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香港,我拼搏左十幾年,最後都係得個吉,到左30歲尾啦,都係一事無成。
 
係我後生既時候,姐係20幾歲啦,有個女仔跟住我,果陣我地一齊拼搏,去計劃我地將來,但係我30歲頭既時候,佢走左,跟左個有錢仔,無幾耐仲結婚。
 
個女仔叫chissy,我無怪過佢,怪就怪自己無能力,俾到好既生活佢,始終正係得愛情無面包,都會唔飽架嘛。
 
好似我呢D軟林林既人,就算好俾心機去做野,都係無用,升唔到職,上唔到位,做左咁耐都係得果雞碎咁多既人工。
 
應對完D開支,都儲到少少錢,但唔多囉。
 




係香港地呢個社會,儲到少少錢有鬼用咩,閃下個眼就唔見左啦。
 
咁多年感情,以為無咩野,就算個有錢仔埋身,我果陣時覺得,佢點會走得出我隻中指先得架?
 
但係我錯了,最尾係人地隻中指長過我,當果一日佢同我攤開黎講既時候,我先知所有野都無彎轉。
 
人走左唔緊要,我可以再搵既。男人最精彩既時間就係30歲頭,實好多女埋身,成熟又有金。
 
但我又錯了,人地只係睇你有無金,而唔係睇你成唔成熟。可惜我無金。
 




我將自己成幅心機放落份工度,但最尾呢?
 
識搞心計,惡既人就上曬份,我呢D無咩所謂,唔識心計既綿羊仔,就咁樣俾人踩住上。
 
到左公司既景唔好啦,資金不足,要栽員啦,佢地又唔好意思栽走我呢個老屎忽,就同我講話要減人工,佢都講到咁囉,唔通我仲唔識做咩?
 
「林伯,我知你為公司付出左好多,但你都知啦,公司呢排個景唔好,所以黎緊會減你既薪金,你點睇呢?」
 
又係呢一種官腔,算啦,社會係現實嫁啦。
 




「我明白公司既困境,所以我會去搵第二份工。」
 
「既然你明白就最好,公司會好感激你咁多年黎既犧牲。」
 
成班高層坐曬係我前面,呢種壓迫感都唔係講笑,我份人又做唔出D落人面,發人脾氣既事,只好將成肚氣收曬落肚。
 
講完我就出去執野走人,離開左我奮鬥十年既地方,但我無咩傷感,我感受到人情既冷暖。
 
無做野之後,我做左半年既廢青,日日無所事,靠住自己之前既錢過下日子。
 
都努力十幾年啦,一路由讀書開始到做野,都奮鬥左廿幾年啦,做下半年既廢青,都唔係好過份姐。
 
係呢半年入面,我日日都係煲劇打機,得閒叫個外賣呀,食下杯面咁。無必要都唔會出街啦,反正都無人約架啦。
 
但係呢一種生活真係好無營養,用黎當過渡期係無問題,但長期咁樣落去都唔係辦法架嘛。




 
所以我都開始搵工,睇下報紙呀,上網搵下資料。
 
有寄過cv出去,但好多都無回音。
 
咁我咪一邊做廢青一邊搵工囉,屋企家用方面,我不嬲都俾得唔多,老母話,「你有錢留返俾自己用啦,我地照顧到自己架。」
 
但我都係過唔到自己果關,都每個月俾錢屋企,就算依家做緊廢青,都係住屋企食屋企既。
 
有一日下就,我去樓下商場既M記度買lunch,返黎既時候,見到燈柱度有個街招,上面寫住「誠徵看更一名,月入__K,哇,個數字我見到都嚇親,係我之前份工既兩倍。
 
雖然唔係好多,對比起出面,但對我黎講已經好好啦,平時洗費又唔係大,已經儲到俾依家多3倍既錢,我覺得係個機會,於是就save低左個電話。
 
返到屋企即刻打電話過去,話自己有興趣見工呀咁樣。
 




對答都好流暢,跟住我問佢,「咁係邊度返工嫁?」
 
佢跟手同我講左個地址,我拿拿林抄低佢啦,抄完之後我睇一睇,我正係認得屯門,後面果D我都唔知邊度黎既。
 
由我屋企去屯門都有一段距離,睇黎我返工有排返。
 
但我係做看更,只係返夜晚,放工就係朝早黎既,咁樣好似輕鬆D喎。
 
電話入面果個似係D經理呀咁樣,佢叫我過幾日10點返工,要同我講解下果邊既運作。
 
「係做D咩嫁?」咁做看更都有分好多類型既。
 
「咪就係看更囉,張宣傳單寫得好清楚呀。」佢既意思姐係話我on9,咁都要問。
 
「好啦,唔該曬。」跟住佢連byebye都無講就收左我線。




 
我心諗,咁鬼無禮貌既。
 
我果陣時唔知,呢份工係惡夢既開始。
 
 
 
到我果日返工,我搵左勁耐,都搵唔到係邊。
 
我已經提早左時間出門口,我google間野係邊啦,佢要我行成半個鐘,係山頭果邊。
 
我仲要係返夜晚,人生路不熟,夜媽媽係山頭搵路會驚架嘛。
 
於是我搭的士啦,無辦法啦,趕時間返工,唔想第一日就遲到。
 




如果俾多少少時間我問下人既話,我應該搵到點去既。
 
咁我上到的士,「司機大哥,我想去呢個地址。」跟手我將個地址遞左俾佢。
 
佢望一望個地址,再轉頭望一望我,用奇異既目光啤住我。
 
「你去果度做咩呀?」做咩咁問呢?
 
我又唔係未搭過的士,正常的士都唔會咁八卦啦下話?
 
「返工呀。」我廢事講咁多。
 
司機無再講野,就開左車。
 
一路上我好專心咁玩手機,但我越玩就覺得越奇怪。
 
因為我感覺到有人望住我,於是我抬起頭睇下個司機,我見到個司機係倒後鏡度望住我。
 
我地既視線對望左一下,係覺得奇怪嫁啦我,但係我都無理到。
 
但跟住佢又繼續望喎,無停到,搞咩呢心諗。
 
到左落車我先知咩事。
 
個司機同我講,「到左啦先生。」
 
「唔該曬司機大佬。」我俾左錢佢之後就落車。
 
我一落車睇,我呆左。
 
因為我係正青山醫院門口!
我一路都唔知我原來係要黎青山醫院返工,我以為我係做D大廈或者係屋園既看更。
 
點知一落到車,我第一時間諗,係咪個地址錯左呢?
 
我行埋去睇下「青山醫院」個牌附近有無寫地址,無喔。
 
咁門口出面有個亭既,應該就係看更亭,但出面係有度閘,我又睇唔清楚入面有無人。
 
於是我就大嗌:「有無人呀?」
 
我真係驚有人以為我係痴線跟手捉左我入去。
 
我嗌完一次就唔敢再嗌,係度等囉,唔知有無人聽到嫁。
 
過左一陣,無人聲,無人出黎。
 
做咩呀?青山放緊假呀?
 
「喂,有無人呀?」我細細問,真係好輕聲咁問。
 
因為你就咁等人黎又唔係路,大聲嗌又怕係痴線佬。
 
突然間,無啦啦,失驚無神,係閘門口後面彈左條友出黎,真係嚇撚死我。
 
「邊個呀?」話口未完,佢就拎左個電筒出黎照我,真係閃親我。
 
 
係個同我差唔多年齡層既男人,姐係呀伯。
 
「唔好意思呀,請問呢度係咪松觀路15號呀?」雖然我唔鋸佢咁樣對我,但我都保持住我應有既禮貌對佢。
 
「係呀,咩事呀?」佢依舊好唔耐煩咁同我講野。
 
「無,我係之前打電話求職既林生,今日係黎返工既。」我臉帶笑容,但其實佢個電筒照到我隻眼鬼死咁痛。
 
「係?咁你入黎啦。」佢拉開左度閘俾我入黎。
 
「唔該曬。」
 
佢帶左我入警衛室,叫我係度坐陣,佢去叫負責人過黎。
 
咁我就係度坐左一陣啦,事關入面有凳既,佢安排我坐,我就坐啦。
 
咁我就拎部手機出黎玩,我又無人搵,又點會覆到msg呀?
 
就係我碌下fb,ig之際,我突然間聽到有人慘叫。
 
係真係好慘果隻,學子華男神所形容,係生仔都無叫得咁悽厲。
 
夜深人靜,真係俾呢種叫聲嚇拎死,我手機都差D拎唔穩。
 
我以為係咪有人打交呀,強姦之類既野發生。
 
於是急急腳去搵返岩岩果條友。一出間警衛室,係轉角位就見到頭先果位呀伯同另一位未見過既女人。
 
「做咩事呀?」佢見我個樣有D唔對路。
 
「我岩岩聽到有人慘叫,真係好慘果隻呀,我驚佢出左D咩事。」
 
「咪玩啦,成日都有架啦,呢度精神病院黎架,D人無精神病都唔會黎呢度啦下話?普通醫院你就應該驚啦,呢度係青山。」個呀伯又講得幾岩喎。
 
「坐低啦。」個呀伯D語氣都唔方好得去邊。
 
「你就係林生啦,係咪?」企係佢側邊既女人開口問道。
 
「係呀。」佢語氣又幾好喎,睇黎都幾有學識。
 
「麻煩請你跟我過黎呀。」語畢,就徑自走左出去。
 
咁我唯有跟住佢去啦,臨出去前,我同個呀伯對望左一眼,我好似感覺到D不詳既預感。

咁我跟住佢行啦,沿途都見到D病房,但我見入面都熄曬燈,似係度瞓緊覺,咁做咩野無啦啦有人係度鳩嗌呢?
 
然後佢就帶到佢間房,我估啦,因為間房成間校長室咁,好大間又豪華。
 
我入到去,真係覺得幾豪華,牆壁掛住好多畫,又有D古董花瓶,我又唔知係真定係假既。
 
佢坐係佢既專屬座位度,「請坐。」佢用手指一指前面兩張凳既其中一張。
 
咁我都唔客氣咁坐左落黎,一坐落去,就同果個女人打左個照面。
 
就咁睇個女人起碼30歲尾嫁啦,但又唔算好老,可能保養得好,至少無皺紋啦,五官同輪廓都幾深,長得幾精緻,後生既時候一定係女神級。
 
可惜都係敵唔過歲月神偷。
 
佢身穿白色袍,好似D醫生咁,我估佢既職位實好高啦。
 
「你好,我係呢間精神病院既院長,我叫hellen。」
 
「你清楚自己係應聘咩職位嫁呵?」佢反問返我。
 
「Sure。」同一句野,用英文講,真心D呀嘛。
 
「岩岩你見到果位呀伯呢,佢叫權叔,佢係度返左好多年嫁啦,但因為屋企有D事,所以諗住做多陣就唔做,果陣時我地就請人,權叔都應承我地,做到我地揾到看更頂替佢既位。」佢拎起佢枱上面既水,飲左一啖,然後再繼續講。
 
「一陣你去搵權叔,佢會交代你應該要做D咩,交代完之後佢就會走嫁啦。」
 
「你有無咩問題想問?」佢都係循例咁問下我。
 
「如果有咩突發狀況既話,我應該點搵你,或者我應該搵邊個?」
 
如果D精神病人突然暴亂,我一個人頂唔住嫁喔,呢樣係我最驚既事。
 
「呢個問題問得好呀,你可以打我呢個電話。」佢俾左張卡片我。
 
「你除左可以搵我之外,你仲可以搵呀英姐,佢依家收左工,你遲D就有機會見到佢嫁啦。」
 
「仲有無其他問題?」佢既眼神真係好凌厲下,難怪既,如果唔係點震住D病人?
 
「暫時無啦,有事會再你嫁嘛。」
 
「咁你出返去啦,你識返出去嫁呵?」呢度都幾大下,我岩岩行入黎既時候都見到成個迷宮咁,睇黎我要花D時間去熟習呢度。
 
「識呀,岩岩有記住D路。」其實我都唔係記得好清楚。
 
「咁就好啦,自己小心D啦。」佢叮嚀我。
 
我沿路走返出去個看更亭,權叔坐係入面睇緊報紙。
 
「權叔。」我禮貌咁打聲招呼。
 
「過黎坐呀。」佢拍一拍佢身邊既位置。
 
咁我就埋去坐,係有D俾佢既氣勢嚇一嚇既,如果俾著係以前既我,可能我會淆曬青既。
 
係依家呀叔叔我,人生高低潮都經歷過,都無咩好怕嫁啦。
 
「你食唔食煙嫁?」佢放低佢手頭上既報紙,拎左包煙俾我。
 
「唔食嫁我,一向都無呢個習慣既。」
 
佢聞言,就自己拎左一支黎抽。
 
「你係度做呢,咩奇怪事都發生,唔好用正常既邏輯去諗呢度既事。」
 
佢吸一吸口煙,然後輕輕咁將煙吐出黎,
 
慢慢轉個頭望住我,然後語重心長咁講。
 
「如果唔係,變痴線果個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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