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現今社會,沒見過豬走路也吃過豬肉,殷清予一聽到那壓抑的氣聲,原地懵了。
想那幾天大神就是當個人型暖包,抱她哄她睡覺而已,這這這這……?!
 
五官的秀麗少了幾分疏離,清澈的雙眸因為無措而染上了霧氣,在暗光下令人智昏,顧時遇瞳孔一縮,在雙方都沒反應過來,薄脣便印在滑嫩的頸側。
懷中的女孩渾身一顫,身體便往下滑,顧時遇手快握住那不經一揑的腰肢,微微一用力,便把人托起抱進房。
 
『你……』
被輕柔地放在床上,殷清予抬頭望向顧時遇,只見對方抿抿嘴脣,拿起毛巾和吹風機坐在床邊,『來,吹頭髮。』
『……嗯。』
此時燈火通明,顧時遇才看見殷清予的表情。




怎麼說呢,大多是無奈和縱容,可中間還有一種夾著厭惡的複雜。
所以……是被討厭了……?
顧時遇心頭頓時被大石壓得喘不過氣,卻默默維持臉上的冷漠,沒有說話。
 
此時的殷清予在光線下回過神,剛在腦海中浮現的令人噁心的片段,很快被燈光打散。
她乖乖坐好,玩玩有軟墊的貓抓袖子,便打量起客房。
顧時遇正在治療被大石壓成渣的小心靈,衣角突然被拉住,低頭便是小女生的皺眉,『怎麼還繼續喝?』
順著目光看上,是深檀木桌上,玻璃高腳杯中的暗紅液體。
『剛剛沒喝夠嗎?』
 




晚上的聚會,許家開了好幾枝陳年好酒。
父母輩的經常出席宴會,喝醉是很難得的事;四個大神偶爾會捧著啤酒談心、張穎寧自控能力高,小酌幾杯不成問題,倒是飯間張穎晞不知不覺喝掉一整瓶後,散場不久就開始醉酒,東歪西倒的到處撩人。
好不容易拉她洗漱,滿身大汗的張穎寧去倒杯水,回來妹妹就死賴在隔壁的狼窩不走,口中喊姐姐四肢卻纏著男盆友不放,無奈之下只好送羊入虎口。
想起一小時前幫忙把張穎晞拉回房,就被小女生抱著猛親,殷清予見到紅酒,抬手揉揉太陽穴,『別喝醉了,等下會難受。』
 
顧時遇對酒談不上喜歡,晚飯喝得差不多,也見證張穎晞醉後的撩人魅力;只是一想到剛剛莫槿瀾對自己和許奕宸說的那番話,就好想酒醉一次。
殷清予見顧時遇沒有回應,抬眼就看到高佻冷漠的青年放下吹風機,走到桌邊拿起酒杯一口乾掉,連忙下床拉住倒酒的手臂,『喂,不要再……』
對上的雙眸不再是冷酷無情,深黑的眼瞳仿如黑洞漩渦,深邃不見底,殷清予感覺到,那深沉帶著多種熾熱的情感,有自我放逐和無能為力的痛徹。
好吧,這些全靠覺悟,旁人是救不了的……
正打算放手任由他喝醉,低啞的聲音貼在耳旁傳入大腦,『為什麼不用左手攔住我?』




呃!什麼?
 
殷清予的愕然在顧時遇眼中,等於印證了莫槿瀾所言非虛,那塊被搬開了的大石,重新狠狠碾碎了心臟,鮮血伴隨劇痛漫延到四肢八骸。
此刻的顧大神只覺得自己是那麼的軟弱不重用,除了用力抱住身前的小女生,不知道要做什麼。
 
線條漂亮的胸腹肌如熱烙的鐡板,有力的雙臂仿佛像抓緊救命草似的,竭力將自己往懷中嵌,殷清予正要推開顧時遇,微有酒氣的沙啞嗓音再度在耳旁響起,『清予……貓貓……對不起……』
平日高冷漠然的大神忽然脆弱得像玻璃娃娃,令殷清予疑惑起來,腦中回想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時遇你……』
話沒說完,左手便被握住輕揉,常現的酸麻痺痛刺激著腦神經,殷清予的回憶瞬間定格在三位大神晚了回房的一幕,心裡暗暗歎氣,『我以為你早知道了。』
『媽從來都沒說。』
幾年前的大事居然是莫槿瀾說出來,真的不可原諒。
 
顧家雖然有兩座冰山,平日大多只有一個人在說話,但彼此之間的感情是很要好。
當年受傷後馥敏姨姨也趕到了現場,治療後更是不停探望,不可能不知道傷勢……
『或許是怕你們內疚擔心,媽媽沒有說出來,』殷清予抬起右手,輕拍青年尾椎骨,『我不是故意不說的啊~』
『……真的?』




 
微微拉開了距離,顧時遇眼眶微紅、一副受傷的樣子嚇了小女生一跳,『哎呀我的媽呀~』
『別哭了,』
呼了一口氣,對上彎腰的顧駝鳥也不用怎麼踮腳,伸手圈住青年的後頸往頰側帶,想著以前哄自家那位大男孩用的法子,盡量抱住青年,放輕聲音安慰道,『乖啊~』
 
有些寛大的玩偶睡衣因為親密的貼近而歪掉,露上小蜜色的骨感肩膀。
『嗯……』
淡淡的香氣漸漸讓顧時遇放下心緒,薄脣眷戀地貼住軟滑的頸側說話,『不要走……』
作死的顧先生……
殷清予腳下一軟,抓住頭髮的小手微微用力,『嗯?』
暗啞的聲線傳遞著清晰的信息,『今晚留下來陪我。』
 
燈光微亮,體香與酒香流轉,令人理智出走;白富帥主動投懷送抱求暖床,簡直就是一個萬千女性想要撲上來的情節。
可是……
『大神……』




輕揉著短髮的動作一頓,『得寸進尺是不對的。』
『嗯?』
小貓貓,知不知道尺是有多長啊……
 
『唉……』
到底是敗在顏值、嗓音,還是內心,最終被暖包人偶擁在懷抱中哄睡的殷清予,開始分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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