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舔貓爪》老人與貓的溫馨鄉村故事: 07. 特訓

07 特訓
 
 
「你回來到底是為了什麼？」老人問。
 
剛才，在收線之後，老人激動了一會兒。可是很快，他又再次平伏心情，以非常嚴謹的目光看我。
 
「喵……（看蝙蝠……）」我張口。
 
「我不是問你這種輕佻的理由，我是問你——」老人的眼光凌厲，「走出去，又像笨蛋一樣跑回來的理由！」




 
被高大的他俯視著，本貓感到很不爽快。
 
但我低頭想了一下，這個問題的答案。
答案，根本十分明顯。
 
「（回來，是為了回去。）喵。」我凝視說。
 
不知道，他能否理解「回去」之所指。
 




怎料——
 
「回到曾經的過去。回到住在山上的快樂日子。回到有『他』一起的冒險生活。」老人看著我的眼睛就理解了，「你是想這樣說嗎？威武。」
 
「（明白的話，就趕快給我播蝙蝠俠！）喵！」我不耐煩地說。
 
不久，老人就拿出一隻光碟，播給我看。
 
然後就走開了。
 




這一集，是講述蝙蝠俠的武學背景，講述他接受忍術及超過120種武術訓練。
 
然而把一切教授給他的，是一位東方老人。
 
「喵？」本貓不禁看了客廳的老人一眼，但很快就被電視吸引回去。
 
蝙蝠俠的動作很深奧，拳腳功夫都很巧妙，看得貓頭晃來晃去。
 
「貓的眼珠不能轉動，必要時會連同頭部轉動。」老人在旁輕吟。他已經收拾好碗筷，也都清洗好了。
 
手上翻閱著一本筆記，一本厚厚的手寫筆記。
 
本貓看著電視畫面，嘗試理解及領悟當中的奧妙，務求在最短時間內得到質的提升。
 
可惜人類的手始終和貓不同，我的貓掌好像做不了那些動作。




 
看著，畫面節奏很快，還未理解完就下一幕了。
 
接著拳腳未理解完，他就學武器了，可是我的爪子，只能夾起一些小東西。
 
「學不來。」我沮喪下來，眼睛仍然注視。
 
總有什麼，是貓也能掌握的！一定有的！我不能放棄啊！為了奪回一切！為了二弟！大哥我一定要……
 
現實是殘酷的。
 
十分鐘後，他訓練結束，已經學有所成。
 
而我……什麼都沒有學會。
 




這一集完滿結束，本貓眼角夾淚，思緒沉痛下來。
 
「怎會這樣……」右貓掌輕抓額頭。
 
二弟，月亮似乎指引錯了。
 
還是大哥不夠用功？
 
「再看一遍！」我抬起頭來，對老人「喵」了一聲。
 
我要再看一遍！
 
無情的現實是，老人根本沒有聽見，就把光碟取出來了。
 
 




「喵——」我淚哭。
 
大哥失敗了，二弟，對不起！對不起啊！
 
眼睛流淚不止，對不起，對不起啊。我仍開大眼睛，抖抖地看著電視黑屏的倒影。
 
那裡有一隻笨貓，正是自己，正是哭泣的自己！
 
 
「單靠看電視就能成功的人是不存在的，整天發白日夢妄想的人也是。」老人說。
 
慢慢地，他的身影覆蓋了電視屏幕。
 
然後，一手抽起了垂軟軟的我。
 




 
「（小玲走了，你就不歡迎我了是吧。）」我意識散渙，心臟都心灰意冷。
 
「（我曾出走，所以你要丟棄我了是吧。）」我眼神空洞，覺得這很合理。
 
直至進入了一片黑暗，直至被開燈。
 
「吃了這些，明天五點起床。」老人嚴格地說，把我放下來。
 
「噠——」光明四射，出現一碟肉碎、一碗水。
 
「威武，不要忘記回來的理由。」
 
「明天是真正的特訓。」他臨走前說，就離開了房間。
 
關門後。
 
「二弟……泣……你聽到嗎？」
啜泣……「大哥我……看來……」
「還有一次機會。」
 
在光明中，我是如此地感動著。
 
 
事後回想，這天晚上，我跟著月亮跑回來，實在是對的。
 
沒有這晚，就絕對沒有往後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