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溢華有一種常規性的早會,每個星期有兩次,大概就是向學生宣傳學校即將舉行的各個學術活動,也為已過去的活動頒獎。不時會聽到旁邊的同學耳語說思樺統測怎怎怎的,思樺很在意他們對話的內容,聽得十分入神……

「接下來要頒發學園開放日的獎項。」司儀站在講上發言:「校園開放日最受歡迎攤位的得獎者是……位於禮堂的咖啡廳。」

亦翔在隊伍走上講台時,見思樺一動不動地站在原位,看來是出神了。

「喂思樺,要上台啦。」亦翔拍拍她的肩,只見思樺回過神來什麼也沒說,默默地跟在亦翔身後,可能連為什麼要上台她也不知道吧?



「恭喜你們。」校長臉露笑容的跟他們握手,到思樺的時候,校長突然開口:「校長覺得你是個可信賴的學生呢。」

「……」思樺抬頭看著校長,一時接不上話。

「你所堅持的,那天我都看到了,希望你能繼續保持。」

「謝謝。」思樺像是放下了心頭大石似的,臉上終於流露出平日真摯的笑容。校長的一句,比任何人的嘮叨都要有力量啊!

一節中文課後讓大家的元氣大減,整整兩堂課面對著文字對於理科學生而言可能是一種折磨,下課後大家都伏在桌子上,剩緯霖在教室內蹦蹦跳跳。



「喂!怎麼搞的昨天沒睡好嗎?」緯霖在亦翔身邊團團轉。

「緯霖,你知道胖子從天上掉下來會變什麼嗎?」思樺在前面的位置轉過身來問。

「那當然是,死胖子啊!」緯霖邊說邊喚醒亦翔。

「幹嘛打我啦。」亦翔只好無力地坐起身。

「不是,叫你一齊上廁所啊!」緯霖看著有點鼓譟的亦翔,然後伸手把他拉出教室。



「幹嘛要一起去很噁心啊!」亦翔掙扎著,身體卻不由自主地被拖出走廊。

「喔,思樺。」正當思樺看著兩個滑稽的傢伙時,背後傳來一把聲音,原來是允婷。自從上次迎新日之後,思樺跟允婷變得更友好,話也多起來,才知道原本允婷也不是想像中即那麼難相處。

「怎麼了嗎?」

「找你聊天啊。」允婷笑著坐在亦翔的位子上,見思樺沒什麼反應,她又接著說:「他們倆很有趣喔!」

「嗯,看著就覺得很好笑。」思樺說著,把亦翔散在桌子上的筆都收到筆袋裡。

「你不覺得亦翔滿關心你的嗎?」允婷好奇地問

「喔,緯霖也滿關心你的啊。」思樺笑著說,把話題轉到允婷身上。



「他有精神病。」允婷有點不好意思。

「對了,我們在開放日得的獎…這個月尾我們可以去露營喔,快準備一下吧。」思樺想起了開放日的獎賞。

「可是我們不上課沒關係嗎?」

「沒事的,那三天兩夜他們要去英語學習營,我們就去玩囉!」說到露營,思樺顯得格外興奮。
 然而,這是一個太陽還未升起,鳥兒還在睡覺,連小棕也還躲在小窩裡的早晨……

「叮噹!」思樺的門鈴響起了。

「早喔。」思樺精神奕奕的去開門,今早的第一個訪客,是亦翔。

「好了嗎?我們要去宿舍正門集合。」



「好了…呃…等一下。」思樺走進房間,蹲在小窩旁邊撫摸著小棕,輕聲地說:「小棕……?」只見小棕緩緩睜開眼,一見是思樺便站了起來。

思樺把背囊背起,牽著小棕走到門口:「被我這樣叫醒,牠一定很睏吧?」

「快鎖門吧,小棕我來牽就好了。」亦翔牽著小棕往大堂方向走去。

學校安排的車早就到達宿舍門口了,據說這次露營的地點只是弓個小森林,森林對外有一個沙灘,但那沙灘不是平日供人遊樂的正規沙灘,所以沒什麼人。

「好慢喔!」子穎站在宿舍門口看著思樺和亦翔,原來大家都在等了。

「來了!」思樺開始小跑步,跑到大夥兒身旁。

「喔!那就是小棕吧?」緯霖蹲下來摸摸小棕的頭,但小棕不屑地把頭另向一邊,緯霖見了:「嗚,初次見面就這樣對我嗎?」

「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出發吧!」嘉軒打開車門讓大家上車。



一段三天兩晚的旅程,在關係微妙的六人之間會發生些什麼呢?
 
開車後,剛開始時六個人吵吵鬧鬧的,特別是緯霖跪在最前面的位子上跟大家聊起露營「必做的事」。

「我說啊,露營必做的事,便是要讓女孩子做飯!」緯霖指著車上三個女孩子說。

「那有什麼問題,我是怕你到時候不敢吃而已啊!」子穎坐在中間的位置大喊,讓車上氣氛變得很高漲。

車子上坐位很多,所以男生們也就跟女生分開坐,旁邊的位置可以放一下鼓脹的背囊。思樺不時會轉身看看身後的亦翔,大家玩得正開的時間他竟然睡著了,把頭輕輕靠在關著的車窗上。
歡樂的氣氛慢慢消失,緊接著的時濃濃的睡意。思樺見大家都睡著了,自己靜靜地看窗外的景色,明明旁邊有位置卻堅持要把背囊抱在自己懷裡。耳機的歌弓首首的在播放,思樺漸漸入睡了……

兩個多小時後,六人到達一個空地,旁邊是一棵棵高大的樹木,中間綠油油的空地大得都夠他們踢足球了。司機示意一下沙灘的位置便離開他們了,大家好像還沒睡醒,但必須要開始分工了。

「這樣吧,嘉軒和子穎去沙灘那邊看看,順便找一些可以燒的火柴過來,我們在這裡把帳篷先搭好。」亦翔則是一副睡飽了的模樣,頭腦清晰地為他們分工。



待嘉軒和子穎離開後,大家似乎都點回復意識了,兩個男生挑起大樑在搭帳篷,女生則在一旁幫忙。十一月的風真不是蓋的,雖然草地周圍有大樹擋風,但還是會飄來一陣陣的寒意,讓人不禁顫抖。

「你們先進去坐一下吧。」緯霖讓兩個女生進入剛搭好的帳篷內。這次露營他們會搭兩個帳篷,一個是女生用,另一個,當然是男生用啦。

「他們很努力呢。」思樺為帳篷內部鋪上毯子,睡起來才不會硬硬的。

「嗯。」允婷看著在外面搭帳篷的兩個男子。
 不久嘉軒和子穎帶著一些樹枝回來了,大家坐在草地上圍成小圓圈。只見嘉軒拿出火柴輕輕一擦,樹枝便燃燒起來了。思樺突然想起小時候聽過的一件趣事……

「你們知道嗎,有一天火柴的頭很癢,然後它不停的抓就著火了。大家把它送進醫院,然後它出醫之後就變成一根棉花棒了。」

「哈!」眾人都因為思樺的純真笑了笑,剩子穎不解地問:「為什麼出醫會變棉花棒呀?」

「子穎你很笨耶!」允婷從帳篷內掏出一排巧克力遞給大家吃。

「因為火柴在醫院包紮了啊。」嘉軒在子穎耳邊說。

大家都凝視著子穎,這只有六個人的空間讓平日大列列的子穎有點不好意思:「我早就知道啦!」

中午時分的草地不大有陽光,但的確是比早上和暖了,女生們把厚外套放在帳篷內,開始做「女生必做的事」。

「好,聽就讓我來吧!」子穎角氣地把衣袖拉起:「啊不行,太冷了。」又把衣袖放下來,女生中數最會做飯的大概是子穎了吧?反正思樺和允婷很在一旁樂意當助手。

男生百無聊賴的坐在草地上,今天的天氣很不錯,從草地抬頭向上看便能見到一片藍天,萬里無雲的,想必班上的同學也出發去學英文了吧?

「真舒服啊!」緯霖躺在軟綿綿的草地上。

「你不覺得這畫面很漂亮嗎?」嘉軒凝視著三個女孩邊聊天邊做飯的情景,亦翔吃著棒棒糖往她們的方向看去……

「真怕有一天我會禁不住表白啊……」緯霖仍然躺在草地上,雙手放在後腦。

「本來就喜歡人家卻要弄個什麼遊戲,你不是自討苦吃嗎?」亦翔瞄了緯霖一眼。

「光是我喜歡她沒有啊……」緯霖坐起身來認真地說:「要讓她也喜歡我才行。」

亦翔和嘉軒都不由自主地看著緯霖,其實喜歡對方的應該不只有嘉軒吧?亦翔把視線轉移到嘉軒背後,感覺嘉軒雖然不能每次都很成功的守護著子穎,但他看子穎的眼睛確實夾帶著一點未名的情感。亦翔突然心裡有個問題:「那我呢?」

「啊!!」女生那邊突然傳來一下慘叫聲,讓男生們立刻跑了過去。

「怎麼了?」緯霖緊張地問,他很快便注視到允婷的神情不對,她捉住自己紅腫的手。

「允婷被開水燙到了!」思樺著急地代允婷回答。

只見緯霖立刻打開手上的水瓶把有點涼的水往允婷的手倒,水嘩啦嘩啦地流經允婷的手在落到地上,允婷的神情才放鬆下來。

「你先帶允婷去包紮吧,這裡我們來就好了。」亦翔輕輕推了緯霖一把。

緯霖跟允婷坐在男生的帳篷外面,男生跟女生的帳篷是放在對面的,所以兩個帳篷很接近,只隔了一條小路的距距離。緯霖在帳篷內找到繃帶為允婷包紮,他輕力提起允婷的手,認真地將繃帶圍在允婷手上。

「其實我自己來就好了。」認真的緯霖讓允婷有點驚訝,至少在這之前她一直覺得緯霖只是個粗心大意又愛玩的人。

「你自己來不順手啊…碰到會很痛的。」緯霖一直低頭包紮著,直到包紮完也沒有再說話。

「好了。」緯霖包紮完,讓允婷動動自己的手,確保不會阻礙活動。

「謝謝你。」允婷小聲地吐出一句話。

「不用客氣啊!保護你是我……」緯霖收拾著急救箱,他的視線無意中對上允婷深棕色的雙眼,連話語也止住了。

「什麼?」緯霖沒說完的話勾起了允婷的好奇心。

緯霖回過神來:「大家同學嘛,應該的。」他把急救箱放到帳篷裡,接著說:「他們應該好了吧?去吃飯囉!」只見緯霖緩緩往大夥兒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