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結局

Slenderman的動作變得緩慢,不,是我的世界變得緩慢!

神秘力量在我體內出現,我感覺到天秤正在吸扯著體內力量,力量透過掌心湧入天秤,它隨即發光,是耀目的白光!

白光映照入目,天秤的用法硬生生輸入腦海,剎那間我便明白了天秤的真正能力。

我雙手抓著天秤平舉於胸前,架在我和Slenderman中間,接著天秤兩邊的秤盤上下激烈震動,直至達至一個美妙的平衡點。Slenderman看見我的動作後,沒有五官的腦袋再次裂開一個血盤大口,他的大口不斷張合,彷彿在悲哭呼喊,不過一切都已經太遲。





我右手高舉天秤,接著用左手上下比劃,建構出特別的迴路,以發動天秤效果。

由白光組成的白線在天秤暴射而出,瞬間纏上Slenderman,Slenderman極力反抗,卻無法掙脫白線的束縛。白線把Slenderman拉過來,當他接近天秤時,身形急速縮小,直至縮小成掌心大小方能停止。細小的Slenderman無法抗衡拉力,硬生生被扯到秤盤上。

當Slenderman觸及秤盤,天秤的微妙平衡因而打破。我左手輕點,天秤白光猛然消失,氣氛回復平靜,而秤盤上的Slenderman亦同告消失不見。

繃緊的心情稍為放鬆,我全身肌肉變得酸軟,汗如雨下,有氣無力的坐在地上。

原來我手上的天秤是名為「系統之物」的特別器具,可以用來修復被打破平衡的空間。我所身處的學校正正是一個不自然扭曲而成怪異空間,是由某東西以其力量製造出來。





我所知道的就只有這些,至於空間的確實破解方法我還是不太確定,只知道我需要找出空間主人,再用天秤來抹除他。

「空間主人,應該就係輝伯。」我淡然說。

我不想再浪費時間,不論肥彭二人生死,我都必需盡快抹除輝伯,把眾人帶回現實世界!

我狠狠吸一口氣,抗衡因大量缺氧運動而積聚在肌肉內的乳酸,朝著四樓跑去。

4A課室門外。





我的心臟卜通卜通跳動,我不知道天秤能否繼續發揮功效,也不知道體內的「那種力量」會否繼續任我調用,只知道不可以再讓大家待在這個空間一分半秒。

大門打開,我挺起胸膛走進去。

「輝伯!我知你係度架!!」我喝道。

沒有動靜。

我拿著天秤,在課室內仔細巡視,心神集中,恐防任何怪物偷襲。當我走近潔具櫃時,感覺到有點不妥,頓時後退兩步,架起天秤對著鐵櫃。

我沉聲道:「輝伯,係唔係你?」

『……』

「如果你唔出聲,就休怪我無情!」我威嚇他。





『小朋友……幫……』

裡面果然有「人」。

我嘗試調動著體內的神秘力量,幸好它們仍然依照我的意念流動,進入天秤,成功發動它的能力。

天秤白光映照,當白光射在櫃門時,頓時傳出古怪的「滋滋」聲,大約十數秒後,櫃門徐徐打開。當櫃門完全打開時,課室內的燈光一同亮起。

『小朋友,多謝你。』輝伯的亡靈從櫃內飄出。

「你就係輝伯?」

『無錯。』





「點解你要害我哋?」

『我無咁做,你搞錯晒件事,真正控制住呢度嘅係阿梁。』

「你係指梁叔?」

『無錯,佢嘅亡靈長期受到在生者嘅辱罵,承受自己無犯過嘅罪業,令到佢墮落成地縛靈。』

「梁叔同埋你都全比陳孝全殺死?」

『係。』

「咁佢人呢?」

『仍然在生,所以阿梁一直都唔可以安息。』





「咁梁叔係邊?」

『無處不在。』

「……要點先可以離開呢度?」

『搵阿梁出嚟消滅佢,或者搵到陳孝全佢出嚟,將佢殺死!』

我聽得出輝伯言語中的怨恨,特別是他說「殺」字時,我更感到有陣寒風拂面而來,就算手執天秤仍感到心底一寒。

「我出唔到去根本無可能搵到陳孝全,即係只可以揀將梁叔消滅,不過應該點做?」

『哈哈……我又點知道?』





輝伯沒有幫助我的打算。

「如果你幫我出到去,我就幫你搵到陳孝全!」我利誘他。

『你……,好好好,果然係幾識諗嘅細路,聽清楚。係呢個空間入面,我受到阿梁嘅影響,只可以出現係有燈光嘅地方。如果唔係你解開佢對我嘅束縛,我只可以係空間不穩定嗰陣稍為離開鐵櫃一段短時間……』

「即係點?」

『後生仔,唔好咁心急。』

要是你有一群同學、朋友處於生死存亡之際,可以不心急嗎?

「可唔可以直接講畀我聽,到底我要點做?」

『好簡單,你只要去校門嗰度,用你手上面個天秤強行打開校門,就可以引佢出嚟。』

「好。」我轉身就走。

『咪行住,記唔記得應承咗我啲咩?』

「記得,搵陳孝全啊嘛。」我一邊走,一邊說。

『嘿嘿,唔單止要記得……』

他突然拔足跑來,我冷不防他的衝撲,被他纏上。他把我壓室地上,張開口,大口咬在我的左前臂上。

「啊!!!」

『如果你敢呃我,你就會畀咒殺抹殺。』他詭異的笑著說。

雖然我明白他擔心我逃去後,不會幫他找到陳孝全,不過落下咒殺一事,實在令我大感不快。先把梁叔解決,才慢慢跟輝伯算帳。

我奔向校門,路上都沒有遇到怪物。

操場。

操場環境跟我學校完全一樣,看來梁叔是把學校的環境直接複製成他的特殊空間。

我拿起天秤,對著校門使用它的能力。

「喝!」白光暴現,校門傳來滋滋聲響。

不消十秒,不懷好意的氣息從校舍各處席捲而來,是他!梁叔要出來了!

『停手!!!』

他一聲怒吼,掀起強烈猛風,把我吹得人仰馬翻。

黑壓壓的煙在半空凝聚,時而變球,時而散開,沒有特定形態,這團黑煙的真身正是梁叔。

「就係你殺死我嘅同學,同埋困晒我哋係度!你實在太過份,我依家就要消滅你!」我舉起天秤,對準黑煙發動能力。

白光照耀,我本以白光會以摧枯拉朽之勢消滅梁叔,想不到梁叔無懼白光,紋風未動。

「點會咁?」

『同我去死!!!』

黑煙襲來,我躍身躲避。左腳閃避不及,被黑煙掠過,頓時割開了一大血口,鮮血流個不停。

「好痛……」我伏在地上,雙手抓著左腳。

怎麼辦?唯一的方法竟然失效,那麼我不就成為他的美食了嗎?

黑煙再朝著我飛來,我完了!

「哥哥!!」

人死之前是會聽到親人的呼喊嗎?

不,

不是幻覺,

真的是妹妹?

身穿一襲白裙的妹妹朝我跑來,在危急之際拉開了我。

「阿妹?點解你喺度?」我坐在地上說。

「係『先生』叫我嚟。」

「邊個先生?」

「遲啲再同你講!搞掂咗佢先!」妹妹瞪著梁叔。

妹妹搶去我的天秤,然後雙手高舉,強烈白光頓由天秤射出,天邊的秤盤快速震動,然後靜止。她口中念念有詞,白光如同洪水從兩邊秤盤傾瀉,在地上組成一個大型圓圈,圈上白光開始建構出極為繁雜的迴路,接著黑煙被白光包圍,慢慢扯進大白圈之內。

『嗚……點解要阻住我……』

妹妹汗流滿額,雙手依然死死的抓著天秤。

『啊!!!!』

黑煙團伸出一隻似手非手的東西,急襲向妹妹,妹妹要發動天秤,根本不能閃避,我不能眼白白看著妹妹出事。

我強忍腳上傷勢,用盡全身力氣衝過去。

「停手!!」我一聲狂呼,右手就跟黑煙對上。

「嘭!!」

我感到體內力量快速消失,接著一股暗勁由黑煙傳來,把我內臟震得翻滾,我整個人如斷線風箏倒飛,吐出一大口血。

雖然我受了重傷,但是黑煙的攻勢亦被我攔下。

「消失啦!!」妹妹大喝一聲。

隨著妹妹的大喊聲,白光暴現,我感覺到一陣溫暖,漸漸失去知覺……

……

成功了嗎……

「哥……」

「哥哥!!」

我從古怪的昏迷狀態中甦醒,是家?我在家中床上?

「哥哥你終於醒嗱?」妹妹興奮的說。

「呢度係屋企……梁叔呢!?」

妹妹露齒而笑,「搞掂咗啦!」

「搞掂?咁其他人呢?」

「其他人都已經返晒嚟。」

「咁肥彭同寶欣呢?」

「佢哋都無事。」

壓在心頭的大石消失於無形,「咁就好啦……」

事情終於告一段落……

這件事後,大家都好像已把恐怖的經歷忘記,沒有人記起所發生的事,不過在梁叔空間死去的同學沒有歸來,看來只要死亡就是真正的死亡。

我左臂上的咬痕,每隔一段短時間,就會傳來錐心之痛,看來一天不把陳孝全找出,我一天都不能解決咒殺威脅。

某天,萬事樓的人來了找我,是跟我交易的黑色乾濕大衣男。

「梁友健。」

「係你?」

「你要依照承諾,加入萬事樓。」他說。

我點頭,「若果唔係你哋,我同埋班同學都會死,我當然唔會食言,不過……」

我還未找到陳孝全。

他一手扯著我的左臂,「你係驚隻惡靈嘅咒殺?哈哈,好小事啫。」

他左手往我臂上一掃,冰涼快意頓生,一直壓抑著我的冷冷殺意如同炎夏薄冰,剎那間消失。

「已經搞掂,你可以安心加入。」他說。

「雖然咒殺解決咗,但係我都要完成對輝伯許下嘅承諾。」

「點解?」

「原則。」

「好。」

後來,直至我完成了好幾件萬事樓的委託後,才在偶然之間得知,陳孝全早已百病纏生而死,看來因緣果報自有其公道。

如是因,如是果。

* * * 全卷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