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我就要爬起來下車,黃子軒卻道:「唔好咁衝動,兜番個圈先。」高涼介便再次發動了車子,還要關掉所有的照明燈,以最低檔慢慢圍繞著精神病院走著。

從外面看,精神病院的面積不算很大,主要組為部份就是一棟三層高L字型的白色建築;現在已經是凌晨五時,但我卻看到有零聲房間的燈居然還是亮著的。

我回頭一看,卻看到黃子軒閉著眼用左手食指中指在額上不知劃著什麼圖案,然後又停了下來,張開雙眼如獵鷹一樣緊盯著那個白色主建築。

這時,我突然想到一個重要問題,便問黃子軒:「係喎,岩岩你點識得黎馬場架?」

「哦,你唔問我都唔記得同你講,」他暫停了對精神病院的觀察,轉過頭來對我說:「岩岩我係hall將班友仔收拾得七七八八,點知就收到大師兄傳俾我既天人感應,叫我去馬場幫你地。」





「嘩咁犀利,咁你地啲茅山佬咪可以電話都唔洗用?」我笑說。

「唔好玩啦,」黃子軒耐心解釋道:「用呢招要消耗大量功力,就算強如大師兄,用盡洪荒之力都只可以一日用一次,而且我直至拎到支開光既法杵之前都無曬功力,只可以收,唔可以放。」

接著他又對高涼介說:「得啦,係度停。」

這時我才開始理解到黃子軒的理念,的確,就算所謂茅山術如何神奇,也遠不如手提電話高些科技產物那般方便。

車子停在精神病院後方的一道小門前,看來是後門;我和黃子軒下了車,Michelle則被留了在車上,而高涼介當然是一如以往地做他看風的角色守在外面。





「咦?我地唔係要帶Michelle入去換番佢靈魂咩?」我有點不解黃子軒的做法。

「你唔係以為佢會乖乖地換呀?」他像看白痴一樣看著我道:「就算佢真係肯,用Michelle肉體換番佢意識番黎又有咩意思?」

「咁又係⋯」我拍了一下自己的頭,看來我太緊張Michelle了,都不如黃子軒那樣冷靜,只好問:「咁我地點救佢?」

「五個字,」他一字一頓地道:「擒賊先擒王。」

啊,是了,只要抓著可欣的「真身」,那要她交出什麼來她也不得不從啊。





臨行前,黃子軒對高涼介認真說了句:「一陣我地入左去,你唔好趁機同Michelle影相呀。」

高涼介聽罷白了他一眼,道:「得啦我知分寸,你有命番出黎先講啦。」

黃子軒作了一個OK手勢便轉身向後門走去,我立即跟上他並問:「咩同Michelle影相?」

「呢條友最鍾意就係同囡囡影閃卡⋯」他不屑地道:「不過正經野佢就好信得過既。」

直至多年之後,我才明白黃子軒說這句話的意思,不過那完全是另一個故事了,而且一點也不靈異。

我們來到後門前,門是鎖著的,但那自然難不到黃子軒,只見他把手掌放在門鎖上,再用力印下去,整個鎖瞬間被打碎,我們便輕鬆推門而進。

「如果唔係帶住你,我會直接跳入黎,」黃子軒壓低聲音說:「由而家開始如果你見到職員唔洗怕,我可以對佢地落暗示,但係對院友就要非常小心。」

「點解既?」我不解問:「唔係職員先會捉我地番出去咩?」





「因為暗示法對於痴線佬係起唔到作用,」黃子軒無奈說:「但凡你催眠一個人就要將自己思想較到同對方同調,但你永遠都唔會明一個痴線佬諗乜,除非你都痴埋。」

「咁⋯咁要點做?」我忍著笑問。

「你見到痴線佬,唔好望佢,佢叫你,你唔好應佢,佢對住你發顛,你都要當乜都睇唔到;當一個痴線佬發顛果陣,佢其實只係想做啲出位既野引人注意,當無人理佢,佢就會覺得無癮而搵過第二個目標。」

「⋯」我不知道為什麼他會連對應付精神病人都這麼有心得,但現在這情況也只好相信他了。

我跟著他走到精神病院的走廊上,原來中間是一個漂亮的草地,環境很是清幽;突然,我看到有一個穿著白色工作服、帶著警棍的工作人員,瞪大眼晴站在我們前路上,我立即嚇得想轉頭就跑,但黃子軒卻按住我示意不用,並拉著我靜靜地走到那人身前。

到我們走近了他,我卻清楚聽到鼻鼾聲,卻正是那位工作人員發出;黃子軒伸出手在他眼前揚了又揚,他也沒有反應,黃子軒便低聲說:「佢訓著左,唔好嘈佢。」然後帶著我自他身邊溜走。

然後,我們再走進去更深的地方,卻看見有兩個院友站在走廊上,其中一個拿著畫冊在講解:「芃高既一生除左熱愛畫畫,佢對宗教既狂熱…」





接著,我經過一間類似課室的房間,裡面竟然有人在講課:「愛恩斯坦既相對論,影響左好多後世既…」但黑版上寫的卻是牛頓力學第二定律F=MA,我心中暗想,難道有人會因為研究物理學而瘋掉?

走廊上還有人談論類似拍電影的東西,但我也聽得不太清楚。總之,這是我第一次踏進精神病院,也算是開了眼界。

我們走到樓梯前,正要上樓,卻突然有個全身黑衣的人跳了出來;我還未來得給反應,黃子軒便衝了上前,舉起雙手迎擊。

「啪!」二人短兵相接之後,都各自退開來。這時,黃子軒卻叫道:「果然係你,我早就懷疑係你搞鬼啦!」