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究竟係……?」我驚訝地望住小妹妹。

「我係?」小妹妹用食指指住自己。

「妳係鬼?」

小妹妹如同幽靈般飄浮喺我面前,而唔係企喺度。

佢唔係人,佢係鬼。





所以小妹妹並唔係唔屬於嗰間學校嘅學生,而係校務處職員根本見唔到小妹妹!

唔通佢就係我第三個救贖嘅對象?

死神小姐無同我講過小妹妹嘅位置,而且小妹妹亦無股拉力將我牽引去所處地方,遇上佢只係偶然。

但係,小妹妹嘅答案卻一如既往。

「咩係鬼呀?」





「妳……連自己係生定死都唔知?」

「唔知呀……」

「究竟……妳喺遇見我之前發生過咩事?」

「我一醒返嘅時候就係咁喇……之後我一直喺街到隨處遊蕩,又掂唔到其他人,佢哋又聽唔到我講嘢……」

面前嘅情況實在太令人訝異,如果佢係救贖對象嘅話,死神小姐應該會同我講。





或是佢根本唔係第三個救贖對象,而係我哋口中所講嘅遊魂野鬼?咁啱遇上我呢個可以見到鬼嘅人,所以纏上我?

「直到遇上哥哥,哥哥你望得見我,所以……我要跟住我哥哥!」

「妳已經遊蕩咗幾耐?」

「唔……」小妹妹將食指放喺下巴,「一日左右。」

一日!同我醒返嘅時間一樣。

死神小姐!死神小姐!

無所不知嘅死神小姐,應該知道我需要佢嘅救援,可惜佢都係無出現。

能解答我嘅疑問就只有死神小姐,但死神小姐神出鬼沒,只有我搵佢,無佢搵我。





小妹妹見我原地不動,向我投射疑惑嘅目光問:「哥哥?做咩事呀?」

「無事……」我平淡地講。

「哥哥呀?」

「咩事?」我疑問。

「依家淨係得哥哥見到我同聽到我講嘢,所以我要跟住你!你會唔會照顧我㗎?」小妹妹用懇切嘅目光望住我。

細佬真係一種麻煩嘅生物……

要我照顧呢隻遊魂野鬼嗎……?





現階段我亦唔能夠將小妹妹置之不理,難得佢搵到個可以接觸同溝通到嘅人,扔低佢喺度似乎有啲殘忍……

但俾佢跟住我嘅話,做任務時又有啲唔方便,而且……

我早係已死之人,我嘅存在只不過係為咗幫七個自殺者完成最後嘅心願,當我完成咗之後,我就會脫離自殺輪迴,返回我嘅歸宿之所。

就好似死神小姐所講,我無能力去為人作出承諾,一旦與佢產生感情,離別之時只會令大家痛苦。

既然佢嘅魂魄會留喺度,想必有佢嘅其中原因,我只要乖乖地完成自己嘅任務就夠,任務之外嘅事情我唔應該理。

反正,到我完成任務之後,一切都塵歸塵,土歸土。

深思熟慮之後,我作出咗決定。

「小妹妹。」我拍一拍佢嘅頭,「哥哥重有緊要嘢做,無辦法照顧到妳。」





小妹妹扁起嘴巴,一副欲哭無淚嘅樣子問:「點解呀……?帶埋我一齊呀!」

「會接妳嘅人一定會出現,所以妳就乖乖地暫時留喺度喇。」

「我唔䎺!我唔䎺!我要跟住你!你走咗就再無人照顧我喇!」小妹妹高聲叫道。

「哥哥……」我諗起自己係一個自殺者,早已經死去,因為偶然先得到呢個重生嘅機會,「哥哥唔係個好人,照顧唔到妳,一定會有個比我更好嘅人照顧妳。」

「唔要呀!唔好再扔低我呀……我唔想再有嗰種孤獨嘅經歷喇……」小妹妹坐喺地上,雙手抱膝細聲泣道。

孤獨嘅經歷……佢呢一日獨自喺街上遊蕩嘅經歷嗎?

望住小妹妹哭泣嘅樣子,我就萌生種罪惡感,就好似我做咗件壞事一樣。





但係我條命只係為咗救贖七個自殺者而存在,我唔應該去理會其他事情。

我狠下心轉身而去,扔低小妹妹一個人喺馬路。

呢個或者對大家係最好嘅決定。



我喺街到一邊遊蕩,一邊回想頭先嘅事,行咗唔知幾耐,我先諗返起而家要做嘅事。

我而家要做嘅事係等待死神小姐出現,救贖第三個人。

大概等咗十分鐘,死神小姐毫無聲息出現喺我面前。

「妳終於出現喇?」

『乜你好掛住我咩?』死神小姐嘴角上翹,露出嫵媚嘅模樣。

「掛住,好掛住妳,想妳快啲出嚟。」

『你咁講我會怕羞㗎!』死神小姐裝作害羞答答地說。

「咁妳繼續怕羞喇!我只係想快啲救贖哂全部人。」

『哼!都唔好玩嘅。』死神小姐不屑地說。

「咁第三個救贖者係邊?」

『乜你想咁快完成任務咩?當你完成任務一刻,你就會脫離自殺輪迴,但同時意味你會真正踏入死亡。你就唔想趁依家做多啲自己想做嘅嘢,享受下身為活人嘅感覺?』

做自己嘅事……?我無哂所有記憶,唔知自己有咩事想做……

大概,唯一放唔低嘅就係頭先嗰個小妹妹……

「我無任何可以留戀嘅事,況且我早就係已死之人,依家嘅我只不過為完成任務而存在,完成任務至少可以令我脫離自殺輪迴。」

『哈哈哈!我估唔到你竟然咁諗,有意思!我依家就話畀你知第三個人嘅位置喇……今次嘅地點係碼頭。』

第三個人並唔係小妹妹。

「佢係跳海死?」我問。

『聰明!估唔到你咁醒目喎,佢哋嘅位置係會同佢哋自殺方法有些少聯繫!』

「佢哋嘅位置就係佢哋自殺嘅地方?」

『唔……準確點講係自殺位置嘅附近,比喻說阿立佢係跳樓死,但佢喺馬路到遊蕩,咁係因為自殺者嘅靈魂會喺自殺位置附近徘徊。』

原來係有咁嘅關係。

「咁Cathy係點死……?」我仍在意Cathy嘅事情,不自覺就問咗出來。

『吓?你真係唔知㗎?口口聲聲講到點關心人,連人哋點死都唔知?』死神小姐又露出令人不悅嘅笑臉。

我無言望住佢,佢見我咁嘅樣,於是說:『好喇好喇!我講笑啫,不過你真係無留意到咩?』

「留意到咩?」

死神小姐突然露出一臉鄙視嘅眼神說:『人哋連衫都除埋俾你睇咯!你竟然問我留意到咩?』

Cathy身上嘅傷痕……各種瘀痕打痕、煙頭印,重有……

『手腕上嘅傷痕。』「佢係割脈而死!」

無錯!我記得除咗身上嘅傷痕同大腿內側嘅煙頭印,重有手腕上一條條鎅痕。

死神小姐笑著點頭道:『總算你有返啲良知,並唔係只係對人哋身體有興趣。』

「我係真心,唔係只對佢身體有興趣。」

死神小姐翹起嘴角沒有作聲。

『自殺輪迴對被救贖者嚟講,除咗係幫佢哋達成心願外,重可以將佢哋從自殺痛苦拉出嚟,自殺者受嘅痛苦會因唔同嘅自殺方式而有所唔同,例如跳樓死嘅話最多只會痛一陣,但跳海嘅話從窒息到死亡要經過一段痛苦嘅時間,所以自殺輪迴對自殺者嚟講係比生者世界更為痛苦嘅地獄。』

如果係咁嘅話,小妹妹又係咪陷入咗自殺輪迴之中?係嘅話,佢又承受點樣嘅痛苦?

我提出心中對小妹妹嘅疑問:「我想問除咗我要去救贖嘅七個人外,係咪會有其他需要救贖嘅人?」

『啊哈!呢個就唔方便透露喇,不過你只會見到你所需要救贖嘅人。』

即係話小妹妹並唔係其他需被救贖嘅人。

「咁呢個世界上係咪有遊魂野鬼?」

『遊魂野鬼……點解咁問?』死神小姐雖然疑問,但臉上毫無疑惑嘅表情。

「我見到被救贖者以外嘅鬼魂徘徊喺街上。」

『喔?呢個係無可能發生嘅事,如果有嘅話就真係幾稀奇喇!』死神小姐模稜兩可地答。

「咁即係點?究竟係有定無?」

『既然係你親眼見到,咁你覺得係就係,我唔會管制你做任務以外嘅事,甚至你完唔完成到任務都無所謂。我只係負責做你嘅引路人,帶領你哋前進。』

「喂!等等!即係點樣?」

『好喇,唔好問咁多無謂事,既然你想快啲完成任務,咁而家就快啲出發喇!』

死神小姐喺我面前憑空消失。

死神小姐並無正面回答我問題,答完同無答無分別,似乎有心迴避問題,隱瞞住某啲事情。

睇嚟喺死神小姐身上拎唔到啲咩線索,既然係咁,就只好前往第三個自殺者嘅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