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紫靈拍桌而起,發出一聲巨響,打破了課室裡長久的寂靜,怒喝道:「我跟他們拼了!」

樂永夜一驚,忙阻止道:「你先給我冷靜一下,對方看來是個黑道集團,匹夫之勇絕討不了什麽便宜。」

白欣沈吟片晌,疑惑的問道:「我們應該報警嗎?」

藍亦月在領頭大漢掛線後便以手掩臉,上半身後仰,發出沈重的呼吸聲,勉力壓下心頭的激動,嘗試以最冷靜的思維對正發生的事作出分析。



此時他聞言深呼吸一口氣,整理一下腦內亂成一片的思緒,徐徐道:「他們敢綁架施逸希,還說要這個數字的贖金,該不會是小集團所為。報警確實是最穩妥的做法,但是假如給這些人知道,會造成什麽後果呢?」

陵子雪瞥了一眼正埋首於雙膝間,雙眸射出迷惘神色的卓雅琪,輕歎一口氣,站了起來走到紫靈身旁,右手搭著她的肩膀,再緊握一下,低聲道:「讓我們合力想出個能行的辦法吧。」

紫靈像崩塌的大樓般軟化下來,頹然坐回椅上,剛才的氣燄蕩然無存,雙眸一紅,立時換上楚楚可憐的一面,看得眾人心中一痛。

眼淚奪眶而出,紫靈別過身來緊抱陵子雪那不盈一握的腰肢,頓時把陵子雪的校裙哭出一灘水漬。

眾人默然無語,收回投往紫靈的目光,任她發泄,均各自陷入沈思,苦思能助施逸希全身而回的方法。



陵子雪臉上現出一絲苦澀的笑容,一手憐愛的輕掃紫靈烏黑的秀髮,目光投向窗外的藍天,亦是沈默不語。

紫靈腦海中思潮起伏,無數問號在心頭浮現。

那天為甚麼自己沒跟施逸希一起放學?為甚麼不把他拉去雪糕店?

為甚麼自己要生這樣的氣?自己之前不是對他有著絕對的信心嗎?

在跟子雪找錢包那天,為甚麼自己沒有把那些該是來收集情報的諸大漢趕走?



再回到更早的時間,自己當時到底是為了什麽而在街上把眾大漢打倒?

他們那個時候只是來找施逸希報復,待他們氣消了自會離開,事情亦該告一段落。

這麼說,自己的出現就只是逞英雄,強行把他們趕到要綁架施逸希的地步嗎?

她就這樣被捲進自我質疑的旋渦中,強烈的內疚感不留半分餘地的狠狠折磨著她的心靈。

紫靈哭聲稍斂,離開陵子雪那早已濕透的校裙,嗚咽道:「是我害的,是我把他害成這個樣子的。」

陵子雪低頭看著紫靈梨花帶雨的模樣,心中一痛,以蚊吶般的聲線自言自語道:「沒事的,一切都會回到從前。」鼻子一酸,兩滴淚珠隨之沿著鼻梁滾下。

***

坐在他們前的那名警員放下筆,抬起頭來繼續問道:「那他們有沒有提到任何地點?」



這時眾人正在警局裡的一間小房中圍坐在長方形桌的四周,由他們面前的這位警員負責記下他們所知的資料。

早前在課室,他們六人中只有卓雅琪一個提議給贖金,原因是怕對方知道己方有什麽異動而對施逸希不利。

在選擇報警的餘下五人內,紫靈是最激烈的一個。並不是說她付不起這筆錢,而是她不能接受自己如此乾脆的把這麼一筆錢給自己的仇人。

而藍亦月則表示儘管自己這一方肯拿出一億,也不能保證對方會放回施逸希。

六人最後還是決定報警,打算聽過警方的話後再決定他們到底該怎麼辦。

此時他們聞得這條問題時同時一怔,都低頭苦思起來,希望能在腦海搜索到有關的線索。

藍亦月微微搖頭,沈聲道:「應該沒有。」樂永夜點頭同意道:「那傢伙確實沒提過任何地點。」



紫靈亦道:「沒錯,他最後也說過他遲些會再打來告訴我們交錢的地址。」

正當房間再次陷入沈靜之際,陵子雪像忽然下定決心般,眼中的神色由猶疑不決變得堅定無比,開口道:「大窩口的七七七八迷你倉,不會錯的。」

眾人均愕然往陵子雪瞧來,都想不到她是如何得出如此一個答案,那名警員凝神看了她好一會,輕輕點頭,再動筆在筆記本上紀錄著。

好半晌,那名警員再次開口道:「資料已經齊備了,你們在再次接到他們的電話後請回來報告一下,然後就把這些事都交給我們辦吧。」

眾人忙點頭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