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辦?現在……要逃走嗎?」我心暗不妙。
 
「毛頭接觸人類的經驗很少,最多只是像剛才一樣,跟著貓爸在樹上遠遠地看了一眼。」毛頭抱頭說。
 
「還有就是,看到兩個男人要欺負我們而已喵。」她再喵說。
 
本貓想了一想,這也是事實,不認識人類,又如何想出解決辦法呢?
 
更何況,這牽涉的是人類的惡習。
 




「貓爸,你有沒有辦法?」毛頭偷望我。
 
「以往有煩惱都是老人替我開解,有事我都是問他的。」我不自覺地說了出口。
 
莫非,能對付邪惡的人類,就只有出動更邪惡的人類嗎?
 
「老人?」毛頭不明白。
 
「他是貓爸認識的一個人類,前兩天我沒有回來,就是在他的家住了一晚。」我說,「也許,只有去請教他意見了。」
 




「安……全嗎?」毛頭害怕起來,「他會不會吃貓貓?」
 
「不會……吃的。」我說。
 
——心裡也滑過一絲不安。
 
「事不宜遲,起行吧。」我喵說,「毛頭,你不是很掛念貓媽和啡姐嗎?我們要回程了。」
 
「好啊喵!」毛頭站起,甩甩頭,準備出發。
 




雖然很遺憾,但這次遠征是時候結束了。
 
同時,我的傷也需要老人看看,因為實在太痛了喵。
 
忽然——
 
一陣殺氣從背後逼近。
 
「你們要去哪裡?」十字疤仇眼問。
 
我往左踏左掌,往左踏右掌,轉身面向十字疤。
 
「我們要回去了喵。」我回答。
 
「因為我們想找人類幫忙,我認為最能改變人類的,就是人類。」




 
十字疤聽罷,睜大了眼,「你們與人類是一伙的?」
 
「喵?我只是認識一個人而已,在遠方的一條村落。」我說明,「他十分深不可測,在人類中也是充滿智慧的一人,相信可以幫到我們。」
 
「與人類為伍,一定不會有好下場。」他喵吟。
 
「想借助人類的力量,實在太天真了!」他繼續說。
 
「總有一天,你一定,會嘗到被人類出賣的苦果。」他判斷說。
 
「你還是快點抹走這個想法吧!」他最後建議,「否則……」
 
我信任老人,不喜歡聽到他的人格被侮辱。
 




「難道,你們的想法不天真嗎?」我不好氣地反問。
 
「你說什麼?嘶……」十字疤咆哮問,咬牙低吼,尾巴亂起。
 
趴趴趴……趴趴趴趴……
 
「發生什麼事?」雄獅首領帶著其他貓成員過來。
 
牠們一隻一隻站在面前。
 
「毛頭,你想到什麼比『超級鼠患』更有效的方案嗎?」雄獅問。
 
毛頭面露難色,在枯樹後面不敢作聲。
 
「雄獅首領,牠們想去找人類幫忙。」十字疤告密,仍然咬牙切齒。




 
「竟然?」雄獅訝異,盯著我們。
 
「萬一人類知道我們的基地,來殲滅我們,把我們一網打盡的話……」十字疤擔心,「我們就復仇無望了。」
 
雄獅首領想了一想,問,「牠們是你帶來的,你有什麼提議?」
 
「不能讓牠們離開。」十字疤說完,揮爪,打個眼色。
 
其他貓左、左、右、右地散開包圍我們。
 
「等等啊喵,我只是想請教人類的意見,絕無傷害大家之意。」我揚聲說,想要解釋清楚。
 
「廢話少說。」十字疤恨著,「即使你們無心,人類也會有意,畢竟人類是那麼邪惡又殘忍的生物。」
 




「貓爸。」毛頭不安起來。
 
我望向毛頭。
 
「毛頭,對方似乎想欺負我們,你想參戰嗎?」我問。
 
如果跟我來的是黑男和啡虎弟,情況就大不同了,可是跟我來的偏偏是毛頭。
 
「毛頭不想打架,毛頭怕痛啊喵。」毛頭縮說。
 
然後我上前兩步,請求雄獅首領,能不能把敵意集中在我身上,放毛頭離去。
 
結果請求被拒絕。
 
牠們除了幼齒之外,都認為我們的想法需要被調教。
 
「既然如此,沒辦法了。」本貓沉靜下來,「我很少會使出全力應戰的,但是今日,可能要稍為殘忍一點了。」
 
沉靜,為了女兒,沉靜,為了讓牠們醒覺。
 
「接招吧!」十字疤凶光畢露,四腿趴趴趴奔來,到達時露出右爪,橫揮抓至——
 
「呼嘶——」一爪呼嘯而過,十字疤身影掠過。
 
「貓爸!」毛頭尖叫,看著啡色毛被抓散。
 
「就這樣?」我輕問,轉貓頭,後腿一動。
 
「呼——」消失於眼前。
 
在十字疤準備著地之際,本貓先一步到達,眼神慢慢望他。
 
右臂運勁抓去。
 
「抓中——」十字疤右側身被一記重爪,身體往左輕輕移開。
 
忍著受傷的痛,我後腿一躍追上,左爪用力再撕——
 
「嘶——」黃毛飛散。
 
本貓後腿不停進逼,補上距離,趴、噠、趴、噠。
 
左臂與右臂,交叉連揮,「抓抓抓抓抓——」
 
——威武絕招,抓抓抓死敵人!
 
最後,當毛毛都被抓光,本貓躍前撲咬過去,「咬——」
 
咬著他撞向樹幹,「啵轟!」
 
十字疤與枯樹樹皮一同碎下,已恐懼得無法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