寶匙星人是喜愛被規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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